他估计,情况就像小丫头说的那样,阿姐是失去了记忆。
不过为了让阿姐能尽快重拾记忆,他也不得不听从温良恭的话,利落的起身打了一盆水,用随手在地上捡起的一把带血的大刀开始刮胡子。
他也不在意那刀上的血,用手沾了水几下就抹掉了。
这一番利落动作下来,看的屋内几人目瞪口呆。
何苗刚想要阻止白崇,告诉他那砍刀上的月是薛二赖子的,可别往自己脸上胡乱比划,要不多膈应人呢。
可还不等她出口,白崇就已经手起刀落,一把胡子从脸上刮了下来。
接下来他就像变戏法似的,不一会儿功夫,原本胡子拉碴的脸就已经利落了不少。
他向水盆里照了照,看见水盆里自己的倒影,去掉胡子以后几乎是换了个人一样,这才回到众人面前,朝着田七露出一个自以为熟悉的笑容。
田七看着面前的这张脸,虽然觉得有些熟悉,可真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何苗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轻声问了句,“怎么样,想起什么了吗?”
田七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没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
何苗寻思半天,试探着和白崇开口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她掉落山崖的时候碰到了脑袋失去了记忆,或者是因为那毒性十分剧烈压制着她的脉络,所以才使她忘记的之前的事?”
何苗也不是瞎说的,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不都是这么演吗?他也是顺着电视剧分析而来。
大家都摇了摇头,在座的这些人只温良恭粗浅会些医理,可却没有实践经验,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说到中毒,白崇倒是提议让自己会尽快护送田七回到岐庸城,因为祖父已经从那奸细手中得到了彻底解去阿姐身上毒性的解药。
何苗觉得这事儿还得是听田七的,毕竟这事儿事关她个人,虽然现在已经证实了田七就是白崇的姐姐,可田七该何去何从,还得由她自己做决定。
而且她也早就和田七说过,若有一天她恢复记忆,想要离去,桃她也会放她离开。
而且昨晚,田七还救了自己一命,若不是田七及时出现,在后边用木剑给了薛二赖子一下,说不定自己就是反应再快,在不利用空间的情况下,也难以躲避掉那扑过来的薛二赖子。
即使自己能保证不受伤,可也保证不了膈应的心理,那薛二赖子若是真碰上自己,怎么也得会恶心几天。
“田七,你是怎么想的?去留随你。”
何苗将这问题抛向田七,她当然是希望田七能回去,至少能解了身上的毒,至于能不能想得起过去,回忆起自己的以往,那都不重要,毕竟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田七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低下头去,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等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向何苗。
“我想和他一起去岐庸关,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口里说的那个人,可我觉得他——”wWW.ΧìǔΜЬ.CǒΜ
她一指白冲,“可我觉得他异常熟悉。”
白崇面上一喜,还以为自己刮了胡子以后,阿姐能想起自己这个人了。
可接下来田七的话却让白冲觉得自己还真是白高兴了一场,田七忽略了温良恭和白崇两人脸上那抹讪讪的笑。
“毕竟一个人没有记忆是很痛苦的,我想去寻找我的过去,我总觉得我不应该浑浑噩噩的这样过下去,我觉得我属于战场,当我拿着剑,向敌人每挥出一下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心中热血沸腾,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想保护家人,保护这大越河山的冲动。”
何苗当然尊重田七的决定,“好,我支持你的决定。等阿爹他们从山里回来,你便与姓白的——不是,是白大哥他们一起去岐雍城,至少去了那里,你身上的毒可解,说不定就能想起以前的事。”
最高兴的莫过于温良恭,他激动的像个孩子,他没想到自己就是一时任性,想要跟着白崇来平远县看看这小丫头一家,哪成想就有如此惊喜在等待着他。
温良恭自告奋勇开始给田七讲起她小时候的事,从小到大,从他们认识开始,事无巨细,点点滴滴不管田七想听不想听,爱听不爱听,一股脑的都讲了出来。
何苗实在觉得忍受不了温良恭的聒噪,只得起身出来,到院子里透透气。
此刻院子里静悄悄的,昨夜跟着进山的那些人,此刻都在各个屋子里睡得正欢,就等着一会儿开饭时去招呼他们起来吃饭就行了。
不知什么时候,白冲走了出来,站在何苗身边。
不知不觉间,白崇觉得小丫头似乎长了不少,以前只到自己胸前的小丫头,现在个子都快窜自己脖子了。
“家里这段时间可还好?”
白崇似乎没话找话似的,实在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偏偏看着小丫头站在这里,他又想过来,和她说说话。
禾苗挑挑眉,不置可否,一阵沉默之后这才说道,“你也看到了,若是没有你,估计这些人还得在山里去再找小弟呢。”
白崇讪讪一笑,“我不知道具体经过是怎么回事,我想问的是罪魁祸首抓到了吗?”
“当然!”
何苗挺直了自己的胸脯子,一股子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是谁?敢欺负到我们家头上,保准让他有来无回,不就在那儿躺着吗?”
何苗往旁边厢房窗户底下一指,厢房底下原本放了不少东西,此时在那一堆东西旁边赫然躺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不知被谁盖了一床被子,此时还昏迷不醒,一动不动的。
若是何苗不说,百崇根本就没发现那里还有个人。
他颇有些武功,可此时也听出趴在那里的人呼吸轻浅,估计不是受了重伤就应该是快要不行了。
要不然在这么静悄悄的院子里,他不可能听不到一点的呼吸声。
白崇向那人走过去,打量起他的眉目,可印象里却没见过这人,不知道这是谁不他。
他掀开被子仔细瞧去,当看清薛二赖子身上的伤后,只得感叹一句,还真是惨呢!
不过这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敢打何家的主意。
估计小丫头也是气得狠了,要不然不能下这么狠的手。
就在这时,薛二赖子好巧不巧的微微睁开了眼睛。
当然了,最开始的感觉肯定是剜心蚀骨的疼。
可等他醒过来之后,立即就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处境。
眼前突的映入一张脸,这人是谁?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可还不等他发出一点声响,那人猛的就伸出拳头,照着自己的面门就是一下。
可怜的薛二赖子,才刚刚醒来,就被白崇一拳揍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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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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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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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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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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