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乐甩了一下袖子,似乎能卷起一阵狂风,怒道:“废物!这点小事都有做不好,还活着回来见我.干什么?”
男子说:“请上神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直面攻击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让你想一个绝妙之计,你为何要莽撞行事?”
男子被教训地一言不发。
“算了,不急于一时,我来想一个绝妙的办法,这次一定要按我计划进行。”
“是。上神。”男子说完变成原身飞出窗外。
苏大雨卖凉茶心不在焉,回家就直接去看金金,金金还在昏迷,眼皮一动不动,若不是还能探到鼻息,都看不出来他还活着。
苗娣一直在找金金,而金金现在在他家里,若是现在将金金送回去,苗娣会不会以为,是他绑了她的孩子?虽然六年前金金失踪的时候,他在牢里,可是也不排除有没抓起来的兄弟带走了金金,他知道其实并没有,但苗娣肯定会这样怀疑。
他早就弃恶从善,现在搞出这样一桩事,以前之事悉数败露,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苏大雨为难的像是对金金说,也像在问自己:“我是不是应该把你送回去?可是我又不想让你娘见到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金金没有任何反应。
时辰匆匆,夜幕即将拉开。
夕阳早已经看不见,小月牙像一只眉开眼笑的眼睛望着人间。
欣欣娘全身多处骨折,还躺在苗娣家的炕上,苗娣让欣欣留下来照顾她,照顾悠悠不要让他乱跑,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挪一挪地往里正家里走去。
月牙越爬越高,天越来越黑,它的光芒越来越闪耀。
段洛从小就没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做了城主熬夜就是每天必须经历的过程,他为了不打扰到时莫声,走出房间,白发映着皎洁的月光,俊美的脸忧心忡忡。
“阿竹!”突然有一双温凉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语气调皮。“猜猜我是谁?”
武乐都不知道,他有一个名字叫阿竹,当年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答不知,武乐便给他取名段洛,然而至如今他也不知道这个“洛”字的含义是什么。
“阿筝。”
时莫语哼一声,坐在他旁边:“没意思!”
“猜到了,怎么没意思?”
“猜不到才有意思?”
他猜到了,她应该开心不是吗?为什么要生气,他不明白。
“至少要假装猜一下啊?你这人真是无趣!”时莫语很无语,她想和他开个玩笑怎么这么难?
段洛嗓音清冷:“时莫声有趣,你去问他,他肯定让你笑。”
“阿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想让你逗我开心,有错吗?你提时莫声干什么,我和你谈情说爱,不是和他。”
“他和你也挺般配,如果你打算移情别恋,我也不会阻止。”
“你!段洛,你放屁!”
段洛站起身:“我倦了,睡觉。”
时莫语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不行,今天你把话说清楚,没事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是你无理取闹。”
“我想让你哄我开心,怎么就是无理取闹了!”
“你知道我不会,为何还要逼我?”
“我逼你!段洛,你不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行不行!”
大黑狗以为进贼了,从狗窝里爬出来汪汪汪叫唤,声音之大,让里正家的人都醒了过来,不过,也或许有人根本没睡。
武云白披头散发从房间出来,看到段洛和时莫语正在对峙,跑过来看看他,看看她,突然大笑:“你们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外面约会,真没想过我和莫声哥哥的感受啊哈哈……”
时莫声开门,眯着眼睛,皱眉:“都不睡觉,吵吵嚷嚷的有病啊!”
时莫语骂道:“时莫声,你骂谁有病?你才有病。”
这一喊,时莫声清醒了,对时莫语赔笑脸:“小妹,我不是说你。”
武云白不乐意了:“莫语姐姐,你为什么要骂莫声哥哥呀!”
时莫声吼道:“这有你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
武云白不知道狗拿耗子是什么意思,但她听出来时莫声在骂她,她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哭着看向段洛,段洛黑着一张脸:“谁在敢说一个字试试看!”
时莫语“呸”了一声。
段洛气得磨了磨后槽牙,拂袖回屋。
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正是一身朴素衣衫,神情憔悴的苗娣。
时莫语知道她来干什么,心里不免一阵难受,迎上去:“苗姐。”
苗娣说:“方方睡下了吗?”
