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她给了,路标也给了,都做到这份上了,民众还是喜欢得过且过,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让她这个皇帝,扯着嗓子手把手的教导他们?
有这个时间,她陪陪谢宸不好吗?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亮,马车从就芳华居驶离,直奔城门。
这次离开北凉,其实稍微有些难度,毕竟但凡是两国关隘,都是有重兵把守。
而这次在北凉,并未找人再弄一份假的身份文书,他们打算绕山而行。
有谢琅在,即便是驾着雷云翻过整座山也是能做到的。
主要是处理完周钰的谋划,就得抓紧赶回大周,时不我待呀。
南离镇国将军府,姚理一身华贵,涂脂抹粉的准备出门浪一番。
“理儿。”
身后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姚理抬起的叫僵硬在地面三寸,然后回头看着姚将军,“爹,您找我有事?”
“为父即将要出兵了,你也少出门,留在府中陪陪你娘。”
“娘都多大人了,哪里还需要我陪着。”姚理嘴上抱怨着,可还是转身准备去母亲的院子,“爹,您什么时候带兵出征?”
“……”姚将军想到梁叔的那番话,心里也是没底。
可若是大周的府兵反抗,难道他要看着自己的兵白白死掉?
“大周那边,你可有话要与为父说?”
“我都和您老说了很多遍了,您怎么还问?”姚理上前绕着父亲转了两圈,“爹,我觉得您脑子可能有问题了,不如进宫和陛下说一声,这次带兵找别人吧。”
“混小子,你敢如此消遣老子,找死。”姚将军高喝一声,胡子都气的颤巍巍的。
姚理向后一条,如同泥鳅似的,滑不留手,“我都已经告诉过您了,陛下这次是真的摸到了老虎的……呸,呸呸呸,说错了,重来。陛下这次是真的惹到了惹不起的人了,大周女帝真的非凡俗之人,动辄就是天雷滚滚,惊天动地的,咱们应该庆幸她是个性子惫懒的,若是想这三国一般,都有开疆拓土的野心,莫说是咱们南离,西楚和北凉也早已经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你们都疯了吗?”
姚将军自然不认为儿子撒谎,即便如此,老梁也不会骗他的。
他回报说,亲眼见到天空雷云翻滚,一只雷电铮鸣的飞鸟落在马车上,并且交给了姚理一封信。
那封信,姚将军也看到了,而雷鸟降落的马车顶部,两个烧焦的爪印他也亲自验证过了,结合一行几人的说辞,除非是暗中反复商讨过,不然口供无法做到完全一致,不露丝毫痕迹。
“即便为父相信那也没用,陛下未亲眼看到,如何能信,再说陛下乃是天子,何惧那头顶雷云。”
“……”姚理看着父亲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智障。
“你这臭小子,这是什么眼神。”姚将军飞起一脚,却踢了个空。
姚理再次跳开,“屁的天子,天下百姓过得什么日子,我可比你清楚太多太多了,你真该去大周亲眼看看,虽说做不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可至少我这一来一回,还真没见哪个地方的老百姓饿肚子。那天子能做到让南离所有老百姓不再有饥苦?”
“放肆!”姚将军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浑说什么,就不怕隔墙有耳?”
姚理走上前,“爹,别怪儿子说话难听,我觉得你们这次过去,恐怕还不等靠近城门,大周的各个府城都会开门相迎。”
“这是为何?”姚将军还真就纳闷了,“他们要不战而降?”
一个白眼,翻到一半,被他家老子给拍了回去,眼睛差点没抽筋,“没了大周,她会来南离的,大周的国土才多少,南离的国土有多广袤,换个地方,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女帝。爹,我从终了阁回来的时候,就和您说过,当时她的雷云瞬间封锁了整座大山,皇宫才多大点,只要她将皇宫封锁,莫说是人,就是鸟雀也插翅难飞,纵使你调遣姚家军想要勤王,那也只是不断的让他们送死。”
“让你说的都成神了。”姚将军也没看到,他说的再多,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出来。
“嗯,她是神。”他心目中的女神。
姚将军却突然叹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即便是为父,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劝陛下放弃发兵大周。”
“千万别劝,不然整个姚家都得葬送在您老的手里,即便您与陛下年轻的时候交情颇深,现在也能闲话家常,可也仅仅是家常,若是触及到陛下的逆鳞,即便你们自认为是兄弟,也得没命。”
“可是就让为父看着南离一步步的落入他人彀中?”
姚理沉默了!
