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成是最不愿意别人提到以前的事情。
而今天常冬青的行为和话语,算是揭开他心中的伤疤了。
“老爷子,您别生气,您看看,我那短命的后妈也没有给你留下个一男半女的。最后也是我和大哥给你送终,你看看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常冬青其实也不愿意气自己的父亲。
但是总是忍不住,老是想起了父亲的罪孽和母亲受的苦。
常玉成平息了自己的情绪,眼前的孩子自己是管不住了。
说道:“你要知道,你是我老常家的根,还有事有祖宗的,要光耀门楣的。”
常冬青笑着说道:“老爹,我不说其他的了,张濛这件事情上,我是看好了。您也甭崩着了。我妈电话也和您说了,我其实没有什么大志气,就想安稳的找个人过一辈子,我不想以后和您一样。”
常玉成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脾气倔,定下来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所以也不想将事情闹僵,说道:“你大哥回老家,这个家也要有个人继承我的家业和……”
常冬青连忙阻止道:“别,您的这个重担太大,我担不住。您要不将大哥召回来,他比我稳重。”
常玉成白了一眼常冬青:“你哥,比你倔。要不也不会跑回老家去,躲着不见我。”
常冬青看见老爷子也是满头灰白的头发,显得老态了很多。
心中也不忍心:“大哥,其实也伤的挺深的。但是您当年的事情发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他比我大,所以感触的比我的深。您也不能怪他。“
常玉成叹气的说道:”造化弄人啊,我常玉成一辈子问心无愧,就是你们母子三人我亏欠的太多了。
他听见父亲这么说,感觉事情有门,所以趁热打铁。
问道:“老爷子,我舅舅说过,你和我妈感情一直很好,难道您是有什么隐情?”
常玉成没有回答说道:“有时间,将张家的丫头带来给我看看,这个选女人是要男人的第二次重生,家有贤妻,男人不做坏事。”
常冬青看老爹不愿意多说,知道其中还有自己不能知道事情。
但是看见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婚姻的事情上有了退让,也是很高兴。
说道:“那行,我找个时间带濛濛来看看您老,到时候您别给人家甩脸子。”
常玉成也满口答应了下来,继续说道:”这次回来你想做点什么?要不要我出力。”
常冬青思考了下:“您老友什么建议?”
常玉成将杯中的茶水续上说道:“说实话你的性格,我不建议你去从政。别看你不说话,也会来事,但你你的性格他有自己的主见,所以在体制里面我虽然哟普面子,但是公门难修行。
随后又说道:”要是你有这方面的打算,我相信我还是有能力扶持你一把的。”
常冬青想了想:“这次回来,我日本那边的学业还没有断掉,在临走前我给清水城司教授写了研究生的申请我想继续的再学点东西。说不定我也会找时间去趟欧美。”
常玉成点头的说道:“也好,现在的国府也是一团糟,你以后做个学者也不错,但是你那些狐朋狗友也少来往。”
常冬青说道:“我想看看不行的话,先取得国府的行医资格,然后自己开一家诊所。”
常玉成寻思了下说到:“你的专业在国内,也是个空白。很多医院也缺这方面的人才,要不我运作下,你去公立的医院?”
他才不愿意去那些公立医院说道:“我舅舅说了,想安排濛濛去仁爱医院当外科大夫。家中有一个体制内的就好了,我还是愿意在外边无忧无虑的生活。“
常玉成想想有道理,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这个当爹的只好支持。
说到:‘也行,你自己拿主意吧,我这边你需要什么帮助你告诉我下。”
然后沉思的说道:“你舅舅那边也不算高位,能帮得上小忙,但是很多事情也需要其他的助力。”
常冬青看见老爷子将两件事情上也答应了下来,所以就放松下来。
不管怎么样,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父亲,但是也不想母亲伤心。
看见父亲新买的鸟,转移话题的说道:“您老真是好闲心,这鸟不错。”
常玉成这几年,在先生去世以后也慢慢的开始隐退了。
所以一般的时候挂着闲职,在家中寄情于这些玩物。
但是不要就这样小看他,多年的经营下,他的势力还是盘根错节的。
常玉成笑道:“这是金刚鹦鹉,现在在国内很少,是一位老朋友看我现在闷的慌送给我的,样了有些年头了。”
“这个鹦鹉的下半身长着翠绿的羽毛,仿佛翡翠一般,脖子上长着红黄相间的羽毛,远远望去,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父亲,这个还真不错。”常冬青夸赞的说道。
常玉成站起来,走到那个鹦鹉面前,从架在上拿出一点鸟食。
一边喂着,一边说:“这个可是我的宝贝,那天我去了,你要崩我好好照顾它。”
正说着,外边来人通报:“老爷,外边有人想见您。”
“哦,不见,就说我身体不好,不见来客。”自从自己退下来,很多人得知自己的关系和威望,都想办法来请托自己。
佣人说道:“他说,您的故交,是国府湖北省党务整理委员常务委员。”
常玉成想了一下说道:“故交?湖北那边的,姓什么?”
