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伏埃也刚好进来,吕裳就一下子撞到了伏埃的怀里,伏埃抓住她的手臂,看向青裳,青裳并不为自己不分青红皂白道歉,反而仰着头,对眉头深锁的伏尘说:“谁允许你穿这身衣裳的,赶紧换了去!”
伏埃怒道:“你再敢说一遍!”
青裳这几天真是被吕裳的百依百顺惯坏了,听伏埃这么生气,当真是吓到了,她等了一会才想起要说什么,但还没张开嘴,伏埃就说:“青裳,你清醒清醒,你是吕裳姑娘的近身丫鬟,不是什么主上。”
“我是,你骗我,我就是主上,我是景乐城的主上,城主的小妹!”青裳歇斯底里地说完,也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头痛难受,脸上汗珠滚滚,扶着桌子满满的坐下来,按住伤口旁边,又按又揉还想用力敲打,不仅疼,还有长肉芽地那种奇痒难忍,让她痛苦不堪。
“主上!”吕裳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只看到她不舒服她也跟着难受,忍不住上前关心。
却不想青裳推开她:“滚开!”
伏埃根本不相信青裳说的疯话,即使她的确是什么景乐城的主上,也不能这么羞辱他喜欢的女人。
“青裳你不要太过分了!”
吕裳瞪着她,压低声音:“你说过会帮我的,不要激怒她,如果她因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伏埃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在她心里,谁都比他重要,而他又不能不帮她,谁让他还有着一丝丝希翼呢。
伏埃缄默不言。
吕裳说他:“还不快去换身衣裳,没看到主上气的没有人样了么?”
青裳脱口而出:“你这贱婢真没有文化,多看看书吧,少给我丢脸。”
伏埃又没忍住,指着她的鼻子:“你骂谁是贱婢?!”琇書蛧
青裳骂道:“闭嘴,你这狗奴才,我忍了你半天了,再敢这般与我说话,我剁了你!”
伏埃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咬牙在心里骂了一个字,这特么是什么事啊!
伏埃剃了胡子,面向看起来比以前顺眼多了,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可伏埃换上奴仆的衣服也是帅地让吕裳不由得一直紧紧的看着他,直到他把目光投向自己,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东张西望。
伏埃是少主么,自然是要坐着的,他忘了现在自己是奴仆,习惯性的想要坐下,就听青裳突然一声:“谁允许你坐了!”
伏埃动动嘴唇,心想这丫头竟然如此无法无天,但还是站了起来,和吕裳一起站着。
青裳过一会说:“我累了。”
吕裳说:“累了就去睡一会吧,我扶你回房间。”
青裳抬起手,“不用,我又不是没有腿,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要是我睡醒了看不到他唯你是问!”
吕裳轻声说了声“是”。
青裳一关上门,就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精疲力尽,躺下不大会就睡着了。
而外室的吕裳和伏埃相对无言。
伏埃越看自己的衣服越不顺眼,就变回了自己的湖蓝色对襟长袍,当即越发显得俊秀,也难掩眉眼之中的霸气。
他并不看吕裳,而是看着书架上的几本书,然后去拿下来一本,随意翻着看看,寻思一下,没话找话:“主上让你多看书呢,看看这本?”
吕裳瞥到书上的字,翻白眼道:“我这么大人看这么幼稚的做甚?”
“幼稚?那这本。”伏埃又拿下来一本,直接扔给她,吕裳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这我看不懂。”
“幼稚的不稀罕看,深奥的你又说看不懂。”
吕裳说:“我本来就不喜欢看书么。就是没有文化怎么了?反正我会吹竹箫就可以了。”
“裳裳,你听我说……算了,不说了。”
他越这样就越勾起了吕裳的好奇心,吕裳看着他的眼睛:“你说啊接着说,怎么不说了?”
“文化可能不是太重要,但不能没有,就像夫君,可能你不需要,但也不能没有。”
“谁说我不需要夫君!我可从没这么说过!”她只是没遇到喜欢的人罢了,干嘛要这么误会她呀!
伏埃“哦”一声:“你需要啊,我以为你对男人的态度是可有可无。”
他故作轻松地说完,心里确实难受的,她不是不想找男人,是不想找他这个男人。
他凝视她的眼睛,问她:“你觉得我和以前是不是不一样了?”