他是个吊儿郎当的人,也知道自己能有现在的体面,是父亲带来的。
而父亲的体面,是当今皇帝给的。
可他就是不喜欢皇族中人,那群人除了对权势与金钱的追逐之外,没有其他的好处。
在大周的那些日子,他游走在干净整洁的街头,还能听到老百姓对当今女帝的言论,说的都是如何如何敬重,女帝如何如何的好,甚至还有不少老百姓都见过女帝,真的融入到了民间老百姓的心里。
现在你拉着南离京城的老百姓问问,他们有几个见到过皇帝的。
那位皇帝虽说也算勤政,可南离建国都多少年了,依旧有很多的百姓拼命挣扎着,吃不上一口饱饭。
即便盛京不如上京恢弘,可那里的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都是有滋有味的,偶尔晨昏他会去外面的摊位用餐,总能看到一些孩子,迎着照样兴高采烈的上学,踏着夕阳一脸满足的归家,朝气蓬勃,令人羡慕。
“爹,我曾听女帝说起过一句话。”
“什么话?”
“天下朝官,理应忠君爱国,可是忠君在后,爱国在前。天下朝官,理应忠君爱民,可是忠君在后,爱民在前。天下朝官,理应尽忠职守,可是尽忠在后,职守在前。”
“她说过,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她说过,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
“周国盛京大学的校训是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她还曾在朝堂上训诫文武百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红薯我知道,很好吃,生吃可,煮熟更显香甜软糯,这是女帝带来的食物,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让大周的百姓全部填饱了肚子。”
看着父亲那震惊的眼神,姚理继续道:“父亲,她是女子,前几年一直生活在生母的掌控之中,后来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想要把这个女儿给废了,可她挺过来了,并且将那个国家管理的井然有序,但凡是贪官,绝不姑息。”
“外戚姚家,鱼肉百姓多年,大周万民有苦难言,为了推行新政,女帝毅然施以雷霆手段,囚禁太后,斩杀姚家外戚,查抄处斩大周朝堂的贪官,以至于杀的大周朝堂近乎无人可用。”
“我与她私下里聊过,她告诉我,杀了一位官员,百万人里总能选出一位合适的。可若是留着这样一位贪官污吏,他将会祸害上万百姓。”
“连一个女子,都知道君王的职责是什么,父亲真的还要继续那样的昏君效命?”最后这句话,姚理是凑到父亲的耳边低语的。
姚将军真的是万分震惊,这每一句话的重量都压的他头晕耳鸣。
“陛下他,并非昏君!”
“呵。”姚理冷笑,“大周有那样的皇帝,都始终紧守自己的领土,未曾对周边国家动过一兵一卒,可是我们这位皇帝呢,居然为了除掉那位一心为民的女帝,居然要联合北凉与西楚,以三国之力的铁骑,妄图踏平大周,斩杀女帝,您告诉我这不是昏君?”
姚将军自来最心疼这个孩子,因为他主动放弃了家族的争夺,甚至自愿让自己整日流连花街酒巷,秦楼楚馆,只是为了让念念不被两个嫡出少爷挤兑,为了这个姚家。
他也知道,这个儿子是三个孩子里面最聪慧,也是活的最通透的。
自觉亏欠他,所以姚将军在金钱方面,从来不苛待这个儿子。
“理儿,爹是大周的镇国将军。”
“我明白。”姚理点头,“但是爹,你是大周皇族的将军,还是大周百姓的将军?”
“……”
见状,姚理也知道自己不能逼迫父亲,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她说过,只要你不伤大周百姓一人,她自然也不会伤害你以及你手中的将士。”
“爹,再往前推上千年,这些国家,曾经都是大齐,大夏,大兴的百姓,而并非南离,并非北凉,亦非西楚或者是大周等等。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必然的,曾经北凉,西楚与南离三分天下,以后也还会融为一体。我们有着相同的发色,相同的肤色,何来的这个国家与那个国家。真要细算起来,没有谁是天地正统的人皇,三个国家的皇族,全部都是窃贼。”
说罢,姚理扔下父亲在这里自己冷静,他抬脚去了母亲的院子。
同时姚理也知道,父亲不日就会带兵前往大周。
做儿子的已经言尽于此,如何做,就取决于父亲的决断了。
“哎!”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南离的?
