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娘娘点点头,将红绣球祭起,朝斩仙飞刀狠狠一砸。
陆压不忍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咔嚓”一声,斩仙飞刀应声碎断,从中露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全身赤裸,状若娃娃一般。
女娲娘娘惊疑地看着此物,只见多宝用手一挥,陆压的三滴心头血顿时融入这娃娃的眉心后,这娃娃微微一颤,紧闭的眼睛微微一闪。
“咦?”女娲娘娘竟好似从中感受到一丝端倪来。
“请太子现出法身,然后朝此物施展三足金乌天赋神通。”
陆压依言在半空中化作三足金乌,要说三足金乌的最为众所周知的天赋神通之一自然是太阳真火。陆压高鸣一声,从口中将一大团至阳至刚的太阳真火吐出,包裹着这娃娃。不料这娃娃猛地张开双目,眼中红光闪过,竟是微微张口将太阳真火都吸入腹中后,便一动不动了。
只见盏茶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陆压万分恼怒道:“就知道你在胡言乱语,我父皇的至宝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还害我失去至宝,纳命来!”
女娲娘娘脸色也颇为不佳,见陆压欺身打向多宝,并没有出言阻止。
多宝急忙用剑架住,正要开口说话,那娃娃周身忽地传来一丝波动,那娃娃怪叫一声,竟自腹中燃起一团金红的火焰,包裹着全身,正是那太阳真火。
三人齐齐望去,只见那娃娃将身一转,竟不管不顾地朝一个方向飞去了。
多宝见状连忙和陆压分开,“请娘娘......”
话音未落,女娲娘娘已从云河香车飞身而起,追着这娃娃去了。陆压见状,也舍了多宝,连忙追了上去。xǐυmь.℃òm
实际上多宝也没有多少把握,毕竟自己又不是妖皇太一。按照多宝的猜测,东皇太一既然将东皇钟的秘密藏在斩仙飞刀里面的话,他就不信把斩仙飞刀毁去,那东皇钟会没有一丝反应。
多宝轻轻抹去额上冷汗,轻轻舒了一口气,跟了上去,彩衣童子挠挠头,也连忙驱动云河香车急忙追上。
却说北俱芦洲有一山头,高山上顶云天,危峰兀立,当真是峦头高耸接云烟,那斩仙飞刀化作的娃娃左拐右窜的,径自闯入了山中,沿途掠过之处实在好景色,端的是夹道柔茵乱,漫山翠盖张;密密搓搓初发叶,攀攀扯扯正芬芳。
不多时,那娃娃停在了深山之中一处悬崖峭壁面前,再次一动不动。
女娲娘娘紧跟其后落在地上,须臾陆压与多宝也跟了上来。
忽地,这娃娃竟转身向女娲娘娘作揖一拜后,双目闪出两道红光照在峭壁之上,不料这峭壁顿时泛起一丝丝涟漪,不多时竟显出了一个约一丈高的空间通道来!
陆压不禁惊呼,不想这峭壁看似平平无奇,竟别有洞天!
女娲娘娘皱了皱眉,这通道中泄露出的气息......
就在三人迟疑的时候,这娃娃竟冲了进去。女娲娘娘脸色微变,与多宝二人也冲了进去。
不想着入了这通道后,放眼望去,月明星稀,氤氲遍地,此处烟霞含宿润,苔藓助新青;那边薜萝缠古树,藤葛绕垂杨,竟似自成一方天地一般。
“这......”多宝也没料到会有此等奇观,此处洞天竟自成混元造化阵,莫怪乎生机如此浓郁。
女娲娘娘径自往深处快步走去,在左拐右窜后,忽觉眼前一亮,只见遍地野花香艳艳,满旁兰蕙密森森,正中有一口热汤,有诗证曰:
炎波如鼎沸,热浪似汤新;涓涓珠泪泛,滚滚玉团津;瑞祥本地秀,造化乃天真。
那娃娃正悬浮在热汤之上,双目猛地一张,两道白光径自往陆压眉心射来。还未待陆压反应过来,白光已射入陆压元神中。
陆压只见元神猛地一热,似乎有火灼烧一般,紧接着便不受控制地现了本体三足金乌,周身燃起太阳真火,展翅停在半空中,远远望去,仿似一轮红日。
太阳真火何其霸道,多宝也不敢贸然上前,连忙远离陆压。女娲娘娘见此状,眯了眯眼,将目光放在娃娃身上。说来也奇怪,待陆压在这洞天中现了本体后,这娃娃张开的眼睛竟似有了意识一般,晃了晃身体,竟口吐人言:“我儿终于来了......”
言毕,那娃娃身上浑身涌出冲天的太阳真火,与三足金乌身上的太阳神火席卷在热汤中央的上方,散发着夺目的红光。多宝只觉眼中一热,连忙低下头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仿似似乎有一丝钟声,转瞬即逝。
只有女娲娘娘完全没有收到影响,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娃娃,神色颇为复杂。沉默半晌,女娲娘娘忽然口出惊言:“不知道友用了何等神通,竟可瞒天过海,避过死劫?”
