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坐在车厢里,和田七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田七醒来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前的记忆基本上就是空白。
而她醒来这段时间,全是在牙行里,跟着牙婆子一路从北边儿到的这里,但是具体从北边哪里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
何苗没有办法,没有记忆就没有记忆吧,反正已经买了,只能将她带回去。
而且她也和田七说了,若是田七以后恢复记忆,想起来自己的家在哪,她也可以还田七自由,只要还了这十两银子就成。
田七听了扑哧一笑,知道这小姑娘其实是个善心的,就是有些口是心非而已,就像自家的——
想到这里,田七的脑海中仿佛恍惚了一下,就像自家的谁,她也说不上来,应该是记忆深处的一个人,可怎么刻意去想,却也想不起来,一瞬间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何苗将自家的一些情况和平时都应该做什么,都告诉了田七。
田七听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可等何苗将所有的话都说完,田七才一本正经的开口。
“主子,我想跟你说的是——”
何苗问她想说什么,谁知道田七说出来的话差点让何苗的嘴巴合不拢。
什么?田七居然说她不会做活儿。
何苗试探的问了问,“烧火会不会?”
田七摇了摇头。
“那活面呢,会不会?”
田七还是摇了摇头。
“那炒菜呢?洗衣服呢?”
田七仍旧是摇了摇头。
何苗简直气的牙根痒痒,她这是到底买了个啥回来,怎么什么活计都不会干。
看来培养一个合格的丫鬟的路还很漫长,需要她自己慢慢摸索呀。
不过,田七这些农家里的活计居然都不会做,难不成失忆了之后就连以前会的东西都忘了,还是说这田七原来压根就没做过,她难道不是庄户人家的姑娘?还是自小就被送到大户人家做丫鬟,不对呀,做丫鬟也不是所有的活都不用做呀。
何苗的心里是狐疑的,可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佐证她心中所想,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车终于进了邙山村。
也不过就是过了一会儿,马车就一点点爬上了坡,何苗撩开车帘子,向自家看去。
自家门前现在已经拾掇的十分齐整,之前盖房子剩下的石头沙土什么的,早被老爹和大哥运走了。
门前现在还栽上了两棵大榆树,看起来颇有几分地主老财家的架势。
而他们家的门口,她老娘和二姐站在门口,正在翘首以盼。
何苗心热的同时又觉得好笑,怎么有种她娘是地主婆的感觉。
田七顺着何苗的目光看过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三进大宅子青砖大瓦房。
她轻声问何苗,“主子,这就是你家?”
何苗点点头,用手指着那宅子,“看看,我家大不大?新盖的,刚住进去不久。”
田七还真是看了一圈那宅子。却没有何苗想象当中的吃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哦,还可以吧。”
什么?居然是还可以?
何苗有些无语,难不成田七以前是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犯了错这才被赶了出来,急火攻心失去了记忆?
何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还不由得点点头,弄的田七一个劲的看她,甚至还出声询问道,“主子,你在干什么?”
何苗不好意思地笑笑,缓解尴尬,“啊,没什么了,咱们下车。”
这个时候马车也已经停到何家的院门口,王氏见车停稳,立马就上来撩开车帘子。
“老三,可算是回来了。”
何大力在前边拿着马鞭有些吃味,孩子他娘,难不成你只看见了闺女,连我站在这里甚至刚刚都和你打了一声招呼,你都没看见啊。
何花似乎看见了老爹的窘迫,捂着嘴,忍不住偷偷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走过来。
“爹,你回来啦。”
何大力这才感觉好点,回来了有人搭理的感觉可真是太好了。
何苗见车帘子被挑开,随即王氏那张脸就探了进来,她立马喜笑颜开。
“娘,我回来了,是不是想我啦?”
王氏拍打了何苗一下,“你呀,昨日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因为那雨被隔到县城里头了?还好你爹走的时候和我打了招呼,说是若是下雨就不回来了,要不然我这提心吊胆的,还不得被你们爷俩吓死,以后可不能放你们俩再单独出去了,要不然我这心忽悠忽悠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可咋整?”
何苗嘻嘻笑了两下,就着她娘的胳膊一马当先的就从骡车上跳了下来。
然后她又想起车厢里还有田七没下来,拍了拍王氏的手,“娘,你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然后她回身去接从马车里出来的田七,哪成想田七根本就没用她接,一个利落的翻身就从马车上翻下来,看的何苗和王氏目瞪口呆。
刚才去酒楼的时候,何苗根本就没注意着田七下骡车,这回她是亲眼看见的,没想到田七的身手这么利索。
看她从车上跃下来那一下,那外边的裙裾被风吹得荡了起来,趁着她那张冷艳艳的脸,看起来可真是英姿飒爽。
对,就是这个词儿,英姿飒爽。
王氏纳闷,悄悄扯了扯何苗的胳膊,凑到何苗跟前儿,低声问道,“闺女,这姑娘是谁呀?咋跟着你们一起回来了?”
何苗拉着王氏向坡上走了两步,示意田七去帮她爹卸车,车里还有不少他们带回来的东西。
见田七听了自己的话,帮着何大力去拿车里的东西了,这才悄声和王氏说道,“娘!”
她说的有点心虚,毕竟上次买何秋的事儿,她娘就暗地里生了好几日的闷气,这次又添了一个田七,不一定会怎么生气呢?
王氏有些着急了,她性子急根本就忍不了这一时半刻,不由又扯了何苗的胳膊一下。wWW.ΧìǔΜЬ.CǒΜ
“你这孩子,赶紧说呀,这姑娘到底是谁?咋跟着你们一起回来呢?”
何苗索性直言不讳,“娘,她是我买回来的,到咱们家做丫鬟的。”
啥?做丫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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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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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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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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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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