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长刀突然出鞘,刀身斩破湿润的空气又一次搭在白宇玄的肩上。
“你这个登徒子,竟然有负圣命,不好好查案跑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苗笑婷看白宇玄的双眼仿佛能喷出怒火。
白宇玄白了她一眼,然后用力一抬手,锋利的唐刀从白宇玄的手臂上猛地划过,丝绸织成的衣衫被划破,但是白宇玄的手臂没有流下一滴血。
苗笑婷感觉到手中的兵刃好像在坚硬的金属上划了一刀,看着被划破衣袖下那反射着银光的金丝软甲,她终于确认那件衣服真的能挡住刀剑的攻击。
白宇玄将架在肩上的唐刀推开,然后猝不及防地俯下身,一把搂住苗笑婷娇小的身躯,就在又羞又气的女嘲风卫即将发难的时候,白宇玄将嘴唇放在她的耳边,开口道“街上人多嘴杂,我只能这么跟你说,我从孔大人的尸体身上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那味道中还夹杂着一丝胭脂水粉之气,而那种水粉味道浓烈,不像是官宦家的妇人用的,再加上孔夫人患有风寒,孔大人为不影响工作定然与其妻长期分房而睡,故而更加肯定了我的设想孔大人在死前曾经去过妓馆”
说完,白宇玄得意地昂起头笑道“刚才我在大理寺专门询问了裴大人孔令皖平日都喜欢去哪家妓馆消遣,没想到裴大人挺配合,想都没想就告诉我了”。
苗笑婷心中一惊,然后一把将搂着自己的白宇玄推开,冷冷道“裴、裴大人告诉你孔大人之前经常去的妓馆就是天香楼”
白宇玄在苗笑婷眼前打了个响指,笑道“恭喜你回答正确,裴大人说孔大人生前喜欢去天香楼找一个叫凤娘的歌姬,所以我必须赶快到天香楼找到凤娘,因为我有种感觉,破案的关键就在凤娘身上”
洛阳南市,随着天空中滴落的雨水渐渐趋于停歇,一直躲在角落避雨的摊贩商人们抓紧时间跑到街边摆摊叫卖,原本安静的街道顿时又人声鼎沸。
白宇玄和苗笑婷两人骑着快马在人来人往的南市街头飞奔,随着天色越来越暗,街上身穿各色民族服饰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二人也不得不放慢速度,缓缓前行。
一路上,白宇玄见不少高鼻梁、一头卷发的胡商牵着自己的骆驼在街道旁兜售着当地的特产,也有很多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苏禄古代东南亚国家人手捧各种没见过的水果朝自己高举着。
“被关在国子监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又见到久违的繁华坊市和街巷,不愧是神都洛阳,竟然有这么多异国他乡之人在此汇聚”
骑在马上的白宇玄兴奋地看着眼前这些来自千里之外的异国人不禁感慨着洛阳,这座千年古都在周唐时期是多么的辉煌,多么的令人向往。
由于降雨停歇,大路再次被无数商人所占据,道路被堵得严严实实,白宇玄伸长脖子,望向远处一栋栋三四层楼高,灯火通明的花楼,便调转马头领着苗笑婷转向一旁的小巷之中,二人穿过一条条人烟稀少的小道,抄小道朝远处一栋栋高大气派的花楼驶去。
“我说,你被陛下下旨关在国子监那么多年,怎么对南市的街巷如此熟悉,连一些人迹罕至的小道都如此清楚”骑在后面的苗笑婷皱着眉头朝身前领路之人高声问道。
白宇玄听到苗笑婷的问题回头冲她微微一笑“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在国子监那么多年看了多少遍神都的地图,如今洛阳的格局早已铭刻在我心中,我现在就是闭着眼睛走都能纵横神都所有的街巷”
不一会,白宇玄和苗笑婷的快马在一栋挂着彩带的绣楼前停了下来,由于降雨暂时停歇,绣楼的门外又开始汇聚各色人物,有达官显贵、有儒雅才子、也有很多披金戴玉、面容奇异的外族人,而绣楼宽敞的大门上挂着一个描金得大字招牌天香楼。
白宇玄翻身下马,抬起头望向又隐隐响起雷声的阴暗天空,冲身旁的苗笑婷戏谑地挑着眉毛笑道“看来再过一会又要下雨,苗大人是在外面守候还是跟我一起进去啊”
苗笑婷一双嗔怒的眼珠瞪向白宇玄,不想对方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坐骑上拉下来“不跟你开玩笑了,咱们先去找那个凤娘”
苗笑婷身穿冥捕司的黑色官服,头戴官帽,女性的柔情被完美的隐藏了起来,一眼望去还显得英姿飒爽,站在人堆里要是不仔细辨认,恐怕还会被人误以为一名俊秀后生。
白宇玄拉着苗笑婷的手腕大步走进了天香楼,两人一进门,就被眼前热闹的灯红酒绿给惊住了。
宽阔的大堂上,通往阁楼的楼梯上,到处弥漫着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挥舞着手中的丝巾和团扇,不断朝从门外走进的客人们吆喝撒娇,而无数衣着光鲜,挥扇洒金的酒客毫无避讳地在女人群里或左拥右抱、或敬酒赋诗、或开怀畅饮、或对酒当歌,如此热闹的屋里与南市外安静的街巷反差是如此巨大。Χiυmъ.cοΜ
就在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热闹花楼的时候,一名身穿深色长裙,浑身散发着刺鼻香粉味的老鸨挡在他们身前笑道“两位大人挺面生啊,第一次来吧”
老鸨一双精明的眼珠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俩人,只见这两个年轻后生,一人眉清目秀,面容俊俏,又身穿黑色官服,腰佩长刀,年纪轻轻便身着七品官服,其背景定然深不可测,而另外一人身穿青色圆领长衫,头戴折上巾,气宇轩昂,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应该也是官家身份,老鸨估计这俩人应该是城中哪户官宦家的子弟,刚从官署值完差过来找乐子,便凑上前询问俩人想找什么样的姑娘伺候。
苗笑婷虽然经常外出办案,但从未来过这种烟花之地,她年刚十八,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见周围身穿各色服饰的男子怀中都搂着浓妆艳抹的女子举止亲密,脸色顿时羞红起来。
白宇玄挡在苗笑婷身前,脸上挤出一副色迷迷的笑容,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镶嵌着红宝石、造型带有西域风情的耳坠塞给老鸨“小小意思,还望妈妈不要嫌弃”。
老鸨一见到手中的耳坠两眼顿时满是精光,这二人出手阔绰,果然是家资殷实的官家子弟,她对待二人的态度也更加殷勤“两位大人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服侍呀,您来我们天香楼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的姑娘不但长得俊俏,词曲也样样精通”
白宇玄低下头在老鸨耳边低语道“凤娘在么小爷我可是慕名前来”
“凤娘”
老鸨一听到对方点名叫了凤娘的名字,两条被眉笔描黑的眉毛紧紧挤在一起“实在不巧,二位大人,凤娘今天当休,不方便接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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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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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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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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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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