里正和里正夫人走出来,里正说:“大家都来正厅说话吧。”
众人分别落座。
气氛僵硬而紧张。
时莫语下意识的想挽住段洛的手臂,但段洛不在她身边,她感到空落落的,心里难受的紧。
苗娣说:“事不宜迟,可以开始了。”
时莫语说:“不行!大家都不想你带着遗憾死,我也没做好准备做这个刽子手。”
苗娣突然忍不住落泪,大哭道:“你们以为我想,以为我有多伟大,宁肯放弃找自己的孩子,也要给不想干的孩子换血不要命。我没有,我很自私,没有人知道我做这个决定有多难受,除了我自己!一直找不到金金,我几欲发疯,没有人帮我,我所承受的只有谩骂与嘲讽,这些我都不怕,只要能找到金金。”
金金,金金!
苗娣冲出门外,跪在冰凉的地上,望着天,望着远方,悲声震天:“金金,娘求你快回来吧,娘不求你原谅我,娘只想看到你好好的,让娘放心!娘活不过今天晚上了,你可怜可怜娘,回来见娘最后一面呀!娘求你了!”
她泣不成声,嚎啕大哭,一向冷漠的段洛眼角都湿润了,他想,他要是能有一个这么爱他的娘亲该有多好多幸福啊!
“我要金金,我要我的孩子,我想见他一眼都不行吗?老天爷,苗娣求您了!”苗娣边说边咚咚磕头,额头又青又肿,金色的血液经过鼻梁流到嘴唇上。
老天爷好像听到她的话了,但它也不能把金金送回来,只会派几片乌云出来,证明它也很难过。
苗娣崩溃的坐在地上,过一会才神情恍惚的站起身,回屋,笑着说:“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以前我都跑到没人的地方,今天在这发疯,实在对不住,没吓到你们吧。”
时莫语说:“苗姐,你难受就痛快的哭出来吧!”
苗娣眼泪止不住的流:“不难受,想到能救一个孩子,就不难受了,我刚才就是发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时莫语心里更不是滋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悠悠迷糊着喊:“苗姨,我要撒尿!”
喊了两声,欣欣醒了,说:“那就快去尿,多大了还要大人领着?”Χiυmъ.cοΜ
悠悠睁眼,没看到苗娣,很奇怪,他喊撒尿,不管什么时候,苗姨都会领他去的。
“苗姨呢?”
欣欣说:“出去了。”然后坐起来,“你是不是不敢,我领你去。”
悠悠急忙拒绝:“不用,不用。”
他让女孩子领着,算什么男子汉?传出去让人笑话死!
悠悠壮着胆子撒完尿回来,犹豫了一下,“欣欣,我想去找苗姨,你能不能领我去。”
“你自己去吧,我要照顾我娘。”欣欣也像找苗姨,但娘亲她也不能撇下不管,那么多人在苗姨身边,他也挺放心。
悠悠哦了一声:“那我自己去吧。”
他是小男子汉,也应该练练胆子了。
苏大雨睡不着,蹑手蹑脚的起床,抱起金金往外走,尽管动作很轻,还是吵醒了妻子,惊讶的问他:“这么晚,你抱着这孩子去哪?”
“带他回家!”他回头看着震惊地妻子,“对不起,媳妇儿。我骗了你,我不是好人。等我回来,我慢慢和你解释。”
妻子傻了半天,才想起来追,但哪还能看到丈夫的影子?
悠悠总觉得有什么跟着他,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大晚上,只有微小的月光,他看什么都觉得可怕。
但他很想找到苗姨,必须克服。
他又大着胆子走了一会儿,忽然有个大胡子男人从他身边像一阵狂风一般“嗖”的刮了过去,然后那大胡子突然停住脚步,走过来问他:“小孩,你知不知道苗娣家咋走?”
悠悠非常警惕的问:“你是谁?找苗姨干什么?”
苏大雨说:“我给他送孩子,这是她的孩子,金金。”
“金金!”悠悠说完对苏大雨又打又踢,“原来是你抱走了金金,坏人,打死你!”
苏大雨一边躲一边说:“孩子,你先不要打我,赶快带我去见你苗姨。”
苗娣说:“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时莫语很有把握换血成功,她只是很不甘心,掌心运转着青绿色的光芒却迟迟不肯抬起来施法。
她有预感,她一定能等到。
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放弃。
“苗姨,金金回来啦!”
听到悠悠的喊声,苗娣霍地站了起来,快步往出走,摔倒又爬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大胡子男人和他怀里抱着的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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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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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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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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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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