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总能放下很多所谓的大事,享受一个婴儿的触摸、一条街道的变化、一杯说不出哪里好的茶、一个和泥土和山河一样土气的杯子、一件不贵也和去年款式没什么大不同的裙子、一场毫无特殊意义的雨、一树每年都开的花、一个明天似乎也有的今天的夕阳。
而男的呢,似乎总是为那些所谓的大事而变成一个大小不等的傻比,为拿到一个项目而连续赶早班机而轻离别,为早半年升合伙人而连续熬夜而损十年阳寿,为进富豪排行榜而不择手段而失去自由,为文章不朽而探索人性而抑郁。
女性呢,总是有种内在的判断能让周边的事物趋向更加美好,让一个花瓶里的花草妥帖,让一个空间里的事物排列出她的味道,让她的头发比花草更美好。
男人在修炼成功之前,虽说绝大多数在死前都没成功,似乎总是有种不知进取而成为二比的风险,过分执着到死拧,过分淡定到麻木,过分较真儿到迂腐,过分邋遢到鼻毛过唇……好了,总之儿玉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纯种二比,有些地步,他愿意向女性“靠拢”,譬如说享受生活。
从前,亮亮也问过他,“你活着这样精致,甚至像个女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吗,还是,做作?”
儿玉笑答,很讨喜的答案,“像个女的,只要不是女的就行。女性还是蛮伟大滴,我尊重您们。每个月流血不止而不死,都是不怕痛的英雄。女性的平均寿命完胜男人,如果以种群的繁衍能力衡量,女的能生孩子,男性不行。SO,我是个男的,过着女性的生活,占便宜了,怎么不是内心喜悦。”
儿玉还发现,比起男性这种“低等物种”长大后都很少再涉猎灵异学,女性反而大爱灵修。
他也有一大堆灵异学书,
譬如《身体腾空特异功能修持密法》等,
关于“灵修”,信与不信,因人而异。
云在青天水在瓶,他就信,比如他特别迷信吽殿下。这都是个人修养,你指摘不了别人,旁人也无权打搅你。就像这么个理儿:让咱们像容忍男生大爱手串一样,容忍女孩子爱灵修。如果女生鄙夷男生爱手串,这些男孩子就可能去摸另外一些更年轻的女孩儿的手。如果男生鄙视女孩儿爱灵修,那么,这些女孩儿也可能去亲近另外一些更灵性的男孩儿的身。总之,物以类聚吧。
老宋接到印子电话慌张跑进来时,儿玉正又翻出这本《身体腾空特异功能修持密法》在重温,
“玉队!”老宋在“灵修”这方面跟他估摸是“玩不到一块儿”的,他明明望见儿玉在读啥,顾不得打搅他的“灵修氛围”,闯进来大喊一声,
儿玉不耐烦“啧”一声,缓缓抬眼看向他,“我要这时候正在云雾里,您这一喊,我肯定掉下去摔死了。”
老宋直抬手弯腰,“对不起对不起,真出大事儿了!”
儿玉不吭声,继续眼睛回到书上,老宋跑跟前来,弯腰指着手机蛐蛐蛐,
这一听,
儿玉一顿,望向旁一个点,“诶,这有意思,那肯耐元挺有板眼啊,亏他扮个女的这么长时间还没露陷?”
老宋着急去庄园那边保护亮亮,“殿下还在草莓园那边,我得赶紧过去……”
儿玉书一合,坐起身低头找地上的拖鞋,“你慌个什么,她还怕人害她?她不害人不浅就好咯……”终于穿好拖鞋,还走到书柜边将这本《身体腾空特异功能修持密法》插回放好,再回头看老宋,一笑,“瞧把你急得,别怕,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热闹。”
诶,可要一同下楼了,他又突然拦着老宋,“别慌,你觉着这小姑奶,听说她那宝贝印子发现肯耐元真实面目了,能乖乖还在草莓园那儿‘等着人保护’么,”
老宋也一拍脑袋,瞧这伶俐,“我给朱则周打电话!”
果然,则周回话,殿下很安全,但是梓印那头事态十分险急,肯耐元看来早有准备,已将印子直升机劫走!据报,人现在在“老军山”!
这倒是儿玉都没想到的剧情,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是“老军山”?老宋又一拍脑袋,“老军山!老肯埋那儿呢!美城出来那天印子叫我载他去过!”
好,咱把视线再回到印子与耐元同在小礼堂“一个台上,一个台下”这一幕。
印子所有短信发完,不说完全放心,但起码能更专注想“怎么逮捕他”了,
他依旧稳稳坐着听他演奏,
他知道,自己身上现在集中着耐元“唯一火力”,他不走,耐元也不会走!
就这么等着也好,等外头老钟都布置好……
却,
不知,
耐元等这一刻也好久了啊……
是的,自打知晓了亮亮的真实身份,耐元的“报复策略”就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
他知道,总有这么一天“杭美”这个人是逃不过梓印警觉的,
一开始,他也没想这么久用“杭美”这个身份,原计划,前也提到,“用印子的手亲手杀死亮亮”,既叫他永失所爱,又手上沾血“放不下屠刀”。
但,亮亮竟然是这样不得了的身份!且,耐元也想明白,肯家如此“惨烈又快速”的覆灭,根本就是这位月殿下的手笔。自然,这刻骨的仇恨,她雪三亮也该算上一份!
是呀,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亡,
有时候,生不如死,心上带着抹不掉的伤痕活着,更磨折人!
耐元想好了个更能叫梓印与亮亮彼此更“刻骨铭心”“记忆对方”的方式来完成报复,
尘归尘,土归土,
当“一切真相大白”,过往所有所有的甜蜜被“巨大的被欺骗,被利用”所吞没,
梓印,
你还忆得起,很多年很多年前,那个你总陪在嘉维身侧,等她放学的女孩儿么。
是了,
正常的印子,心上只有他的亮亮,或许获取真相后,一时会“震愕”,但,印子是个特别“身正心纯”的男子,他一生炽爱的事业就是人明禁察,现在感情世界也非常明晰,一生挚爱的人,是亮亮。所以,他能有足够的判断力与定力,立即就会反应过来这是耐元的“离间计”!xǐυmь.℃òm
所以,要摧毁这样一个“心志至纯”的男儿意志,必定要上手段了——
这是爷爷临死前,留给他最后的“一枚利器”了,
这个叫“念水”的和尚,
一辈子没走出过藏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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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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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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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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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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