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缓过神来的时候,薛大雷已经挨了两拳,脸上血刺呼啦,牙齿都飞出来一颗。
何春咽了咽口水,哎呀妈呀,何花还是这么彪悍,不过,她喜欢。
何玉心里也是一阵窃喜,这种喜悦旁人体会不来,不知道他是在高兴薛大雷挨打了,还是在欢喜着何花那句不让薛大雷管她叫妹子的事儿。
亲自教训了薛大雷挨一顿,何花才觉得解恨了,便也不再继续。
她知道,估计自己这一顿揍,薛大雷得缓上几天才能出来见人。
她这次可是下了八分力气的,目的就是让这姓薛的知道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长长记性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薛大雷鬼哭狼嚎,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觉得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不会肋骨都断了吧。
哎呀妈呀!何花下手也太狠了,他才不要这样的媳妇,要不然以后不得打得他下不来炕啊,哎呀妈呀,这就是一只母老虎,妥妥儿的!
他操着一口漏风的话,不停的求饶,“何花妹子,何花妹子,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别打了!”
何花听见薛大雷居然还敢叫她何花妹子,手下不由更重了几分,直接就朝着薛大雷的肚子打去,白大哥可说了,打人怕出事的时候就专打他肚子,不怕他骨头断,保准他还疼的要死要活。
薛大雷不知如何是好,可身上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在催促他张口求饶。
他再也不敢喊什么何花妹子了,只一个劲儿的嚷嚷着,我错了我错了,直到最后他连叫唤都没力气了,何花才停了手。
可何花才住手,也不知道薛大雷哪里来的力气,一骨碌翻了个身,直接就朝着后边儿的树林子里跑了,当然那只是已经算不上跑了,简直可以用连滚带爬来形容。
他嘴里也没停着,不停的叫唤着哎呀妈呀,哎呀妈呀。
甚至鞋子跑丢了一只,他都不敢回来捡,那狼狈的模样,活像后头有老虎追似的。
何春笑得畅快,这薛二赖子真是活该,竟然敢打那些龌龊的主意,这回知道何花的厉害了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有那些歪心思,呸。
何玉却走到何花跟前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可目光却看向了何花紧握成拳的手,手上也沾了些血渍,估计是薛大雷的。
他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帕子,然后直接牵起何花的手,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擦拭何花手上沾染的血渍。
那模样,仿佛他捧着的不是何花的手,而是价值千金的宝贝。
何春看的咋舌,他们家何玉胆子也太大了吧,怎么敢随随便便就牵姑娘家的手,尤其那姑娘还是何花,他就不怕何花还没过劲儿,再给他来上几拳?
就他那小身板子,估计也得像薛大雷似的,一下就得出血。
可她没想到,何花却没拒绝,而是任何玉擦拭自己手上的血渍,不是何花有什么心思,而是她也觉得这血渍粘在手上,实在有些脏。
尤其还是那个讨人厌的薛大雷的,更是让何花觉得从心里往外的不得劲儿。
至于何玉牵着她的手嘛,他们小时候也不是没牵过手,这有啥的。m.χIùmЬ.CǒM
可她却忘了,就在昨日,那薛大雷还想试图去拉她的手,却遭到了她的一顿胖揍。
何春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有眼力劲儿,并没上前打扰二人,而是悄悄的走了开去,蹲在薛大雷吐出的那颗牙齿前,假装去看那颗牙齿。
不过嘛,她的耳朵却支得老高,眼角余光也不时的就会瞄上旁边那旁若无人的两人一眼。
呀,真是太好了,自家的这个何玉终于像个爷们儿似的,敢表达自己的心意了,她还以为这何玉一直得窝窝囊囊下去,到最后弄个鸡飞蛋打呢。
何花这么好的姑娘,若是嫁去了别家,不就便宜了旁人吗。
嫁来自家,那当然是最好的,她和何花是好姐妹,将来还成了一家人,那多好呀。
可是她又看了看何花,何花一副任何玉擦拭的模样,似乎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唉,这么单纯的姑娘太少见了,看来何玉的追妻之路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呢。
这趟进山,没想到遇见了个讨人厌薛大雷。弄的两个姑娘家,连捡蘑菇的兴致都没有了。
何春晃了晃自己身后那只有少半背篓的蘑菇,有些懊恼的说道,“都怪那个薛二赖子,瞧瞧咱们才捡了这么点蘑菇,唉!”
何花也看了看自己的背篓,里面也不多,和何春的差不多。
不过他们三个实在是不想继续在山里溜达了,还是赶紧回村里去吧,尤其是何春也想赶紧回家,将今日这事好好跟她娘说说。
当然,她要说的可不是薛大雷跟在他们后头,憋着坏主意那事儿。
而是要和她娘好好说说,今日何玉是如何的腹黑机灵,又是如何牵上了人家何花的小手。
何春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此时她急需要找一个人跟她一起八卦八卦。
何大忠媳妇正美滋滋的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那只老母鸡,领着一大群鸡崽子在啄着水。
她心里想着,用不了多久,这群鸡崽子就能长起来,到了年根底下,挑两只小公鸡宰了,一家子好正儿八经的吃上顿肉。
外头买的鸡实在太贵,去年过年他们家连鸡肉都没吃上,好在人何大力家给送了不少肉来,也算是过了个好年。
她摇着手里的蒲扇,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呢,门外便走进来两个身影,她一看,哟呵,居然是两个孩子回来了。
何二忠媳妇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不由有些好奇,“春儿,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还以为三个人一起进山,怎么的也得下半晌才能回来呢,难不成是山里没有蘑菇了?都被人捡没了?”
何春将背上背着的背篓往地上一扔,快步跑到了张氏跟前,一屁股也坐到了堂屋的门槛子上。
“唉,娘,别说了,还不是遇见了那薛二赖子,惹了一肚子的气,干脆连捡蘑菇的心情都没有了!”
“遇见了谁?”
何大忠媳妇,仿佛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还能是谁?就是村里那个薛二赖子呗。”
“哟,他咋进山了?那你们可真够倒霉的。”
随即何大忠媳妇又想到了自己闺女和何花可都是大姑娘了,那薛二赖子进山干啥?难不成是有啥坏心思?
这下她就连蒲扇都不扇了,直接就扔到一旁,语带关切的问道,“他咋的了?没欺负你们吧?快让娘看看!”
她拉起何春上上下下的就要看,何春挥了她娘的手。
“娘,啥事儿没有,再说,还有何花呢,哪轮得着薛二赖子逞能。
对了,娘,你是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我这心里着急着呢,这么急的赶路就是想赶紧跟你说一说。”
“哟,闺女,这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
何大忠媳妇嘴里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是上上下下将闺女打量了一遍,那薛二赖子是啥人,她总在村子里走动,当然是知道的,她可不放心呢。
见闺女确实没啥事儿,除了因为走的急,天气热,脑门上流了不少的汗,也没有其他事儿了,这才放心。
何春见她娘好像没什么兴致,不由神秘兮兮的说道,“娘,您怎么还不问我到底是啥事儿啊?”
何大忠媳妇儿嬉笑着说道,“还能是啥事儿啊,不就是那薛二赖子跟着你们吗,不是没啥事吗?”
何春撇撇嘴,“才不是呢,娘,我可跟你说,其实是咱们家何玉——”
何春的话还没说完,何玉就猛然咳了一声,何春剩下的话就直接咽回了肚子里,瞧瞧,这是不让她说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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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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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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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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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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