大概是多年前,他在一座花楼里遇到了一个相貌寻常的姑娘,虽说面容普通,却弹得一手精妙无比的琵琶。
为了这一支支的琵琶曲,姚理三五不时的都会去捧场。
有一日再去,花楼里的妈妈说那姑娘不在了,被一位王爷给带走了,带回王府里专门给他们演奏。
他对那个姑娘并没有什么情分,甚至连话都没说,更没有私下里见过,喜欢的只是她演奏的琵琶曲。
仅此而已。
可是透过这件事,也让姚理彻底明白了,权势用的不好,将会成为灾难。
此后这样那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有皇族中人,有官家子弟,快马驰骋撞死人,速度都不见停顿片刻,似乎死掉一个人,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分毫涟漪都激荡不起来。
他曾亲眼见过街头调戏良家女子的,也曾亲眼见过一点小事就杖杀寻常百姓的。
他们已然被权势腐蚀了心性,可官府的做法却更加的令人心寒,他们的冷漠不作为,让无辜的人惨死,这些人就是真真正正的帮凶,刽子手。
他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到处游历,所为的不过就是找寻世间的美好,亦或者是找寻一片净土。
纷争不怕,欺辱不怕,只要有人能出面主持正义,这些都能够解决。
他怕的是,所谓的官府,面对权势畏缩不前,战战兢兢,甚至连一句相劝的话都不敢说一句。
南离看似太平,似乎在很多朝臣的心里,南离宣帝就是那在世仁君帝王,足以名垂青史,千古流传。
姚理觉得,这些虚伪的令人恶心。
南离的太平表象之下,是老百姓日日忍气吞声营造出来的。
最终,他找到了一块净土,那就是大周盛京。
那里的百姓活的恣意张扬,笑容璀璨。
路遇不平,老百姓会一哄而上,绑着人就能直奔京兆府,或者是防卫所。
盛京有十几处防卫所,但凡是老百姓遇到难事,他们都会去到那里,防卫所的官兵但凡大事小情,莫不辛劳。
上一个春节,他带着母亲与嫂嫂去街上购买年货,就看到很多的老百姓拎着鸡鸭之类的,直奔防卫所,感谢他们为盛京的老百姓所作的一切。
那一幕,看的姚理眼眶发热。
同时,大周的土地国有制,再按照户籍发放到百姓手中,让他们摆脱了沉重的赋税,不至于辛苦一年颗粒无收,全家挨饿。
如此一来,大周的国库反而充盈起来。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没有了那些所谓的朝官圈地,没有了所谓的富商囤积土地粮食,百姓富足了,国家自然也就富足。
街头巷尾,不再只是那些为生活而奔波的贫苦妇人女子,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闺阁千金游走其中,却无一男子敢上前去调戏侮辱对方。
当朝帝王对百姓仁慈,百姓对国家自然就更有归属感,他们会自发帮你守护这片疆土。
君民犹如鱼水之情,谁也离不得谁,这个道理,大概也只有谢琅才是看的最透彻的。
嗯,他也算一个。
姚将军听到儿子的这番话,回到书房里,一直独自坐到天际泛白。
最终他决定去宫里走一遭。
“爹,要进宫?”一拉开门,就看到姚理坐在前面的阶梯上,身上还披着一件大氅,手里抱着一个手炉。
“你怎么在这里?”姚将军皱眉问道。
“怕你进宫。”姚理笑的如同一直小狐狸,细长的双眼也闪着狡黠,“让我猜中了。”
姚将军在他旁边一屁股坐下,从他手中抢过手炉,发现只是稍微的温热,心中一暖。
这孩子在这里等了不短时间了。
表面瞧着吊儿郎当的,实则是个懂事孝顺的,体贴都是拐着弯的不让人看到。
这性子不想他,倒是像念念。
念念就喜欢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揪他的耳朵,有时候还破口大骂。
可姚将军甘之如饴,当年就爱极了她,家中一落魄,就把人给拐回府中,甚至为此还和当时很多的京中子弟大打出手,当然他们都打不过自己,最终被他得逞。
念念每次生气,都是其他不知道爱惜自己,只是那女人表面温柔,性子却野的很,关心与柔情,都隐藏在一句句的咋呼叫骂之中,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给她一个正妻的身份。
为此,妻子死后,他不再续弦,只守着那个泼辣娘们过日子。
“理儿,于情于理,爹都不能看着南离走到亡国的地步。”
“怎么会亡国,她又不是个弑杀之人。”姚理轻笑,“何谓亡国?百姓遭难,那才叫亡国。”
“爹与陛下,自小的情分。”姚将军心里很是犹豫。
若非儿子的话给他造成如此大的冲击,他怎至于彻夜未眠。
“爹活的年岁比我久,看的理应比我更明白,在陛下登基时,您与他的情分就不在了,唯余君臣。”姚理感到头疼,进个屁的宫,他若是劝说陛下,将军府就要惨了,指不定一家子的性命都要搭进去,关键现在正逢战时,他还离不得京城,“若陛下对您还有哪怕丁点的情分,也不会让您喊我回家了。”
“……”
不仅仅是南离,即便是北凉和西楚,甚至其他的小国,将军但凡带兵在外打仗,其家眷都要留在京中,不得私自离京。
为什么?
明眼人有几个看不出来的,无非就是人质。
“理儿,你就能保证,那女帝取下南离,就不会重蹈前人的覆辙?”
“不能。”姚理的头,摇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看的姚将军想踢死他,“但是你们也奈何不得她。”wWW.ΧìǔΜЬ.CǒΜ
在宣帝对大周宣战的那一刻,南离就注定了结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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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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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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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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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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