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人也不介意,她也知道姑娘家家的面皮儿薄,要是有个人陪着,这事儿不就更好说了吗?兴许还能事半功倍呢。

  “哟,崔姑娘,今儿婶子过来是受人所托来给你保个大媒。这不,听说你今年也十七了,一路逃荒过来,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唉,也是个苦命的。”

  刘媒人说话很有艺术,点到为止,并不多说,因为她此行目的是为了保媒,可不是为了来和崔娇唠什么家常。Χiυmъ.cοΜ

  再说了,你越说父母什么的,人家姑娘心里不得越难受吗。而且,人家何太太可是说了,这闺女的老娘是在逃荒过来的路上没了的,她也不去戳人家的伤心处。

  何巧见刘媒人真是来保媒拉纤的,不由看着崔娇,背地里也捅了捅她,示意她认真听听。

  “哎,婶子,我帮着阿娇妹子问问,您这来说的是哪一家的好儿郎?”

  何巧笑了笑,用手掖了掖自己的头发,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婶子,您也得让我们知道知道,要是行,咱们就接着往下说,要是咱们觉得不行,也别耽误您宝贵的时间,婶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哟,这闺女真会说话。”刘媒人没想到这闺女倒是会说话,不由得更是高看几分何巧。

  刘媒人抖了抖手里的帕子,先是掩着嘴笑了,这才细细的说道,“还能是哪家,我要说的这家呀啊,你们两个侄女儿肯定都熟悉,就是你们这邙山村的,我也是受了人家所托,成不成的端看闺女自己怎么打算,也别怪婶子说话直,如今你自己过日子什么主意不都得你自己拿吗?所以呀,你也别不好意思,有什么话想问,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跟婶子问,跟婶子说,婶子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河桥着急,这老婆子怎么说了半天,依据媒体到底是谁托她来说媒的。

  “婶子你倒是说呀,到底是为哪一家?”

  刘媒人用帕子掩了嘴,这手往坡上的方向指了指。

  何巧不明白,“什么?婶子你这是啥意思?”

  刘美人见这两个闺女,实在是朽木不可雕啊,索性也不再兜圈子,实话实说。

  “我是受了坡上的何老爷何太太所托,来给他们家大郎保媒呀。”

  一番话说出以后,何巧和崔娇都瞬间愣住,尤其是何巧,她脑子转的飞快,这婶子说的是谁?坡上何老爷何太太?他们家大郎?这说的到底是谁呀?

  不过瞬间电光火石,她就想明白了,接着她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脸上的肉都跟着狠狠颤了两颤,再三和刘媒人确认。

  “婶子,你是说那坡上何家?何大利家?给他们家何田说项?”

  刘媒人人狠狠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他们家吗!何老爷何太太那可是对着崔姑娘极满意,所以才托了我过来说项,若是崔姑娘你觉得行,我就给人家何老爷何太太回复一声,也好让他们安心。”

  何巧又像不相信似的,再三询问了刘媒人两次,都从刘媒人这得到的是肯定回答,她这才看向崔娇,“阿娇,没想到啊,你倒是个有福气的。往后啊,你这好日子享福的日子可是在后头呢。”

  刘媒人立马附和,“可不是姑娘,这何家现在在十里八村,可是有名的很呢,瞧那三进大的宅子,将来你嫁过去,直接就能住进那宽敞的青砖大瓦房。而且你这又是长子长媳,将来可是得继承家业的。以后那三进宅子那不就是你的了吗?”

  刘媒人不停的跟着添油加醋,希望极力促成这桩亲事,她一想到王氏承诺的那一两银子的谢媒钱就欣喜不已。

  崔娇倒是没说话,只低着头不知在心里合计什么,媒人以为她还有顾虑,连忙将昨日的事情又跟崔娇说了一遍,反正这也是事实,她也没瞎说,早晚这姑娘也能知道,就是告诉了她也无妨,也好让她知道知道人家何家的大郎可是多么的抢手。

  “姑娘你不知道吧,昨儿我就是受了别人所托,去给他们家大郎提亲,可是啊,那何太太根本就没听我说是给哪家闺女提的,就直接跟我说相中了你。这才托我来给你说项,你这桩亲事我说成了之后,还得去找昨天托我说媒的那家人家退钱,咱们做媒人的,就是希望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既然何太太心有所属相中了你,咱们也不能横插一脚不是。闺女,你给婶子个准话,你是咋想的,我也好去回了何太太。”

  崔娇有几分不好意思,扭扭捏捏起来,何巧儿多精明个人,再说她又是过来人,怎么看不出崔娇那心里的意思,想必是崔娇应该心里还有顾虑,所以才没给句痛快话儿的。”

  何巧伏在崔娇的耳边,低低和她说道,“阿娇妹子,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她到时候会把你这边的情况都到坡上去说的。”

  崔娇看了刘媒人几眼,她本身就是个性子冷清的人,并不擅长平日里这些交际,不过今日她索性把心一横,直接就将顾虑说了出来。

  “婶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无父无母,孑身一人。我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嫁了。我不能因为何叔和何婶子他们俩喜欢我,我就应了这门亲事。”

  真不明白这闺女说的是啥话,现在这年头,哪家的闺女不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咋还有一个不按套路来的呢?

  “那你的意思是——”刘媒人试探的问了,崔娇却不再说话,只抿着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何巧一拍大腿,“唉,婶子你没听出来吗?阿娇妹子的意思就是说这得是他们家何田想要娶她就亲自来说。两个人有感情才能商议婚事,若这男女没有感情,硬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过日子,那这一辈子可长着呢,还不一定会咋样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刘媒人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不过那人家何老爷家的大郎到底对这闺女有没有意思,她也说不准,不过她是明白这姑娘心中的顾虑了,这次也好能给何太太回个话。

  刘媒人和何巧在一块扯了一会儿,这也说那也说,恨不得将何家夸出个花来。

  不过何巧也明白,这何家确实是像这刘媒人说的那样,都是知根知底儿,其实就算刘媒人不说这些,他们也都是了解何家一大家子的为人的,阿娇嫁过去肯定不会受罪就对了。

  你看,不说别,就说那和二中家的何秋,被买过去了之后不一样像是闺女般的对待,哪像个做奴仆的样子,更别说这回是娶长子媳妇回去了。

  刘媒人得到了崔娇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崔家,却并没有离开邙山村,反而直接扭着屁股朝着坡上何家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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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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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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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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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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