那娃娃扬起嘴笑了,“不过是仅剩一丝残魂苟活在此方天地罢了。”
女娲娘娘叹了口气,“当年是我之错,没能将妖族护住。”
娃娃用充满眼白的眼睛看着女娲娘娘:“我等自然知道娘娘有自己的难处,当时是天地苦巫妖两族久矣,盛极必衰,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父皇!”正在此时,已经恢复意识化作人形的陆压欣喜欲狂地扑了上来,只可惜扑了个空,因为在娃娃面前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空间屏障,隔住了陆压。
“多年未见,吾儿如今也长大成人了。”娃娃慈爱地看着陆压道。
陆压已然泣不成声,跪倒在地,“一切都是陆压的错,若当年不是陆压冥顽不灵,不识大体,执意要出太阳宫,也不会引起巫妖大战。”
娃娃,也就是东皇太一飞身而去摸了摸陆压头顶,“你也不必自责,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事情引起巫妖大战。巫妖两族在洪荒因果缠身,天道注定要降下天谴的。”
陆压久违地感受到父亲的疼爱,多年的压抑与自责统统化作了泪水,号啕大哭,涕泗流涟。
一旁的多宝暗暗观察着东皇太一,多宝化形之时巫妖量劫已经快结束了,自然没有机会领略到昔年名震洪荒的妖皇东皇太一的风范,如今在近处望去,虽然这娃娃看似只是元神所化,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威严,让多宝再次心惊折服。
东皇太一察觉到多宝的目光,转眼望去,见其虽站在女娲娘娘身边,但却感受不到妖族应有的气息,不禁问道:“你乃何人?”
多宝连忙自报家门,东皇太一听罢低声呢喃:“......截教?”
女娲娘娘见状,便开口详细说了下巫妖量劫过后地仙界发生的大事以及妖族的困境。
东皇太一听罢,精准地领悟到女娲娘娘此行的意图:“那娘娘今日来,是为了东皇钟而来?”
女娲娘娘颔首,“当年老师命我等圣人立教教化人族,不是我不想立教,只是妖族自量劫过后遭天道厌弃,若无先天至宝镇压气运,恐有天道责罚,所以我亦无法重立妖教,振兴妖族。”
东皇太一怅然若失,似乎在缅怀回忆一般,“当年若不是我心高气傲,不甘于道祖讲道时不将鸿蒙紫气赐给我,也不会害我一时想偏了,欲借妖族气运以力证道,更不会害得妖族落到今日的地步。当真是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女娲娘娘敛目不语,东皇太一自顾自说起当年巫妖大战的秘辛:“当年我知娘娘无法下凡相助妖族,便已知妖族天命。我与兄长帝俊一旦身死后,妖族天庭将不复存在,东皇钟也定然会遭到其余圣人的觊觎,所以在巫妖决战之前,我便将一缕元神附在斩仙飞刀上,临死前将东皇钟遁入混沌中,遮蔽天机。只有在混沌中,才无法让圣人感应到东皇钟的下落,届时只待吾儿踏入混元之门后,我亲手祭炼的斩仙飞刀便会对东皇钟产生感应,时机一到便可令其重现地仙界。”
女娲娘娘眼神闪烁,原来如此,天道只存在于洪荒宇宙中,混沌属于大道的监管范围,普天之下除了鸿钧道祖,圣人也无法轻易感知到混沌之中的一切事情。
先天至宝果然不凡,这东皇太一也不愧是当年圣人之下第一人,实在大胆至极。
“千万年已过,我如今也是强弩之末。妖族的困境,一切皆因我而起,也应由我而结束,妖族的因果便让我来了结吧!”东皇太一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无法保得住这先天至宝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将东皇钟交给女娲娘娘是最好的结局。
陆压一脸痛苦,才得逢至亲,却又再次永别,实在是心如刀割,“父皇......”
“我走后,重振妖族之事便交付给你了,切莫不可因此怠惰了修行。”东皇太一顿了顿,转身看着女娲娘娘,神情中似乎带着一丝恳求,“望娘娘看在太一份上,日后多照应吾儿一番。”
女娲娘娘今日能得先天至宝,心情愉悦至极,哪有不答应的,当下便应允了,“这是自然。日后我重立妖教,陆压自当掌教尊,统领万妖。”
东皇太一放下心来,对陆压作最后的叮嘱:“我三足金乌一族的传承不可断绝,以力证道也好,斩三尸证道也罢,证道之事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只需谨记,无鸿蒙紫气不可成圣,切莫再逆天而行,重蹈我之覆辙!”
陆压含泪应下,东皇太一这才释然地闭上了眼。待东皇太一元神逐渐消散在半空中,从其眉心处涌起一道玄之又玄的波动,缓缓向外扩散开来.....
此时,本应死寂的混沌深处,只听一道钟声遥遥响起,由远至近,将混沌之气搅动得沸反盈天,地水风火不断涌现,从中划出一道金光来。若定睛一看,定能看见金光之中有一枚表面遍布天道真言,呈混沌玄黄色的古朴小钟,从混沌中划过,往地仙界飞去。
就在东皇钟搅动混沌后,另一边混沌深处的紫霄宫中,鸿钧道祖缓缓张开了眼眸,其眼深不可测,其中无数大道至理一一划过,最后淡然地看着先天至宝东皇钟划破世界胎膜,重现地仙界。
“铛”
北俱芦洲上空,只见东皇钟轻轻一摇,一道钟声彻底响彻三界六道,令察觉到东皇钟存在的几位圣人都无暇关注姜子牙封神一事了,皆变了脸色,不可思议地将目光投向那一枚看似不起眼的古朴小钟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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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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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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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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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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