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药铺子,直接来到何家那辆骡车前,何大力一伸手,就将车帘子挑起,大掌柜向里一看,顿时吃了一惊。www.xiumb.com
这么多的三七,堆的挤挤挨挨,而且确实有些三七的个头真比那小丫头刚刚拿给他看的要大,成色也更好。
他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不停的哆嗦着手,嘴里喃喃道,“真好真好。”
确实是如此,北地不产三七,大部分都是从南坟运过来的,经过了层层盘剥,到药铺子里的时候,价钱都已经翻了几倍,而且能送过来的也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货色,哪像这父女两个送过来这一批,绝大部分都是二十头,甚至还更好的,都是一看就极好的品质。
“好啊,大兄弟,你这药材真不错。”
大掌柜的麻溜的喊了几个伙计过来,卸药材过秤。
当然,大掌柜给的价钱也很是公道。以每斤三十文的价格收购。不管是二十头还是十几头的,取了个平均价。
何苗也乐得省事,与何大力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就帮着小伙计一起过秤。
最后秤过了之后,足足有七百多斤,一下又进了二十多两银子。
而且何苗又和那大掌柜的说了,他们家还有不少这样儿的三七,过两天还能送过来一批。
那大掌柜也很是高兴,大手一挥,告诉何大力父女,只要是这样的品质,有多少他就要多少。
解决完了一桩事,何大力父女又马不停蹄地向县里的酒楼而去,去找陈掌柜。
可还没等到陈掌柜的酒楼,大雨便开始哗哗哗地下起来了。
一时电闪雷鸣,就连骡子都吓得不时就颤蹶子。
何苗挑了车帘子,这一会儿车里的药材都已经卖出去了,里边空荡荡的,只她一个人坐着,倒显得有些闷。
“爹,要不咱先找个客栈歇下吧,等不下雨了或是明天天好了,我们再去找陈掌柜。”
何大力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他将车赶到一个平常他还有些熟悉,路过几次的客栈。
父女二人进去,要了两间房,准备在这里歇下。
何大力刚刚在前边赶车,雨水浇了他满身,外边的衣裳都湿透了,黏哒哒的粘在他身上,怪不得劲儿的。
这雨下起来,就没有要停的意思,坐在屋子里,透过半开的窗户,只能看见街上像发了水似的,一个人都没有,除了能听见哗哗哗的雨声,就是瓦片上滴下的雨水拍打在门前石板上发出的滴答声。
渐渐的,何苗就有了困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渐渐模糊,她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她没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大半天。
正在这时,何大力也来敲门,让何苗下去吃些东西。
他爹不提还好,一提吃的,何苗的肚子就咕噜噜直叫。
收拾妥当,父女两个一前一后出了客栈。
客栈里也有吃食,不过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些家常菜,何大力想带闺女在县里去吃些好的。
俩人一边走一边逛,何大力问何苗到底想吃些什么?何苗一会儿想吃包子,一会儿想吃面条,一会儿又想吃烤鸭。
总之饿的时候,感觉自己啥都能吃下去,可是又觉得吃什么好像又都有些不对味儿。
“要不,爹,你领我去哪我就吃啥,我都听你的吧。”
唉,对于选择障碍症的人来说,选择还真是个难题,尤其是面对史上最难的吃啥的问题。
最后何大力领着领着何苗,到了一家挺别致的小面馆,面馆里这个时候人不多,可能是跟刚刚下过雨有关。
进到小店里面,何大力要了两碗汤面,又要了他们家特色的一个拌小菜,还有一个就是这家的招牌酱牛肉。
“来,闺女,吃吃,这家我以前和你胡叔来过一次,这牛肉酱的可有滋味儿了,嘿嘿,悄悄告诉你,比你娘酱的都好吃,来尝尝。”
何苗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呦,还真是不错,确实比她娘酱的好吃,不过这话她可不敢放到她娘面前去说,要不然以她娘的脾气,还不得撂挑子甩脸子啊。
不过说实话,这家的面条筋道有嚼劲儿,火候正好,这酱牛肉也做的极有特色,父女俩敞开了肚皮大吃一顿,这才准备回客栈。
他们俩是走着出来的,所以吃饱喝足了,正好走着回去消化消化食儿。
正在这时,前边儿亮起了灯光,搭起了台子。
何苗扯了扯何大力的胳膊,“爹,前边那是干啥呢?难不成是要唱戏?”
在何苗心里,这大晚上的搭台子灯火通明的,不是唱戏还要干啥,他可是见识过安阳城的妓院的,人家虽然也是灯火通明的,可根本不用搭台子。
父女两个往前走的时候,前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不过因为台子搭的高,他们在后边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看见台子上人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戏台子上头,站着一个穿红着绿的老婆子,那老婆子脸上还夸张的点了两个红脸蛋儿。
何苗忍不住扑哧一笑,远远看去就像两个猴屁股似的,她真是恭维不来这老妇人的审美。
而那老妇人的后头,站了几个彪形大汉,手里不是拿着棍棒,就是拿着皮鞭。
大汉的旁边,并排放着几个挨着的笼子,笼子上蒙着黑布,里边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这是干啥的?
何苗心想,难道里边是动物,现在要开始表演了。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台子周围就围满了人,还是县城里热闹,天都已经黑了,还有这么些人在外头看热闹,不像他们小村子里,天一黑,路上连个人都看不着。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台上的老妇人便扬了扬手里的帕子,先是擦了擦嘴角,脸上浮起一抹笑容,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感谢各位大爷的捧场!”
妇人极有眼色,又颇会说话,一句话就获得了不少人的口哨和叫好声。
也是,又有谁不愿意听别人称自己一声大爷呢。
“我们是这县里春山牙行的人,老婆子人称春婆子,今儿正好赶上牙行里来了一批奴仆,就拉着到台子上看看有没有哪位大爷想买使唤人的,可以到这来看看。
我们这也是被逼的没了办法,如今这年景不好,去年闹饥荒饿死了不少人,我们手里的货太多了些,这不就在这摆了台子,看看这位大爷们有没有相中的,若是有相中的可以当场就交银子领走。”
随着老婆子的话落,她后边那几个彪形大汉,一把就扯开了蒙在笼子上的黑布。
黑布被揭开,几个笼子里赫然挤挤挨挨坐满了不少男女老少。
何苗吃惊,没想到那笼子里居然是人,头一次对封建社会产生了一种悲哀的心绪。
人如此的不值钱吗?像牲口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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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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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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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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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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