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赖子看到突然之间有这么多人闯进了他的屋子,一时吓得不知所措,只能抱着被子坐在炕上瑟瑟发抖。
他想叫喊,可喉咙里像堵了块破布似的,只剩下呼哧带喘的粗气,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这些人到底是谁?又想干啥?三更半夜的就敢如此闯进他家来,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左邻右舍招来人将他们捉住吗?
他现在是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由于害怕,他根本就没听出黑子的动静,以为这群人是不知从哪来的土匪或是强盗。
赵四海捆了薛二赖子的老娘,扔在薛二赖子那屋的地上后,又将烛火点了起来。
随着光线渐亮,屋子里也渐渐清明起来。
薛二赖子这才看清屋内站着的这些人是谁,这些人里大部分他都认识,都是村里的,而当他的目光迎向何大力的时候,瞬间他就明白了今日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为了啥?Χiυmъ.cοΜ
他倒是有些纳闷,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难不成是因为外头那俩货?
不过他早就想好了,甚至当初在和余小刀还有圆柱子商量计策的时候就想好了,一旦计划失败,他绝对要咬死了自己毫不知情这事儿,将一切都推到那俩货身上。
都是那俩人干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再说没有证据,任谁都不能拿他怎样,哪怕就是告到村长那里,也得讲证据不是。
可是,他明显低估了何大力这些人,人家早就已经把这事了解得透彻明白,根本无需讲什么证据。
“我去,你还有闲心成亲,这都啥时候了?还真是个混不吝。”
黑子有几分鄙夷的看向薛二赖子。
随着烛火的亮起,他也看清了这屋子里的情形。
虽说不像正经人家结成亲布置的那样喜气洋洋,可至少也贴了好几个大红喜字儿,就连桌子上点烛火都换成了一根红蜡烛。
直到这时,薛二赖子也缓过来了几分,他看见自己老娘被一个壮实的汉子捆的结实,嘴里也不知道是塞了个什么物件,几乎是半躺在地上挣扎。
“你们这些人是强盗吗?这是做什么,深更半夜闯到我家来,还捆了我老娘,真是没天理了。”
薛二赖子脑瓜子转的也很快,上来就倒打一耙。
不过黑子可不管那些个,几步就走到炕前,“我去,狗嘴吐不出象牙,真是讨打。”
他一伸手就拎起了薛二赖子,薛二赖子本就比一般汉子长的单轻,又没什么力气,被黑子这么个壮实的汉子一拎就起来了。
刚才院门子响的时候,薛二赖子就已经醒了,正囫囵的往自己身上穿衣服,可是奈何何大力他们几个动作快,薛二赖子的衣服只穿进去只袖子,另一只袖子还没来得及穿上呢,这伙人就进了屋。
此刻,他几乎半裸的被黑子拎起来,而被黑子这么一拎一拽,那只只穿上一只袖子的衣服,刷的一下就被拽脱了去,露出他白生生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儿。
黑子嗤笑一声,“我去!还真是个弱鸡呀。”
屋子里的汉子们个个哈哈大笑起来,薛二赖子这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是弱鸡,就好像是有辱了他男人的尊严似的,一个劲儿的拍打黑子牵制他的手。
黑子这一往出拖拽薛二赖子,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薛二赖子身上。
可站在后头的那些人却看得分明,随着黑子拖拽薛二赖子的动作,在薛二赖子的被子底下,露出一具白花花的身子。
后边的几个大老爷们儿顿时就都红了脸,别扭的别过脸去,非礼勿视这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就连顺溜都涨红了脸,低着头,嘴里一再让黑子住手。
“黑子,别,别折腾了,后头还,还有人呢,让,让他把自己媳,媳妇的被子盖好。”
顺溜磕磕绊绊的将这句话说完,黑子也蒙了,什么,媳妇?
他其实也闹了个大红脸,他是真的没注意,有些尴尬的朝炕里头那具白花花身子的主人嗡声嗡气的说了句,“对不起呀,妹子,不是故意坏你洞房花烛夜的。”
本来就很尴尬的屋子里,此时更是尴尬,几乎是落针可闻。
薛二赖子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似的,飞快的用被子掩盖了那露出来的女子的半个肩头,嘴里开始嚷嚷起来。
“我看你们就是强盗,大半夜的闯进我家来,对我动手动脚,现在还要占我媳妇儿的便宜,你们给我等着,等天亮了我就去找村长告状,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
一直跟在大家后头站着的周景生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天亮以后你也不用去找村长了,我爹可没闲心管你的事儿,你要是真有能耐,就到县衙门去告状,找县太爷给你做主。”
薛二赖子刚想反驳,却发现说这话的是老村长的女婿周景生,便只能愤愤的住了口,像一只被掐了脖子的大公鸡似的,顿时啥话也不说不出来了。
这满村子谁不知道,老村长没有儿子,老了也得靠着女婿给养老送终,这女婿就相当于是他亲儿子似的,亲儿子说的话那还能有假?
不过又想到县衙大牢,薛二赖子的屁股就隐隐有些发疼,他可不敢闹到县衙里去。
几人就这么站在屋子里说话,何大力清了清嗓子,都到这时候了,怎么着也该轮到自己说话了,毕竟这些人都是帮着自家找孩子的。
他先是朝着炕上刚刚春光乍泄的女子说道,“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是我们唐突了,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可是今日也是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才敢夜半闯进来的。”
何大力一边说着话,一边抬眼往薛二赖子那边瞄。
此时,薛二赖子已将那女子的身子盖的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可那女子却一直没做声。
何大力只能继续出声,先是道歉,然后又逼问薛二赖子,何山丢了这事儿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顺溜一直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被被子掩住的身影,然后忽然说道,“何叔,你,你不觉得奇,奇怪吗?那,那新娘子怎,怎么一,一直没,没动静?不,不会是个死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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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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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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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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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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