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长眠于山顶上。
白柠闲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冬雨的墓,紧紧握起了拳头。
她们一起来的,却无法一起回去,冬雨永远躺在这里。
但,这个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了的。
该讨回来的债,她是一定会讨回来的。
华城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到年关了。
以往的华城早就张灯结彩,准备举行灯会什么的了。
可今年,却不同之前。
整个华城里面连红色的灯笼都没有一个。
冷冷清清,凄凄凉凉。
不少店铺的门口挂着几个白灯笼。
街道上,还有人撒着纸钱,好不混乱。
黄色的钱币飘的满大街都是。
这像是一座鬼城一般,带着几丝诡异的感觉。
这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一千多个,今日就要被用人头祭天的少年。
这个事情说出去多残忍,残忍的只怕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正发生的生气。
这个年头,还有人用活人祭祀!
可这一切,就发生在华城最大的广场上。
那广场上四周挂着白色的旗帜,重兵把守着,不让人靠近。
广场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火坑,火坑周围的柱之上绑着许许多多的少年,个个都才十六岁,还没有满十七岁。
穿着巫师的衣服的人,围绕着那些人跳着十分诡异的舞蹈。
哭声和叫喊声练成了一片,让人觉得心中揪着疼。wWW.ΧìǔΜЬ.CǒΜ
要多残忍,要多没有人性,才想得出来这一招?
才会用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
文武百官守在了两边,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冷漠。
这是圣旨,他们不敢违抗。
苏家和白逸风分开站在了两边,看到眼前的场景,两个人的眼中写满了无奈。
苏震深呼吸了一口气,眼圈微微发红,冷声说道:“大逆不道啊,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这天底下,哪里有用活人祭祀的?实在是可恶!”
“是啊,祖父,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要这样见死不救?”
苏震摇了摇头,他也无可奈何,这是圣旨,苏家也有几千口人。
“宣武王。”众人一瞧,将目光落在了白逸风的身上,带着几分祈求一般的感觉说道:“宣武王,您想一下办法吧,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被无辜的杀害么?”
白逸风微微闭了闭眼睛,眼中划过了一抹浓烈的无奈。
不是他见死不救,是没有办法。
他背着手,紧紧握着拳头,说道:“昏庸无道,必遭天谴。”
“宣武王。”白启年和白逸风不对付,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像是抓住了白逸风的把柄一般,笑了起来说道:“宣武王像是不知道祸从口出这句话。”
“什么祸?”白逸风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白启年:“欲加之罪罢了。”
他不承认,看你有什么办法。
“你!”
“白相很闲么?”白逸风冷笑了一声说道:“听说白相的儿子精神有点问题,现在都没有好。”
听到这句话,白启年的脸都绿了。
自从白子初被白柠闲吓过之后,精神一直都很差,是不是的还会大喊大叫,人人都说他的儿子脑子有问题。
这个儿子算是废了。
可白启年的年纪大了,他只有这么两个儿子。
他一直都在想,如何将白子岩夺回去!
他一甩衣袍,像是挑衅一般说道:“那出色无比的白子岩也是我的儿子。”
“是么?”白逸风冷笑:“放眼华城,他们是叫他白公子,还是宣武王世子?”
白启年眼神一冷:“宣武王这是何必,你还年轻,总会有自己的儿女,何必抓着我的一双儿女不放?”
“什么,你的儿女?”白逸风笑了:“如今,闲儿丫头和子岩,已经过继到了我的名下,在我白家族谱上,在我白逸风的名下,清清楚楚的写着,嫡长女:白柠闲。嫡次子:白子岩!这可是陛下下旨过继的,你不认?”
“你!”白启年一时间语塞:“没见过当后爹当的这么开心的!”
“闲儿与子岩都出色。”白逸风眉峰微挑:“本王乐意,本王为了有这样一双儿女感到骄傲。”
顿时,白启年的一张脸都绿了,话卡在了喉咙里面,使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来半句话。
咚咚咚!
编钟敲响了三声。
秦公公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十六年前除夕,天降灾星,影响国运,而今,国多番不顺,灾难四起,乃是灾星祸国殃民,今,当众以灾星祭天,平息上天怒意,使得百姓平安顺遂,开始。”
哗啦!
那一瞬间,百姓拼命的向前涌去,像是想要挣脱这个缚束一般。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儿啊……”
“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不是除夕出生的。”
顿时,哀嚎与哭声满天。
雪白的钱纸如同雪花一般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哀嚎声,哭泣声,形成了一曲让人为之动容的悲鸣。
巫师还围绕着那些孩子唱着诡异的歌曲。
那些孩子吓得魂不守舍,不断的往后躲避,可因为铁链的缚束让他们逃不掉。
身后的火坑燃着熊熊烈火,只要这些孩子落下去,就会被烧成灰烬。
恐惧,不甘,害怕,不断的在他们的心中酝酿了起来。
皇后和皇帝远远坐在高台之上,看着那些挣扎的,撕心裂肺的孩子们,两个人表情淡漠,好像是看着挣扎的野兽,表演着自己的无助一般。
眼神淡漠,无悲无喜。
皇后紧紧握着拳头,眼中划过了一丝兴奋,过了今日,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自己的身份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所有能够威胁她的人,都要死!
死不足惜!
想到这些,皇后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望着下面挣扎的人,像是在看杂耍一般漫不经心。
哭声呐喊声尖叫声练成了一片,都勾不起他们半点怜悯之心。
“行刑!”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哭喊声变得越发的激烈了起来。
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刀。
只要这一刀,砍断连接着木栏杆的绳子,栏杆就会滚下去,这些孩子们就会葬送在火堆里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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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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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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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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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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