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阮玲香、陶玲玉两女惊觉得早,且有宗门赐予的保命之物,这才没有当场束手就擒。
但一身武功,却是只能发挥出六成。
武力等级相同的情况下,以二敌三本就不是对手,如今功力大损,两女哪里还是郑氏三兄弟的之敌?
无奈之下,只得边打边往宗门方向亡命奔逃。
逃至生死谷谷口时,药力已然发挥到了极致,加之内腑受伤,加之精疲力竭。实在无力支撑之下,只得选择入谷碰碰运气。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也是一个听天由命的选择。
不过,两女也不是胡乱入谷。她们虽然遭受重创,但眼力劲还在,正是瞧出了峭壁上‘生死谷’三字所蕴藏的不凡,这才有入谷求救之举。
没想到,谷中之人果然医术高明,竟然短短片刻之间就解了让好们两日都束手无策的‘闻风软骨散’。
虽说两女认为这位救命恩人武功定然不弱,但她们却并非得寸进尺之人,人家已然为自己解了毒,哪里还能让人家再为自己拼命?
‘闻风软骨散’既解,功力已然恢复。
至于内伤,像玉女剑宗这样的一流大派,还缺得了疗伤良药?
……
为首的那名青年正是郑风英,也是郑氏三兄弟的老大。听到阮玲香喝叱,他不由一通怪笑道:“怕?玉女剑宗香风阵阵,欢喜都来不及,何惧之有?”
郑风英虽说不好色,但奈何两位弟弟喜欢,不知不觉间也成了满口花花之人。
所谓近墨者黑,正是如此。
老二郑风雄仰天大笑道:“老大说得对!你玉女剑宗不是早就想置我三兄弟于死地了么?咱们还不是照样活蹦乱跳地活着?来来,咱们好好亲近一下。”
老三郑风武的笑声更像是贱人一枚:“你阮玲香名字有个‘香’字,人如其名,果然香!”
如此调笑的语气,素来刚直的两女哪里受得了?
当下竟然气得说不话来。
艾冲浪实在看不过意,当下哼道:“年青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生死谷是老朽的地盘,要想逞威风,还请去别处,此地不欢迎你们!”
郑氏三兄弟虽然也瞧出了谷口处‘生死谷’三字的不凡,但在他们看来,这老头全身并无内力涌动,哪能写出那般劲气飘逸的字体?
当是请人所书,意在故弄玄虚罢了。
……
老三郑风武年龄最小,脾气却最暴:“老头,没你的事!如果不嫌命长,最好滚一边去!”
说完眼露凶光,狠狠地瞪向艾冲浪。
艾冲浪仍是一副云淡风轻之色:“这位小哥打算喧宾夺主?哼,老夫可不会惯着你这臭毛病!”
那一声冷哼,已然施展了神魂攻击。
郑风武的神魂等级不过附体期而已,哪里经得起雷劫期强者近距离的突然袭击?
当即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两眼翻白,浑身颤抖,其模样竟然与中毒无异。
当然,也与羊癲疯的症状颇为相似。
艾冲浪恨其口舌太毒,加之自身本就是睚眦必报的个性,哪肯轻饶于他?
以其眼力之强,自然早就看出这郑氏三兄弟不是什么善类。他虽然不愿被正人君子的名号所累,但对宵小之辈也绝不会手软!
二女虽然想自己动手解决麻烦,但她们重伤初愈,内力又未完全恢复,哪里打得过郑氏三兄弟?
与其还得给她们治伤,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这样,既省却了麻烦,还能一举打响生死谷的名号。嘿嘿,一举两得。
我他酿的太有才了!
……
郑风武的突然‘中毒’(或中风、或发病)昏迷,让郑风英、郑风雄无不脸色大变。
时机如此巧合,他们可不认为是中风或发病。
而且,他们郑家并无相关病史。
身为圣级大能,又怎会无故中风?
确认一下眼神后,郑风英向艾冲浪抱拳一礼道:“小弟少不更事,冲撞了老丈,还请原囿则个!”
艾冲浪微微摇头:“此谷之名你们不知?”
郑风英连忙点头道:“知道,谷口写着呐。”
艾冲浪冷笑道:“既然知晓,何必求情?生死谷岂是尔等肆意撒野的地方?一入生死谷,生死由我不由天!”
