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尹何㮚是孙傅的至交好友,孙傅寻到郭京,第一时间就将人带到了开封府衙。
但何㮚并不像宋徽宗一样信教,他觉得孙傅是病急乱投医,将打仗的事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所以气愤异常。
“孙大人,你我同僚一场,我知你的难处,女真军队南下,我军羸弱,但这都不是你行如此昏庸之事的理由,你怎么、怎么能相信这种市井小民的无稽之谈!”
何㮚气急,说起话来竟毫不客气,孙傅也拍案而起:“谁说是无稽之谈?何大人,任何事情都不要妄下定论,我在感言诗中所见诗句,难道还有假?至于那些高深的法术,你都没有见过,怎么就知道是无稽之谈?”
“好!好!”何㮚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道:“现在你就让那个神棍上来,让我也见识一下,看看他到底会什么样的法术,能把孙大人你骗得团团转!”
青日里两人的关系相当好,不然孙傅也不会马上将郭京带到何㮚府上,此时他顾不得礼数,马上差人去将郭京唤到会客厅。
何㮚冷眼旁观,只见一个身穿道家长袍的人缓缓行进屋内,面带微笑,不疾不徐,不紧不慢。
何㮚心中略感奇怪。
一般的市井小民进入官府,莫说面带微笑,能不用别人搀扶着走路,已经算胆大的了,可眼前这位,脸上毫无惧色,神情自然,只冲这一点,他也不是普通人。
郭京这副打扮,同样让孙傅吃了一惊,他看到何㮚脸色,满意道:“如何?”
何㮚哼了一声,没有理他,问郭京道:“你是何人?”
郭京抱拳:“启禀大人,小人郭京,道号华玄子,乃是风华观第二百六十代观主。”
何㮚又问道:“我听孙大人说,你会法术?”
郭京微微颔首:“道家法术博大精深,小人苦修数十载,只会些许皮毛,不值一提。”
“少卖关子。”何㮚不耐烦道,“你和孙大人一同前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你会仙法吗,怎么,还要让我求你不成?”
一旁孙傅道:“仙长,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计较,既然您已经来了,就不妨给他做个样子,随便搞一个小法门,让我也开开眼,如何?”
郭京面露为难之色:“二位大人,不是我不愿表演法术,着实是因为发动法术相当不易,不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会消耗贫道大量法力,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反噬,故而需要时间准备,还望两位大人见谅。”
“这……”郭京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他一再拒绝,就连孙傅心里都有些打鼓,叹气道:“既然大师觉得今日时辰不好,那我们改日再观看大师表演不迟,就是不知大师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何㮚忽然笑道:“怕不是要个三年五载吧!”
孙傅看了郭京一眼,如果真如何㮚所说,那他确实十有八九是个骗子——就算不是骗子,三年五载之后,汴梁城怕是早都破了,还要他何用。
郭京伸手掐指,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算时辰。
何㮚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郭京旁若无人,继续自己的动作,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孙傅连忙问道:“仙长大人,如何?”
郭京沉吟片刻,说道:“根据我的推算,一刻钟之后,就是吉时。”
“什么?”孙傅一激动,险些将手中的茶碗扔了出去,“仙长,您说什么?!”
郭京微微一笑:“大人莫急,根据贫道推算,一刻钟之后便是吉时,贫道可略施法门,给二位大人做法祈福。”
孙傅道:“此言当真?”
郭京缓缓点头。
孙傅哈哈大笑,隔着茶几拍了拍旁边何㮚的肩膀:“何大人,看见没有,什么三年五载,仙长说了,只需准备一刻钟便可!”
还没见面时,何㮚就已经笃定郭京是个骗子,对他的要求一定会推三阻四,哪里想到,郭京只要一刻钟来准备,这和他预想的有很大不同,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难道这所谓的华玄子道长,真的会什么仙法不成?
见何㮚的表情,郭京就知道他上了当,心里对自己的师傅张珏一万个佩服。
他今日的穿着打扮,言语做派,都是张珏一手策划。
如何说话,如何做态,如何先拒绝再答应,全都是张珏一招一式教给他的。
张珏甚至连此时何㮚的表情都预料到了。
郭京不由在心中叹道:师傅真乃神人啊。
郭京装模作样,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刻钟时间很快过去,他突然睁开眼睛,把一直偷偷观察他的何㮚吓了一跳。
何㮚有些尴尬,假咳两声,道:“华玄子道长,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们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是啊。”孙傅也道,“道长您感觉如何,如果不行,明日再给我们展示法术不迟。”
何㮚的语气有所缓和,但按照张珏的指示,郭京完全不为所动:“多谢二位大人体谅,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与孙大人一同来此,也是缘分一场,我这就略施法术,为二位大人祈福,愿两位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孙傅与何㮚二人已经不知该说什么,眼巴巴等着郭京做法。
郭京从怀里拿出一根棉线,递到何㮚手中:“请大人检验。”
何㮚将棉线拿在手中看了看,发现并无特别之处,他将棉线递给孙傅,孙傅研究半天,同样未发现什么端倪,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棉线。
郭京又拿出一颗铜钱,将棉线从铜钱中央的小孔穿过。
他手持棉线两头,铜钱便坠在了棉线中央。
郭京道:“请大人赐明火。”
孙傅从家丁手里拿来火折子,问道:“是要烧这根棉线?”
郭京点头。
孙傅依言照做。
何㮚一直旁观,想看看这个道长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孙傅把靠近铜钱的棉线两端点燃。
火焰缓缓烧至铜钱附近。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棉线明明已经点着了,烧得黑糊糊的,却怎么也不断,那个铜板稳稳当当的停在棉线中央,纹丝不动。
何㮚看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郭京将火焰吹灭,把棉线和铜钱拿在手中,略一揉搓,许多黑色的灰尘从他指缝中飘落,他打开手掌心,棉线竟已然恢复原状,除了一些灰色的痕迹,再无异样。
“这——这——”xiumb.com
何㮚已经不知该用何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用现代的话来说,他本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突然看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要崩塌了,他瘫倒在椅子上,满脸难以置信。
孙傅虽然早有准备,但也被吓得不轻,这种仙法他从未见过。
棉线烧不断,还能恢复原样,道长法力竟如此高深!
他激动道:“仙,仙长,想不到您竟有如此高深的法术,真乃我百姓之福!大宋之福!”
“哪里哪里。”郭京捉摸做样摆摆手,“区区一点入门法术,算不得如何,仙法高深莫测,我只学会了一点皮毛,真正厉害的,还是我的师傅。”
“您还有师傅?!”孙傅先一惊,随后一喜,这位华玄子道长,法力已经如此高强,他的师傅那还了得?
郭京点点头,按照张珏教给他的说辞,大言不惭道:“我师傅精通佛道二教之法术,能施道门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并会佛教毗沙门天王法门,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对他老人家来说,简直如同反掌观纹,探囊取物一般简单,那才真的是天神下凡,无可匹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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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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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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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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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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