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夏雨芊,眼中忽而闪过一丝微光。
“你受伤了,”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膝盖上的伤口,伤口里还染着黑色的血,“那铁刺上有毒,要把毒液挤出来。”
他轻轻用力,夏雨芊疼的叫了一声,缩回了自己的腿。
“我轻轻的。”他温柔的将她的腿拉回来,低下头将嘴唇贴在她的膝盖上,吸出毒液。
夏雨芊怔怔地看着他,这幅场景是那么的熟悉,但她知道从未发生过,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她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盼着时间过得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
男子又替她包扎好了额头上的伤。
“我送你回家吧。”他转过身,让夏雨芊趴到他的背上,他的肩膀宽阔有力,夏雨芊疲惫地趴在他的肩上,一直以来那颗悬着的、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背着她飞快地穿出了森林,穿过茫茫麦田,跃过滚滚溪流,在城镇的屋檐上飞驰而过,最后他们停在了一个满是红色枫树的山坡上,山坡下,是一个安详的小山村,村民家的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太阳从东边升起,映红了土地、山林、胡泊……
“到家了。”他将她放下来,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夏雨芊看着满山的红色枫叶,认出了那便是红山村,只是没想到虽然过了一千年,它却仍然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家在这儿?”她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个人问。
“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那人蹲下身,脸上带着神秘却又温暖的笑容,“我还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希望有一天能讲给你听。”
夏雨芊看着他,良久,她伸出小手握住了他修长的手指,“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说完,她松开手,向山坡下走去。
“雨芊!”他突然叫住了她。
“你怎么……”夏雨芊惊讶地回过头,却被他紧紧拥入了怀中,他的怀里是那样的温暖,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渐渐闭上了双眼。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他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夏雨芊感觉脸庞暖暖的,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人却已经不知去向,只剩阳光温柔地映照在她的脸上……m.χIùmЬ.CǒM
夏雨芊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件事她很快就忘记了。
她走回村里,村庄已经焕然一新,里面的人也再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些村民,但他们的面孔却还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安详。
她走在村子里的篱笆路上,看见树荫下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妇人,正在给一个小男孩缝衣服上掉下来的扣子。那位妇人也看到了身上带着血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夏雨芊,示意小男孩在一旁稍等,自己走到她的面前。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她看着浑身是伤的夏雨芊关切地问。
夏雨芊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那个小哥哥。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呀?”
“我叫夏雨芊,家在红山村。”
“夏……”那个年轻妇女突然睁大了双眼,“你就是夏雨芊?”
她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女孩,拉起她的手便往村里跑去。
“凌霄,快跟上!”她一边跑着一边回头招呼树荫底下的小男孩。
夏雨芊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她被拉着来到一户人家的房门前,那妇女推开院子外面的木栅栏门,向里喊道:“大嫂,您快来看啊!”
“哟,夫人?您不是去赶集了吗?”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农家妇女,浓浓的黑发中混着丝丝白发,她把手里洗菜的盆子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双手在身前的围裙上胡乱抹了抹,“夫人,您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那妇女摇了摇头,闪过身,把夏雨芊推到她的面前。
“大嫂,雨芊回来了!”她眼里还激动地闪着泪光。
那农妇听后一愣,他们家的女儿夏雨芊三岁时被人贩子骗去做了奴隶,后来得了疟疾,已经去世了……
她有些出神地望着面前这个身上还沾着血迹的小女孩,她竟也叫夏雨芊?不过恐怕是个孤儿,自己的孩子若是还活着,正好和她一样大。良久,她突然深吸一口气哭喊着扑了过去,一把把夏雨芊搂在了怀里。夏雨芊吓了一跳,被她搂的差点儿没喘上气儿来。
“哎哟喂!我的孩子!我的宝啊!可把你盼回来了!这么些年你去哪
了啊!”她哭喊着,声音回荡在整个村庄的上空。
旁边的年轻妇女看着她们母女相聚的场景,也不由得擦了擦眼泪。
屋里一个中年农夫此时也闻声赶了出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屋外的场景。
“这……”
“大叔!您女儿找到了!雨芊找到了!”年轻妇女快乐的几乎要跳了起来。
“哎哟!老头子!咱闺女雨芊回来啦,你快看啊!都长这么大了!”农妇朝自己的丈夫使了个眼色,激动地喊道。
“你……叫夏雨芊?”那农夫愣愣地望着夏雨芊问。
夏雨芊怔怔地点了点头,看着他那双慈祥但却陌生的眼睛,眼眶却突然微微有些湿润。
“嗨哟,雨芊呐!”他跪了下来一把从妻子怀里搂过夏雨芊,“你可想死爹爹啦!爹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都是爹爹当年疏忽大意,才让人贩子把你给骗走了!都是爹爹的错啊!”
“别说了!别说了!”那农妇用手捂着脸已经泣不成声,“雨芊啊!你放心,爹娘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夏雨芊也紧紧抱住了他们,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那一刻,她想,或许他们就是她上辈子的父母,所以这辈子才会如此幸运而又巧合地再次重逢……
从那以后,她就进入了这个新的家庭,父亲是农民,母亲则是年轻妇女的佣人,后来,她还有了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弟弟,叫做山助。而那个身份神秘的年轻妇女则有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儿子,成了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
由于夏雨芊的后背上的奴隶标记,她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自由地生活在村子里。七年后,年轻妇女得了重病,去世前将她托付给了自己的继子,一位好心的少爷,他在镇上开了一家书店。也就是在同一天,一群骑兵来到了村子里,将小男孩接走,临走前,小男孩给她留下了自己新家的住址和一块韩府的红色令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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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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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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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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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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