话音未毕,抽风不断的郑风武突然一声惨叫,整个人化成一团血雾。
时机之巧,好像故意配合艾冲浪似的。
显然,为达到震慑的效果,为达到尽快打响生死谷名号之目的,艾冲浪用奔雷指暗中做了手脚。
两男两女哪里知晓艾冲浪的武功如此了得?
均以为是毒性发作所致!
……
四人既惊且惧。
我的个娘唉,这是什么毒?
太猛烈了!
郑风英和郑风雄再次确认了一番眼神,对艾冲浪下毒手段之高明,无不深感震惊——
郑氏三兄弟身为五毒教的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使毒手段自然不俗。然而,他们却连艾冲浪何时动的手、下的什么毒都一概不知。
其间的差距显而易见。
艾冲浪自始自终根本就未下毒,他们又何从知晓?
……
作为使毒行家的郑氏三兄弟尚且不知艾冲浪的手段,阮玲香、陶玲玉两女就更是莫明其妙了。
她们对艾冲浪狠辣的行事风格,深感惊惧——
一言不合就下死手,根本无惧五毒教的报复。
这个老头有点猛!
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尚且如此莽撞,年轻时不知冲动成什么样?
如此莽之人,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难怪此谷命名生死谷!现在看来,入谷者的生死,委实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原本生机渺茫的阮玲香、陶玲玉两女,因为艾冲浪的出手,很快恢复如初。
原本气势汹汹的郑风武,因为艾冲浪的出手,瞬间尸骨无存。
什么叫剧情大反转?
什么叫悲喜两重天?
什么叫反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就是了!
这偌大的生死谷,虽然只有老头一个独居,但注定很快就会扬名天下。
谷不在幽,有仙则名。
……
眼睁睁地瞧着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就这么惨死于眼前,郑风英、郑风雄虽然悲愤欲绝,虽然怒火中烧,但神色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他们怕了!
在兄弟俩看来,这个老头看似仙风道骨,但行事却喜怒无常,绝对的表里不如一!而且手段之狠毒,用毒之高明,就连他们五毒教都自愧不如。
有了之前那一番对话,他们不相信这老头不知晓自家三兄弟的来历。
明知他们来自五毒教,却仍然敢骤下辣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根本无惧五毒教!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暂且退走吧,这个仇只能请教中长辈来报了!
……
郑风英、郑风雄兄弟俩心意相通,第三次确认眼神后,郑风英当即双手一拱:“今日是我兄弟鲁莽打搅前辈了,三弟口无摭拦,死有余辜!晚辈告退。”
说罢,两人转身欲走。
艾冲浪一声冷哼:“慢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把我生死谷当成你五毒教的后花园了?”
四位小年青闻之一愣:你都不由分说地干掉一人了,还待怎地?难道要赶尽杀绝?这老头行事恁地霸道!
郑氏兄弟俩虽然心头恨怒欲狂,但到底还是活命的理智战胜了怒而出手的冲动。
郑风英反应够快,急忙从身上掏出厚厚一叠银票,瞧其数额怕不少于上万两。
双手恭恭敬敬地递过银票:“这些银两权当赔罪,还请前辈笑纳。”
……
典型的前倨后恭!
太特么能隐忍!
明明自家亲兄弟被其斩杀,不但无法替他报仇,反而还得陪着笑脸送上银票。
这小子是号人物!
要不要将其扼杀在成长期呢?
斩杀天才,据说很爽!
艾冲浪思绪翻飞,郑风英内心同样不平静。
他表面上把孙子当得极其标准,内心却在暗暗咬牙:今日且由得你嚣张,有你加倍偿还的时候!
……
艾冲浪毫不客气地将银票揣入怀中,却无意就此放过郑氏兄弟。好不容易有五毒教这样的垫脚石送上门来,岂能轻易让他们走人?
“银两乃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即便数量再多,也不足弥补尔等擅闯生死谷之过!”
艾冲浪仍是一副淡定之色。
阮玲香、陶玲玉一听,不由微微有些失望,心底更是暗暗鄙视艾冲浪的为人:还以为是位世外高人呢,原来也是个贪得无厌之辈!不过,对付五毒教之人,就要如此才解恨!咯咯,恶人自有恶人磨。
心情大好的两女,完全就是一副看戏的心态。
五毒教之人当面,她们第一次有如此好心情!