吕裳心跳加速,却也迎着他的目光,点头道:“是……是不一样了。”
伏埃一直看她,听她回答完了也一直看她,看的吕裳脸颊绯红,还是肆无忌惮地看她。
吕裳觉得他不仅胡子没了,脸也不要了,看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她吹下眼帘,习惯性地拿出竹萧,却只有半截。
伏埃惊讶道:“什么时候坏的,怎不告诉我?”
吕裳却纳闷道:“怎么没了半截,那半截哪去了?”
“什么时候丢的?”
“我哪知道!”吕裳一着急就喊起来了。
伏埃说:“你别急,想想自己都去什么地方了。”
“我……我知道了,肯定是掉在你府上了。”
伏埃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我肯定没有。”
“就是去你府上才发现没了的,你是不是不愿意还我。哦对,我先出去,你肯定是捡起来藏起来了。”她说着开始搜他的身,伏埃先是象征性地躲来躲去,然后就任她由她胡作非为。
吕裳觉得他很有可能把半截竹萧藏在腰带里,竹萧对他很重要,虽然解腰带这是不太好,但谁让他不给了。
“哎!”伏埃没想到她胆子竟然这么大,无奈又生气的捏住她的手:“我真没拿你的竹萧。”
“你拿了,就是拿了!要么为什么不让。”
“我是男人,你不要这样行么?”
吕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骂道:“不要脸!你往哪想呢?我只是觉得你藏在腰带里了。”
“没有,我没看到。你还是想想之前还去过什么地方。”
“正厅啊。那一定是夫人捡去了,都怪你,刚才怎么没提醒我?”
伏埃心想,是你一直没给我机会。
吕裳正想出去,就被伏埃拦住了:“你急什么?等一下。刚才你冤枉我,又搜我的身,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对不起,大少主。”
“完了?”
“嗯。”她回答的特别理所应当。
伏埃捏着她的下巴,靠近她:“我刚才受了委屈,我这人最不愿意被冤枉,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对我的歉意。”
吕裳闭上眼睛,一脸视死如归地样子:“来吧!”
“来什么?”
吕裳又羞又气,推他:“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愿意啊,无论从男人的角度还是从喜欢她的角度他都愿意。可是……
“我不喜欢强迫女人,尤其是你。”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吕裳主动凑了上去,吓了伏埃一跳,他想躲开地,可还是没有,就越来越投入……
但迷蒙之际还是有点理智,他问她:“为什么?”
“我想让青裳快点好起来……”
伏埃哼一声冷笑:“就知道你目的不纯!”说完坐在椅子上,咕咚咚喝水。
吕裳摸了一下嘴唇,她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但现在没那么重要,她会让他听到的,眼下大赛在即,她必须尽快修好竹萧。
“你会修竹萧么?”她问。
“嗯。”他很不高兴,用到他了这是!他真想说不会,怎么就“嗯”地这么快呢?
这时,莫筝走了进来,手里就拿着半截竹萧,看到吕裳和伏埃,她觉得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候,两个人是分开坐的,可是又明明能看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有点尴尬,但城主夫人地气势还是不能输。
“我本想等明天你去我那儿在给你的,但想到你一定着急练习,就给你送来了,你看这是你的么?”
吕裳接过,笑着点走:“是我的,谢谢夫人。”
“我没事了,先回去了。唉,自打肚子里有了孩子,就甚是疲劳困倦。”说着一边拍嘴打哈欠一边走了出去,吕裳送出去回来,把两截竹萧对上,给伏埃看,伏埃闭上眼睛,说:“我累了,待会再说吧。”
“就你会么?我去找别人!”
“等等等……拿来吧。”伏埃拿过来,然后就把完整地竹萧还给了吕裳,吕裳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就好了?!”
“嗯。不是特别粉碎,这就和我当年腿断了一样,没有碎骨渣,接起来比较容易。
“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么?”
伏埃回答地特别快:“不能。”
吕裳撇撇嘴,就开始吹起来,乐声飘荡在内室里,飘荡在耳朵里,也飘荡在心里。
待一曲终了,伏埃问她:“你就准备用这首曲子来参加大赛。”
吕裳骄傲的说:“当然不能只有这一首了。”
“哦。”伏埃沉默了一下,又问:“青裳说她是哪里的主上?”
“景乐城。”
“景乐城,景乐城……”伏埃念了好几遍,他好像真的听说过这个名字。
“没错!”
吕裳吓了一跳:“什么没错呀。”
“我想起来的确有一个景乐城的地方,你和我一起去,打听打听哪里是否有一个失踪的主上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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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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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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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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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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