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可以亲你?”
亲就亲了,说的还挺理直气壮。
时莫语又感到生气,又感到好笑。
“你又不爱我,凭什么亲我?”
“我没说不爱你。”他目光深深地看她,没有温度,却有真情。
“你前天说的。”
想起他在她耳边说的话,她的心就像被撕碎了似的疼。
“笨!你听不出来,那是说给别人听的?”
“什么?”
“我说,那天不是我的真心话。”
时莫语嗔道:“你们男人都不靠谱,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除非……”
段洛皱眉,有点不耐烦:“你想怎样?”
“除非你现在亲口对我说你爱我。”
段洛抬手抚上她的脸,鼻尖挨着她的,含含糊糊地道:“既然你不知我哪句真,哪句假,我又何必多语……”
时莫语记得棉花糖的味道是甜的,可现在的棉花糖却是苦滋滋,凉丝丝的,淡淡地竹香。
特别味道的棉花糖让时莫语感到脸颊,耳朵,脖子都如同火烧。
“现在相信了?”他嗓音喑哑。
棉花糖的味道还在,时莫语懵懵地点了下头。
段洛搂紧她的腰,口念移身决,和时莫语一起化作白色和绿色两股清风消失于此。
但是,本应该在星竹厅落脚的他们都愣住了,这还是方才的地方,空旷,流水声,还有火苗燃烧的声音。
阿竹是不会记错口诀的,他们复回此地,说明其中必有蹊跷。
多年流浪的经验让时莫语对任何恶劣的环境都能适应,为了生存早就锻炼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但阿洛在身边,她还是紧紧的依偎着他,一脸紧张害怕的模样。
段洛嗓音清冷如水:“你来念口诀。”
时莫语翻了个白眼,依言照做。
结果是一样的,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段洛淡定地说:“既来之则安之。”
安什么呀?这么个地方,让人怎么安?
“阿洛,你还是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吧,好恐怖。”时莫语眼巴巴地看他,他却把她的手拿下来,往前走去。
“阿洛!”时莫语噘嘴跟上去,觉得脚底下冰凉冰凉的,低头一看,她忘了把鞋穿上了。
又走了几步,又感到烫脚。
一会儿像踩在冰上,一会像踩在火上。
她一面走一面勾勾脚趾头,抬起来活动活动,还要单脚着地抱起另一个脚丫子吹吹。
段洛走的太快了,她一跳一跳的跟着,像只小猴子。
她走路的方式发出的动静不小,段洛停下脚步,转身,看到她滑稽地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他走过来,看她雪白如玉的脚丫:“鞋子呢?”
太凉了,她两只脚互相搓搓:“落在河边了。”
段洛轻轻叹气,无奈地背过身,然后蹲下:“上来,我背你。”
时莫语矜持道:“不要了吧,我能走。”m.xiumb.com
“能?”
“能。”
然后段洛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时莫语真的无语了。
她疾走几步跟上去,爬上他的背,段洛弯弯唇,背手扶住她。
“我没有鞋子,你也不管我!”时莫语很生气,拨开他的白发,在他脖子上留下一圈小牙印,“这是对你的惩罚。”
“我刚才背你,你不许。”
“那是女孩子的矜持!”
“我下次注意。”他边走边说。
注意你个大头鬼注意!
和一个冷冰冰地木头谈情说爱可真累!
时莫语不禁在心里腹诽。
“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
“走到尽头,走出去就行了。”
“何处是尽头?”
“一直走总能走出去。”无论任何时候,段洛都一个表情,一种语气,淡定到令人害怕,以为他无心无欲。
时莫语说:“你还是给我变双鞋穿吧,这样你太累了。”
“不累。”
时莫语也贪恋阿竹身上的竹香味,施法让自己变的轻一些,段洛感觉到了,没作反应。
行至大约一百步,前方突然从地上升起一团赤蓝双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热气扑脸。
段洛小心翼翼的将时莫语放下来,变出竹笛,吹奏“斩火曲”,那些音符都化作水滴,通通飞到火焰上,但火焰没有熄灭的迹象,反而越烧越旺。
眼看此办法无用,他只好停止吹奏。
时莫语将古筝吊坠拿出来,按了一下上面的翡翠珠,变成平常古筝一样大小,让她浮在自己面前,弹奏“清火曲”,随着乐曲音调越来越高,火苗逐渐变小变弱,但最后消失的只有赤色,蓝色还在燃烧,冒着丝丝凉气。
这就没有什么威胁了,两个人放心地往前走,还没迈出几步,蓝色火焰就将他们包围起来,一高一低的起伏旋转,看得人头晕眼花。不过仔细一看,又像是在跳舞,而且,是和刚才他们的曲子相配合的舞,光芒耀眼,寒气逼人。
“阿洛,怎么办?”
她也能想出办法,但他在身边,就想指着他。
段洛寻思一下,说:“你我合奏一曲,干扰它。”
城主不愧是城主,只用两首曲子合奏就将蓝色火苗全部熄灭。
时莫语面露崇拜之情,眼睛里就要冒出桃心。
段洛面无表情地变出一双木底白色兰花鞋,蹲下身子给她穿上。
“舒服多了。”时莫语笑着说。
鞋子合脚,还有他的心意,时莫语觉得非常满足。
段洛先在前面探路,没有异常才让时莫语跟着,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又出了一会热一会凉的地界,时莫语感到脚脖酸痛,坐了下来。
“不舒服?是不是鞋子不合脚?”段洛蹲下来问她,并把鞋子给她脱下来。
“不是,挺合脚的,就是走的久了,酸痛。”
段洛也坐下,又躺下,两手放在脑后。
“怎么躺下了?”
“歇一会。”
时莫语生气地说:“我说酸痛你没听见啊?”
“揉揉就好了。”他闭上眼睛说。
“哼!”时莫语噘嘴自己揉。
“你怎么不想办法回去?那么多事没处理,你不着急?”
“急什么,她会处理的。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玩够了再回去。整天弹曲议事,甚是乏累。”
时莫语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既然施法回不去,走也走不出去,不如在这安心待着。”
时莫语脱口而出:“这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段洛轻声说:“我们是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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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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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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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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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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