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众人在一个高大的首领指挥下飞快地围一排,手上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只听到冷冷冒出了一句“鸡犬不留”。
所有人又很快有序散开,消失在黑夜里,微风吹拂,刀光闪过,洛家大院守卫纷纷无声无息地倒下。
突然一声清脆的笛声从花园中传来,悠扬缠绵,忽而高吭,忽而低鸣,像大山的男人在放声高歌,转瞬间又似闺房的女子细细哭泣。
仔细一看是一名身着浅绿色纱裙的女子,身材玲珑有致,只见她纤纤玉手紧握着一支玉笛,那玉笛浑身通透,发出微弱的亮光,把女子白玉无瑕的肌肤衬托无比娇嫩,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名天仙般的女子,那身段如同绫罗绸缎般丝滑,如瀑的秀发垂在那饱满的胸前,双眼含情脉脉看着身前的一名男子。
“景天,今晚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吹笛了。”女子声音温柔,融化在月色中。
男子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女子,喉咙一阵干咳后。
“怜儿,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是我连累了你。”
“不,是陶子冲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竟然联合血刀门将我们赶尽杀绝,此生与你有缘结为夫妻,心满意足,我只担心我的昊儿。”ωωω.χΙυΜЬ.Cǒm
“放心吧,我已经派出了十二死侍送他离开,昊儿已经十六岁,且天资聪慧,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可惜这孩子不爱习武,不然加以时日,必定能为我们报仇。”
“我可怜的昊儿,娘亲不求你替我报仇,娘亲只求你平安无事,快乐度过一生就够了”楚怜看着远处,眼中带着思念,默默祈祷。
突然洛景天怒目一睁,一身白衣鼓风而起,那把闻名江湖的怜天剑在他手中瑟瑟作响,似乎要挣扎而出,高大魁梧的身躯把妻子楚怜挡在了身后,“血刀门的鼠辈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藏头露尾的,岂不让人耻笑。”顿时感觉一股声浪冲出,屋檐几棵杨柳树梭梭作响。
“哈哈,洛大侠好功夫,好内力,中了我血刀门独门毒药七星斩还能有如此功力。”
刚才那个首领从树梢一纵而下,一把撕开黑布面纱,露出了狰狞恐怖的脸,后面紧跟着又下来十多人,个个身手不凡。
“血刀门真给我洛某人面子,四大堂主之首的血豹子亲自前来。”
“洛大侠,如果你交出魔笛,说不定我血刀门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一个手下败将也在我面前叫嚣,就算你们门主来了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还有陶子冲那个假仁假义伪君子不来吗,不是他下毒耗损了我的内力,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洛景天手执宝剑,以剑指天,犹如天神下凡。
不是洛景天口出狂言,要不是自己中毒受伤,血豹子只是一个二流的高手,相对于洛景天这种在江湖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实属是有很多的差距。
“天要亡我洛家,怜儿你怕吗。”
“怜儿不怕。”视死如归。
“怜儿再为我吹最后一曲好吗。”柔情无限。
“好,夫君。”
优美的韵律在夜里蔓延开来时高亢、低回,悠扬、激昂,那把怜天剑也随之动荡。
十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刀剑在月色下如梦般辉映,洛景天虽身中剧毒,但被他用深厚的内力压制着,一把怜天剑挥洒自如,黑衣人纷纷中剑倒地,白衣渐渐变成了血衣,血豹子一直不出手,默默寻找良机。
突然血豹子动了,如闪电划过,如狮子扑兔,时机是正当洛景天飞身斩杀一名黑衣人下落,无处借力之时,血豹子一刀刺出,速度之快,如离弦之箭。
洛景天无处可避,剑尖如蜻蜓点水般点地,借力凌空强行扭转身体,虽躲过了必杀的一刀,刀锋还是从肩膀刺出,血豹子手一带,手与身体瞬间分离,血喷涌而出。
洛景天手抱断臂,快速点几处穴道止血,虽然不死但也失去了行动之力,笛声咔然而止,楚怜扑向夫君,死死抱住夫君,泪流满面。
“天哥,天哥。”声声断肠。
洛景天刚才打斗之时,毒素压制不住,毒已攻心,咬牙问到“究竟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洛家主难得不知道什么叫怀璧其罪吗,魔笛在哪里。”
“洛家笛子不少,却从未见过什么魔笛。”
“不说没关系,先把你杀了,慢慢搜就是了。”
先一脚踢开娇弱的楚怜,一刀挥起,不留余地,刀还没下落,洛景天想强行发力,但根本无法起身,反而牵动内伤,鲜血吐出,剧毒攻心,就此倒下。
血豹子看洛景天已经倒下,眼下是活不成,收刀转向楚怜。
“楚怜,想当年你也是个大美人,现在看起来更是风韵犹存,洛景天已死,不如你跟了我吧”血豹子露出十分猥琐的笑容。
“无耻之徒,我生是洛家的人,死是洛家的鬼。”
一把匕首插进自己心房,双双共赴黄泉,江湖四大家之首的洛家从此在西风城除名,而此时,洛昊还昏睡在一辆飞驰而去的马车,却不知自己一夜之间从大少爷变成了落魄的孤儿。
午夜时分,陶家大宅,出奇灯火通明,一排排护卫来回跑动,大殿之上坐了四个人,居中是一位虎背熊腰老者,那一撇胡子不加修复自然下垂,双眼如鹰般犀利,一件灰色大衣披在身后,腰间缠满了吊玉与花穗,正是陶家家主陶子冲。
旁边一名束着金腰带的高大男子是他弟弟陶子毅,往下面的正举杯喝茶的瘦小老者,则是覃家家主覃富贵,尖尖嘴巴是他典型的特征,末位较为年轻,束了一头长发的中年男子则是秦家家主秦天逸。
四人一言不发,默默饮酒,覃福贵左顾右盼,如坐针毡,欲言又止的样子,气氛肃杀,平静之下仿佛又波涛汹涌。
“报,血刀门已血洗洛家,洛景天当场毙命,其子下落不明,魔笛不见踪影。”一个下手气喘吁吁。
“陶兄,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瘦小的覃富贵实在坐不住赶紧站了起来。
“哼,覃兄你只想坐享其成,出工不出力,要不是你们覃家那边被十二死侍突围,洛家小儿插翅也难逃。”
“陶兄此言差矣,洛家十二死侍成名已久,在洛景天身边沉浸多年,配合又默契,破釜沉舟一击,我覃家确实挡不住啊。”
“大哥不要心急,三家人马已经汇集,暗中展开追杀,量他洛家小儿也无处可逃。”陶子毅素来比较沉稳,头脑也比较清晰。
“秦兄平时最为足智多谋,你怎么看”陶子冲望向长发的秦天逸,他的头发是那种卷毛型的,不过梳得很整齐,他的脸轮廓分明,眼睛比一般人的深,典型的狮子脸。
中年男子抬头扫视了一番,又看看了夜空,夜空忽有一颗星闪去,又有一颗星光彩夺目,摄人心魄。
“星命如途,一颗陨落,一颗冉冉上升,恐怕今晚洛家命不该绝,陶兄不听劝,定要今晚行动,恕我先行告退。”
说完秦天逸离席而去飘逸的长发在脑后摇摆不止,陶子冲大手一挥,怒斥道:“假仁假义,无胆之辈,传令下去,封洛家,任何人不得进出,向外公布,洛家遭受血刀门袭击,惨遭灭门,西风城易主,五日后于城中广场开城主大会,诚邀各方掌门武林人士出席见证,另选贤能以及商讨为洛城主报仇事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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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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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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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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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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