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面对五毒教之人时,她们还能有如此好心情!
……
自制稍弱的郑风雄闻之,脸色一变,就欲拍案而起。却被郑风英死死按住。
冲冠一怒确实很容易,但后果呢?
自己瘦弱的肩膀,能否承受得住?
冲动是魔鬼!
为了一时痛快,而付出宝贵的生命,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一些,根本就没有机会挽回。
安抚住二弟后,郑风英躬身一礼道:“到底要晚辈如何做才能弥补过错,还请前辈示下!”
郑风英这番表现,让阮玲香、陶玲玉暗中一叹:败在他们三兄弟手中,实在输得不冤!就凭这份隐忍功夫,我等就万万不及。琇書蛧
……
郑风英如此表现,就连艾冲浪也暗自点头——
此子确实是号人物!
只可惜入错了宗门,只可惜遇到了自己,不然必定前途无量!嘿嘿,检验人性、考问人心的时刻到了!
心境历练,并非一定要考问自己的灵魂,冷眼看人间百态,听其言而观其行,不也一样么?
或许,这就叫殊途同归吧!
……
付罢,艾冲浪一本正经地道:“晶冰蚕或千年青莲,二者得其一,即可弥补尔等擅闯生死谷之过。这样吧,一人回宗门筹备,一人留此为人质。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郑风英面露难色:“晶冰蚕或千年青莲?前辈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晶冰蚕晚辈还略有听闻,那千年青莲却是闻所未闻,如何筹备得来?”
艾冲浪两眼一翻:“晶冰蚕和千年青莲虽然贵重,但有你们兄弟俩的性命贵重么?不过,寻不到也不打紧。”
郑风英闻之一喜:“谢谢前辈宽宏大量!”
阮玲香、陶玲玉相视一眼:这位前辈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原来是吓唬他们的,这才是高人风范嘛。唉,不过如此一来,这可恶的郑家兄弟又逃过一劫了。
两女思付未毕,却再次被艾冲浪惊掉了下巴。
……
艾冲浪再次翻了一个大白眼:“宽宏大量?别用这种高帽子夺我!
老朽这里正好缺少一名打杂和管理药园的下人,留做人质者就在谷中做一名下人吧。
哈哈,如此甚好!
我特酿的真是个绝世天才!!”
郑风英一听,头一低眼角闪过一丝厉色。
待抬起头来时,脸上除了恭敬还是恭敬:“前辈真要如此做?没得商量了?能不能换个条件?”
艾冲浪摇摇头,一脸正色地道:“当然可以商量!老朽向来不强人所难。”
郑风英双手连拱:“就知道前辈不会难为我等小辈!还请前辈示下。”
艾冲浪一脸的为难之色:“如果你们兄弟俩都愿意留下来做下人,老朽当然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至于续回你们的药材,自有你宗门带来不是?
对了,两位姑娘不介意让人去五毒教通知一声吧?好歹老朽帮过你们不是?”
说到这里,艾冲浪眼色一厉害,紧紧盯向郑家兄弟:“当然,如果五毒教认为你们的命没有晶冰蚕和千年青莲值价,那就拿你二人的命来抵吧。”
……
郑风雄闻之,再也忍耐不住,手指在袖手微微一动,‘闻风软骨散’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撒出。
跟郑风雄心有灵犀的郑风英,则低头作沉思状。
他在等,等艾冲浪中毒。
未几,站身艾冲浪身侧的两女再次中招。
阮玲香身子发软,一面抽剑而进,一面大惊道:“前辈快快出手制住他们,他们又施放了‘闻风软骨散’!”
艾冲浪先是止住阮玲香的进击,这才仰天一声长笑:“竖子敢尔!区区‘闻风软骨散’能奈我何?”
这次,他并未施展神魂攻击,而是准备展示一番自己的武功。
实力不够强横,怎能钓来大鱼?
长笑声中,长袖一卷一送。
‘呼’!
郑风雄直接飞向了空中。
在其欲施展轻功飘落时,艾冲浪长袖再次虚卷虚送。
可怜的郑天雄,堂堂圣级三阶大能在艾冲浪手中,竟然宛如风筝一般,在空中飘来荡去,完全身不由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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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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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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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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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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