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流啊流,流不走心中的许多愁!
迎着寒风吹,伴着河水流,虞无麒心里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唉!原本只是想静悄悄地打个劫而已,没想到最后却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唉!原本只是想静悄悄地设个套而已,没想到最后却是一骨碌掉进了别人的圈套里!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自作聪明地想明白了一切之后,虞无麒也只能仰天长叹了一声!
明白了,全明白了!
没本的买卖那是做不得的!
打劫的生意那是有风险的!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打劫有风险,入行需慎重!
乱了!又乱套了!
……
江湖高手自然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眼角余光瞅见周围那些磕了药的少年弟子已然现出狼狈万分的不支之态,虞无麒不由得慌上加慌……得了!啥也别说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小弟们现在都已经陷入苦战了,他这个正经八百的打劫大将必须要粉末……不对!是粉墨登场了!
再不动手的话身边的小喽啰就要被人家全部包了饺子啦!
这不是没辙了吗?虽然心里打鼓,虽然害怕菜刀……但是他不能做一个临阵脱逃的阿斗呀!
赶鸭子上架……那也得上呀!
如果他现在掉头就跑,一辈子都要戴着一顶逃兵的帽子……以后还怎么在长子圈子里混?还怎么在少掌教圈子里混?
从此以后就只能在逃兵圈子里混了!
脚上的大泡都是自己磨出来的……万般无奈,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他还是多长了个心眼,虽然眼前扛着一只大铁枪的高大青年明显也不是一个善茬子,不过两害相衡取其轻,即便和大铁枪缠斗上一回也比面对月明楼那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好呀!
宁斗铁枪,不斗菜刀!
宁可被铁枪扎上一个窟窿,也不能被菜刀砍成两段!
你要搞清楚,被铁枪扎上一个窟窿过后还能勉强用针线缝补一下,若是被菜刀砍成两段的话……过后即便是千针万线也是于事无补的!
谁都不是傻子。
再说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和月明楼从小就认识,即便没什么交情,也总是混过脸熟的呀!现在还是不要亲自下场和他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回的好……因为现在还没到完全撕破脸的时候!
只是打个劫而已,小打小闹的,撕什么脸呀?
就像前番真阳山上比武的道理一样,虽然彼此心里都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撕得粉碎……但是明面上依旧要找个冠冕堂皇的比武借口!
话又说回来了,撕破脸其实就像是做二五仔一样,那也是需要实力的!
只有那些绝世高手才有撕破脸的实力不是?
只有战表哥和虞姑姑才有那个实力的不是?
他此番所扮演的只是一个半路打劫的蒙面大汉而已……只是打个劫而已!最多就是撕个票而已……撕什么脸呀?
乱了!又乱套了!
……
就好像心有灵犀似的,虞无麒刚刚迟迟疑疑地抬起了手中宝剑,传说中的白鹤亮翅还没亮好呢,薛定边的大铁枪就如同出海蛟龙一般地刺了过来!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不管是撕脸还是撕票,不管是撕什么,有撕的就好……薛定边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今天他就要撕一下鬼子……不是!是撕一下烟雨楼的少掌教!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吃我一枪!
啥也甭说了!吃我一枪!
先声夺人,薛定边一声怒吼,那一枪仿佛流星赶月,带着一股骇人的风声劲道,枪尖处的一团红缨都炸成了一朵红云,眨眼间便刺到了虞无麒的面前!
人借枪威,枪添人势,那一瞬间拼命三郎就仿佛是威风凛凛地战神下凡!
平地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招式不见得有多么的深奥精妙,却是横冲直撞,直来直去!
因为直来直去,所以总是一往无前。
因为圈圈绕绕,所以总是藏头缩尾!
招式如此,人生亦然!
也许别人喜欢圈圈绕绕,藏头缩尾,不过拼命三郎的招式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从来都是一往无前的!
因为那是杀人的招式!
因为那是一往无前的招式。
因为那是你死我活的招式!
因为那是在无数场浴血战阵,生死搏杀之后淬炼出来的招式!
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活,直来直去先见个分晓。
不管是绝招还是花招,能够杀人的就是好招!
……
是骡子是马,吹是没有用的;终究是要拉出来遛遛的。
到底是不是阿斗……终究是要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薛定边一枪刺到之际,虞无麒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竖立了起来!
这可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善茬子都不敢来……敢来的就没有一个是善茬子!
面对着薛定边那山呼海啸般的骤然一枪,一瞬间他竟有了一丝错觉……仿佛对面扎过来的不仅仅是一根枪头,而是骤然而至的千军万马!
也许他的招式不够精妙,修为也不是超凡脱俗……不过那种千军万马气势就是有去无回,舍我其谁!
天呀!他这一招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千军万马吧?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的单挑吗?他怎么还带来千军万马了?
天呀!他的这个枪法是怎么练的呀?瞅着招式平淡无奇……怎么就有着如此骇人的杀气?
天呀!要杀过多少人才能淬炼出这般骇人的杀气?这般骇人的枪法?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直到现在虞无麒才清晰无比地知道……人家绝不是来和他比武的;而是专门来要他命的!
那一枪已然带动了千军万马。
那一枪已然直直扎到了他的哽嗓咽喉!
直到现在他才清晰无比地恍然大悟……原来以前和师弟们的比剑论武就仿佛是道士画符般的不切实际!
和眼前这一枪相比……原来自己之前练得都是一些花里胡哨的花拳绣腿!
原来自己不单是烟雨楼少掌教,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太极门的少掌教!
乱了!又乱套了!
……
那一瞬间他生平第一次那般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死亡气息……刚才迎面吹来的只是一阵阵的寒风,不过现在大铁枪挟带而来的却是一股股的死亡气息!
天呀!他怎么一上来就拼命呀?
地呀!这不是倒霉催的吗?我怎么一上来就遇见了一个亡命之徒呀?
拜托!咱两到底是谁打劫谁呀?
别闹好不好?大家都是江湖高手,都要先亮出几个高深门户,然后再循序渐进,有鼻子有眼地切磋一番,最后再来一个点到为止……太极门比武都是这样的呀!
别人都是像模像样地比划一番之后尽欢而散……怎么眼前这位一上来就整了一个不欢而散?
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是!他怎么不按常理出枪呀?
这不是倒霉催的吗?www.xiumb.com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怎么一上来就遇见了一个不要命的?
得了!说啥都没用了!
既然已经遇见一个不要命的了……那我也只好和他一起不要命了!
呸!千军万马了不起呀?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肚子里其实也藏着一万匹马呢!
呸!我心头马上就要飞奔过了一万匹……那什么马!
你给我小心点!
乱了!全乱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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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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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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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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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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