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没事吧?”

  看见还有狼朝着落单儿的何大力虎视眈眈,何花赶紧过来。

  何大力用刀拄着地面,自己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他站直了身子,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随后哈哈笑了两声,“没事儿,过瘾!”

  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容他们父女两个在那里嘘寒问暖,又有狼朝着这边扑过来,父女两个赶紧挥起了手里的家伙事儿,看见有狼就往上砍。

  汉子们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哪里抵挡得住这猛兽的拼命撕咬,也不过就是一会儿,胡刚和柱子叔,甚至就连胡猎户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满身是血。

  大家互相搀扶着,站在了一起,直到这个时候除了何花和黑子两个人站的笔直,就连胡猎户和何大力两个汉子的腿肚子都微微打颤儿。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拿着砍刀的胳膊都有些微微发抖,这不是吓的,这是有些脱力了。

  后边的妇人们也不知道是谁先哭出了声,紧接着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

  老村长将手里的烟袋锅子一挥,厉声呵斥了一句,“哭什么哭,都给我收起那眼泪蒿子!”

  妇人们都噤了声,一时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可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就连老村长心里都是隐隐的揪着疼,他也想哭呀,可他不能哭。

  此时,那狼群也被何家村的人消灭了不少,这两次攻击下来,狼也已经折损了五六只,还有几只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只剩下那么十一二只还在坚持,可就是最后的十一二只,战斗力却特别强悍。

  那狼王一直站在那里,就是折损了这么多只狼,他都一直没动。

  它的眼神里有着蔑视,似乎在嘲笑面前人类的渺小,紧接着一声长长的呼啸自它嘴里响起,召回了所有的狼。

  听到这声音,除了它身边的两只狼,其他的所有狼立即就开始发动攻击,直奔汉子们,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柱子叔带着哭腔的嗓音响起,“大力,咋办?”

  “咋办?凉拌!”

  黑子还没等何大力说话,就顺嘴接了一句,然后他重重的将一口口水吐到地上,抄起自己手里的砍刀,“我去,谁他妈怂了,谁是孙子。”然后就冲了过去,正好和一匹狼碰到一起,一狼一人就开始扭打起来。

  何花也不露怯,捏紧了手里的扁担,在她爹周围不远的地方,既护着她爹又能护着其他人,这边一下子那边一下子。

  他们这里打的热闹,狼王却瞅准了机会,带了两只狼窜出去直接就往坡顶上去了。

  胡猎户眼看着狼王奔过去的身影,嘴里念叨了一句“不好”,可怎么也摆脱不了他自己面前的那匹狼。

  其他人也一样,因为现在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被一只狼缠住了手,绊住了脚,只能先解决了眼下,才能顾得上上头了。

  其实,胡猎户心里是存了侥幸的,上头点了那么多堆火,估计一时半刻狼也不敢往上冲的。

  何花发了狠似的抡着手里的扁担,哐哐哐一阵乱拍。

  凡是挨上她扁担的狼,不是被挑飞了出去,就是被拍打的呜咽一声。若是无事,然后还会接着爬起来,再次扑向他们。

  何花不敢舞的太猛,现在场面都乱了,人和狼几乎都滚在一起,挨得也近,何花怕误伤了自己人,而且她也得随时注意着大家的情况,但凡有人有个紧急情况,她也能援手。要不然就凭她的实力,一个人对付仨都不费劲儿。

  狼王徘徊在火堆之外,火堆里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狼隔着火堆看着树上树下的他们,犹如在看盘中餐一般。

  何苗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有心想要将那几只狼收到自己的空间,可这么多人同时在场,若她真的这么干了,怎么解释?

  难不成还要把自己的秘密公诸于众?

  那是绝对不行的,怎么办怎么办?

  肯定有更好的办法,容她再好好想一想。

  几只狼在外面不停的转悠,时而嘴里还会发出凶厉的呜咽之声。m.χIùmЬ.CǒM

  所有人都握紧了手里的的家伙儿,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大家都做好了随时拼命的准备。

  几只狼迫不及待似的,刚开始还有些惧怕那火焰,可是和诱人的食物相比,似乎这火焰并不是那么让它们恐惧了。

  一只狼试探着往前边扑了两次,紧紧挨着那火堆,甚至那爪子带起来的风都扫到了老村长的脸上。

  有一就有二,另一只狼似乎也瞅准了机会,猛的往前一跃,可能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到了它的狼毛,它嗷的叫了一声,一个回身又骨碌了回去,没再往前。

  狼王抬起爪子不停的挠着地面,看着面前人类的目光里冰冷一片。

  崔娇默默向前走了一步,将何苗和何田两个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与王氏并肩站在了一处,手里的镰刀被她捏的紧紧的,提在了自己腰间,做好了随时出手攻击的准备。

  何苗还在那里思索对策,眼前的火光就被一道清瘦的身影挡了去,只余下一片暗淡。

  她抬起头,看见崔娇单薄的背影,心里热热的酸酸的。似乎有泪在眼圈里打转,可何苗却努力的没让它流下来。

  何田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这是那个背了他两天两夜,在林子里步履蹒跚艰难前行的身影,似乎有什么从胸口喷涌而出,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

  他努力的张了张嘴,想去叫崔娇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前边汉子们的情况也不乐观,何花一个人对付两只不停朝她扑来的狼,根本就无暇他顾。

  黑子将狼狠狠的压在身下,一刀抹了那狼的脖子,这个时候他也累得呼哧带喘。却扭头不经意的看见了拿着扁担舞的微风凛凛的何花,原本息下去的心中的火焰和力气,瞬间又被点燃了,再次提起了手里的猎刀,朝着一边正压着顺溜,想要咬过去的狼冲了过去。

  顺溜心里十分憋屈,他刚刚明明处于上风,狼都被他压在身下,看起来奄奄一息了,可他刚起身,还没等他再给那狼补上一刀,没成想那狼就忽然一个反扑,直接扑到他身上将他扑倒,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狼如此狡猾,居然用装死这一招来蒙骗他,真是大意了!

  如今他人被这狼死死压在下边,怎么都挣脱不开,只能一手掐着狼的脖子。一手死死的捏着那狼嘴,尽量别让它张开猩红恶臭的大嘴朝他咬下来就行。

  可若是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身边又没有得用的武器,于是他急中生智,张着自己的大嘴狠狠的就朝着那狼脖子咬了下去。

  这一口他是真的下了死力气的,顿时,腥臭扑鼻的血腥味儿就冲刺进了他的鼻腔,而且他这一口咬下去,除了咬到血肉和那一嘴狼毛,连带着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的东西,也被他咬了下来,硬硬的,臭臭的,险些把他恶心的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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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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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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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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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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