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便借口说不清楚,让学徒将陈老甲带去书房,准备纸墨,他一会过去画给他看。
学徒带走了陈老甲,杨管家急忙将杨员外的迷之冷笑告诉了陈宪。
陈宪听完,又问了当时的情景,说道:“杨管家不必担心,杨员外对着我这庄子设计图冷笑,八成是我这庄子画的有什么纰漏,必不是针对你,若是他对你有疑心,怎么会表现的如此明显,杨员外虽然是个武人,却不至于连这点城府都没有。”
听了陈宪的分析,杨管家细细一想,觉很有道理,以杨员外的性格,如果对他有所怀疑,八成就直接拿下拷问,如果要隐忍,也不至于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
他这也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要不然也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这么一想,杨管家放下心来,便丢下陈老甲,告辞离开。
送走了杨管家,陈宪来到书房,边说边画,向陈老甲详细的解释了这座庄子的所有细节。
其中,陈宪重点解释了他对水车的要求,比如水车的中轴必须用铸铁,安装轴的基座和轴承也必须用铸铁,为了聚集水流,增加水车的动力,他还要求在北沟河上建一座低矮的水坝,以聚集水流。
而陈老甲疑问最多的是关于庄子中央那个奇怪建筑的。
为了解释这个建筑的结构,陈宪拿出了几个用泥做的缩小比例的模型,其中甚至有好几个带剖面的模型,来向陈老甲展示建筑的结构。
但是,对于陈老甲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陈宪却总是左右而言他。
陈老甲问的最多的问题当然是,这个古怪的建筑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
不知不觉,陈宪来到东庄子已经半年多时间,他来的时候,还有些春寒料峭,如今已经是深秋时节。
陈宪借口钱贵粮贱,要杨家和白家改用粮食付账。
对于白家和杨家这样的大地主,大粮户来说,粮食并不是什么稀缺物资,再加上新粮刚下来,两家粮食多的仓里都放不下,自然是不介意用粮食来换唐刀。
……
半个月后,小麦的播种已经完成,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季,东庄子也进入了农闲时节,而陈宪的新庄子也在这个时候开工了。
对庄子的建设,陈宪并没有亲自参与,他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找人在铺子后院里让人做了几个泥炉子,从学徒家属中雇来一些会考胡饼的眷属,来整日不停的烤胡饼。
第二件事,就是派了一些学徒轮流住在工地上当监工。
他要求这些学徒一边留意工程,免得被人不知不觉留下暗道什么的,一边观察学习工程建设的一些方法,并且记录下来,回来交给他。
除此之外,他还给了这些少年学徒一项权利,那就是他们可以根据工程的进度和质量,各个包干队工程的劳作情况,决定陈家铺子里送来的胡饼给那个包干队加餐。
“包干队”是陈宪的主意,他让陈老甲将手下的工匠力工分成几个小队,一人负责一段,分头开工,齐头并进,最后再将工程合拢,以增加效率。
陈宪自己则留在铁匠铺子里用心训练白家来的新学徒。
因为有老学徒带,这一批新学徒学的比老学徒还要快,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已经开始有了唐刀产出。
同样,因为有老学徒的影响,新学徒的洗脑效果更快更好。
短短一个多月,四个担负偷学手艺任务的卧底,甚至包括白安福的亲孙子,都被洗脑成功,主动找到陈宪承认了自己的特殊使命。
对于这四个卧底,陈宪采取了对待杨家卧底同样的方法,十分大度的表示了谅解,并告诉这些少年,不必替他隐瞒什么,只管将他教的技术告诉白家,说的越详细,别人越练不出宝刀来。
之后,陈宪同样为几人开了一锅洗脑小灶……
……
从杨家传来杨员外要替陈宪修庄子的消息,让本让白员外有些想不明,不知道这杨员外是吃错了什么药。
想来想去,白员外干脆让赵去非去见了杨员外一趟,把事情问问清楚。
自从知道了陈二雷法厉害,在白员外眼里,这个外来人就从肥肉变成了带毒药的肥肉。
既然不能吃下,那他和杨员外在这陈二身上产生的矛盾也就缓和了。
听说赵去非求见,杨员外一番思量,也决定暂时放下仇恨,和白家好好商量下这陈二的事情。
若说那陈二武艺高强,杨员外是不怕的,再是武功高手,也架不住几十个兵丁一拥而上,人毕竟只有一双手,武艺在高也架不住四面八方的攻击。
但这虚无缥缈的雷法就让杨员外有些发憷。
白家虽是仇人,但白杨两家斗了一百多年,新仇旧恨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多几个,而且两家斗了这么多年,可谓是知己知彼,知根知底,都知道对方一时之间拿自己没什么办法。
但这会雷法的陈二就不一样了,既然这雷法沾着就重伤(被步枪打中肩膀的两个家将,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一个伤势沉重,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活下来的希望不大,只有杨弘运气好,只是被擦过肋下的子弹打断了一根肋骨,伤势不算重,),那这玩意到底能打多远,不说多,只要能打百步开外,那除非他杨员外今后连院子都别出,否则就等于是把生死交给了陈二了,这如何使得?
想来那白员外也有一样的担心吧?既然如此,如何对付陈二,就不是杨员外一个人的事情了,白家也须得出力的。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杨员外见了赵去非一面。
两人都不笨,特别是赵去非,更是聪明人,两人一番试探后,都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之后,两人互相坦诚了各自一方的人在那夜的遭遇。
听完对方的遭遇,对于双方来说,既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对于杨员外来说,好消息是,那陈二没有一开始就使用雷法,看来这雷法也不是随便动用的,否则那陈二若是以开始就使用雷法,白家找来的人估计连陈家院子都进不去。
坏消息是,那陈二不但会雷法,射术也是一流(刘当家的手下把陈宪用大黑鹰射出的弩箭也当成了弓箭),当晚被他射死的人,比被雷法打死的人还多。
当然,虽然射术在冷兵器时代号武技之首,但和雷法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对于赵去非来说,好消息是陈二的雷法并非沾着就死,也有打不死人的时候,坏消息就是那雷法须臾就能发出,并不需要开坛做法,这就可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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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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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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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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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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