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背着不大的包袱,跟何花姐妹走在一起,不时的与何花姐妹说上一两句话,不热情也不疏离。
何苗倒是委婉的问起过,崔家婶子怎么没和崔娇在一起?
她原本以为崔娇不会说,却没想到崔娇倒是直接,只沉默了一瞬,就简简单单几句话,将他们崔氏一族和何家村分开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崔氏一族在何家村这里闹了个没脸,先上路了之后,也不过是走了几天的路程,在路上就遇见了一伙儿土匪。
当时,场面瞬间就乱了,崔族长一家子只顾着自己逃命,也不管族人,只一个劲儿的赶着自家的马车,扬着鞭子。有那族人向他伸手求救的,甚至还招来崔族长小儿子一顿鞭子。
崔娇母女还好,刚开始他们都在队伍的最后头,前头土匪杀过来的时候,她扶着她娘就钻进了林子里。
可是后边仍然有土匪在追,她和她娘两个人进了林子后就左拐右绕的,最后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后边跟着的土匪。
崔娇年轻力壮,跑了这么长时间倒没啥,可崔婶子却累得吐了血。
崔婶子本来身子就不好,自从崔老爹过世之后,更是三天两头患病,这些年只不过是凭着毅力,再加上平日里吃着汤药维持着。
可这一顿拼了命的奔跑,简直去了崔婶子的半条命,等到达了安全的地方,他们也彻底和崔氏族里的人走散了。
同时,崔婶子最后的一点精气神也耗没了,草草埋了她娘以后,崔娇一个人背着包袱便在山里乱转悠。
偶然在断崖下找到了那个山洞,发现里面有水,于是崔娇这些日子就靠着在山里挖些野菜,饥一顿饱一顿的艰难度日,没想到后来就意外的救了何田,这才跟着何田一起出了山。
知道了崔娇的遭遇,何苗也是心酸不已,毕竟前些日子还活生生的人,再见面时,却已经葬身这茫茫大山,不得不叫人泪目。
可她没想到,崔娇居然能如此的坚强,看着崔娇单薄的背影,倔强的让人心疼。
何田半卧在独轮车上,身下被王氏铺了厚厚的褥子,旁边是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些瓶瓶罐罐。
他的腿景老头看过了,也重新换上了何大力特意用木头劈成的木板固定,就是暂时没有药。
他现在喝着的也是景老头从家里带来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虽然不完全对症,可是喝上总比不喝强!景老头说了,若是到下个城镇最好去买上些药。xǐυmь.℃òm
相比于坐在独轮车上被自家二妹推着的何田,江氏母女三个就显得狼狈多了。
昨天下午,王氏委婉的和江婶子说了自家的情况,不能再继续用独轮车推着她,因为自家大儿子伤了腿走不了路。
江婶子面上虽说不太好看,但也终究没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
江皎似乎自从上次被何苗打了之后,有些惧怕何苗,并不敢多话,平日里更加内向。
只江莲喋喋不休的背着人和她娘抱怨了好几句,见此事实在无法挽回,也就认命了。
江婶子身子没好彻底,只能两个闺女扶着江婶子一起追在队伍的后头上路。
老村长的小儿子何放基本上这一天的时间都在江家母女身边,江婶子实在是走不动了,他还能背着江婶子走一段路,也减轻了江家母女三个不少的负担。
就是惹的老村长媳妇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儿,和何家村几个妇人不停的抱怨,却拿自家小儿子没有任何办法。
就是老村长都颇有微词,将何放喊了回去,背着人狠狠的训了一顿。
可何放,就像被迷了心窍一般,任谁说啥都不听,一意孤行到底。
老村长有心想把江家的母女三个赶出何家村的队伍,可他刚说两句话,还没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就遭到自己小儿子的一顿炮轰。
小儿子甚至都说出了若是要将江家母女三个撵出何家村的队伍,自己也要跟着去的话,这可真是伤透了老村长的心。
老村长惹的满肚子气,索性他报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这小儿子愿意咋地就咋地吧,至于那江家母女三个,愿意追在后头就追在后头,只江家的母女三个别再惹麻烦就好。
若是她们再给何家村惹上什么麻烦,那就别怪他真的狠心,连这个儿子也不要了。
过了乌头渡口,何家村众人就下了山路,又走上一段官道。
官道上的人日渐增多,基本都是携家带口。老村长也向别人打听过,这两年的旱灾基本上就集中在青州府和山南府以及望江府三个州府。
大部分的人逃难无外乎是南下或是北上,如今已经走到望江府的地界,基本上碰上的人也都是北上向着平辽府而去的。
老村长心里颇有些犯难,他也不知道,到了平辽府之后,还能不能找到一个相对来说好点的地方给他们安家落户,毕竟这三府之中向北而去的人太多太多了。
何苗最近也很有些发愁,何大力看见自家小闺女整日里撅着小嘴巴,眉头紧蹙的小模样,就起了逗弄自家小闺女的心思。
“咋了闺女,是谁惹我们家老三生气了,告诉爹,爹去收拾他。”
何花向来对他爹说的话,那都是极为赞同的,也跟着点点头,“是啊,三妹,我也发现你最近不对劲儿,你是咋啦?”
何苗摊摊手,表示自己没事,又趁着二姐不注意给了自家老爹一个白眼儿。
被小闺女鄙视了的何大力,不明所以,我难道又犯啥错误了?要不自家闺女咋能对自己亲爹这个态度。
趁着老爹身边没人,何苗这才凑上前去和自家老爹说了,自己最近的烦恼。
原来是何苗抽空进了空间,空间里的野山羊已经成群结队了,就是前些日子放进去的野猪,上回看到还只是繁衍了五六头,这次再进去已经十几头了。
何苗无语的表示,若再真的不管不顾,让它们繁衍下去,说不定自己空间里的地方,都得被那些山羊和野猪占领了。
看来得想个办法,遏制他们一下,要不就真的就成了灾难了。
何大力讪讪的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来闺女这空间还真是个甜蜜的负担呢。他真得想想办法,把闺女空间里那些山羊野猪消耗消耗,幸好姑娘说了,那些山羊和野猪,并不会糟蹋她种的庄稼和菜。
何大力不知道的是,就在明天,他所担心的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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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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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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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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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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