佣人回答说道:“他说他叫吴亚醒。”
常玉成说道:“那好吧,我就见一见,请他到这里来。”
佣人得到指示,不一会带来一个人。
常冬青看见来的这个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留着平头,显得英俊儒雅。
这人来到花园,看见还有其他人在,看了一眼,打着招呼对着常玉成
说道:”成老,先生去世后一别,多年未见。叨扰了。”
常玉成笑道:“吴老弟你不执掌一方大权,跑到我们这小庙干嘛?”
然后转头对常冬青说道:“青儿,来见见你吴叔叔,这位可是先生生前书记官,文采卓越。常向海内外报刊投稿,文声斐然啊。”
然后对着吴亚醒说道:“吴老弟,这位是犬子常冬青。”
听到介绍以后,常冬青礼貌的说道:“吴叔叔好,”
吴亚醒看在院子中的这个年轻人,不是外人。
随即夸赞道:“成老,好福气。令郎,一表人才。乃人中翘楚啊。”
谁都喜欢夸赞自己的儿子,常玉成瞬间笑容满面。
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老弟你是文武双全,当年老陈发生叛变,你也是舍生忘死的保护先生。说得上忠肝义胆。”xǐυmь.℃òm
吴亚醒这辈子最得意的是这件事情:“岂敢,岂敢,您老,才是先生最为依仗的肱骨之臣,随先生去美国,保护先生在日本,多次粉碎了敌人计划。要不先生不会临终前,将甚多事情托付给您……”
常玉成觉得说的有点多了,挥手到:“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次老弟来上海是……”
吴亚醒显得很为难的,看了看常玉成。
常玉成对着常冬青说道:“青儿,你吴叔叔来,我要好好招待,你去我书房的柜子中,将我收藏好茶叶拿来。”
常冬青在琢磨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好像老爹当年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看见自己被打发,不愿意在边上,也只好作罢。
随后,就按照父亲的吩咐去书房找茶叶去了。
这边看见常冬青离开了花园,吴亚醒也不绷着了。
连忙说道:“成老,救命啊。我是遇到事情了。请您看在共事过的事情上帮我一把。”
常玉成说道:“这个不着急,你我同仁一场,你将事情说来听听。”
其实这件事也很简单,也就是吴亚醒想上位,但是没有做成。
1929年5月份,何俊成被任命为湖北省政府主席,但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未到职,
先由当时的国府的省民政厅长代理任职,而吴亚醒觉得自己有希望。
原来打算熬死婆婆,自己也是婆婆,大展宏图的时候。
1930年2月,何回到武汉正式就任湖北省政府主席,并改组省政府。
这时候好梦被打碎了,吴亚醒当然不干,就和何俊成各种明争暗斗,两人产生间隙。
这个何俊成也不是省油的灯,曾随着先生和黄先生从事辛亥革命和护法战争。
而且此人也是常凯申拉入国府的队伍的,所以深受常凯申的信任。
并且此人文武双全,早年留学过日本的京都振武学堂。
为人豪气,喜欢结交各种各样的朋友,可以说浇油广泛,人称“賽孟尝”
能言善辩,左右逢源。
别看吴亚醒的出身也不错,但是在这位面前也不够瞧的。
被整的死去会活来,所以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像找些人撮合。
而常玉成一直是陪伴先生左右的老人,门生故旧众多,人脉宽广。
在常凯申面前,常玉成还是能说上话的。
常玉成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推脱到:“吴老弟,按理说咱们都是先生身边的人,但是这个姓何的可是先生面前的”第一参谋”,又得到常凯申的赏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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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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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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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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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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