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夏风很紧张,只是出于“人”,而不是“事”。
他在东国安定的消息维娜早就知道,同时他也知道维娜早就知道他知道,维娜也知道他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他知道。
但是,他就是别扭的没有主动与维娜联络,甚至连个平安都没报过。
而现在,他主动联络了,但他要说的可不仅仅是一句“好久不见”,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堪称震惊世界的大事。
说实话,这难免会让维娜产生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
【平时想不起我,遇到事了想起老娘来了是吧】
所以,这个电话夏风才会如此忐忑,甚至有一些卑微感,连那句“好久不见”都没有一丝底气。
....
当然,这只是夏风单方面的想法,维娜自然不可能真的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小气。
电话里,听到时隔1年的声音,维娜显的很激动。
对着电话,她深吸一口气,真诚的大声说道。
“夏风,我丢#N%…&,你个*#F&K#,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M%死了,我%#*&#,淦!”
听到这一大串儒雅随和,德才兼备,素质拉满的标准维多利亚式问候,夏风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咳咳,维娜,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我F#C%**!”
夏风在拿着电话,下意识的正襟危坐。
“咳,你现在是国王,不要激动......”
“我是你%#……,你个*&%#!”
“维娜,注意影响.....”
“老娘是国王,我怕你%MD#%!”
“额.....好吧。”
之后的几分钟,夏风只能将电话拉远,面色涨红的听着维娜的“正义演讲”。
直到维娜骂的酣畅淋漓,气喘吁吁,才就此作罢。
....
发泄停止,电话中沉默了片刻。
随后,维娜的声音变回了标志性的冷静和理性,仿佛刚刚发生的是一场梦。
“好了,你现在可以解释了。”
电话这边的夏风好似戴上了痛苦面具,整个人绞尽脑汁的思考着。
“解.....解释,现在吗?”
“恩。”
“啊,好吧,嗯.....这个.....那个.....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很多事,我最近比较忙,呵,一个人创业不容易嘛,维娜,我觉得你应该理解的.....”
“我理解?你觉得我会理解?”
夏风说的义正言辞,就像理所当然一样。
“是啊,以我对你的了解,我觉得你肯定能理解,像你这么美貌与才华兼备,智慧与勇气并存,高瞻远瞩,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天生丽质,楚楚动人,咳,同时又为朋友遮挡风雨,受万人尊敬,被同伴所依靠的女王大人,我觉得肯定能体谅在下的苦衷。”
.....
夏风这通马屁拍的一本正经,连半夜起来上厕所的龟龟在路过客厅时,都一脸的嫌弃。
“咦大风车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夏风拿着电话瞪了她一眼。
“没你的事,快去睡觉,我在和你维娜姐姐聊天下大事。”
“切,我看是你在求饶。”
“什么求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真是的。”
“哼,睡觉去了。”
打发走了龟龟,夏风又情感十足的叹了一口气。
酝酿了一下情绪,他继续对着电话说道。
“维娜,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懂的都懂。”
维娜当然不会被他的谜语绕进去。
“我懂你个头啊,你就是故意躲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你又不是天灾,我干嘛躲你。”
“那是为什么!”
“我这不是忙嘛。”
“你给老娘说实话,当初离开维多利亚的时候,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回来见我的!”
事到如今,有些东西已经没有那么苦大仇深,既然他决定打这个电话,就不再需要掩饰什么。
轻握了握拳头,夏风正色道。
“维娜,我没有。”
“真的没有?”
他收起轻浮的嬉皮笑脸,语气变的严肃。
“当初我之所以离开维多利亚确实想了很多,以我的身份,不应该继续活在那里,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必须要亲手杀了弗雷。”
听到这句话,维娜没有再强词夺理,声音也弱了几分。wWW.ΧìǔΜЬ.CǒΜ
就像一个自知在无理取闹的小女孩。
“哦。”
....
关于夏风杀了弗雷这件事维娜已经知道了,而且夏风离开维多利亚的原因,她也早就清楚。
很显然,夏风是为大局着想,是为了让刚刚经历黑暗时代的维多利亚快速稳定,又或者称之为,为了她着想。
现在,维娜之所以揪着不放,其实只是出于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心理。
道理她都懂,但就是会觉得委屈,一直被不闻不问,她还以为夏风真的在故意疏远她。
接下来,电话中的声音失去身为国王的霸道,反而变的有些扭捏,维娜的这种情绪是常人平时根本无法见到的。
“哦,好吧,你说是就是吧,我知道了。”
听到维娜终于肯“放过他”,夏风松了一口气。
“维娜,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你,真的。”
电话另一边,维娜的脸瞬间就红了,只是夏风看不到。
“你你你,说什么呢,真是的,讨厌。”
“啊?我想你有什么不对吗。”
“别说了。”
“难道你不想我?”
“你你说什么呢,什么想不想的。”
夏风一脸懵逼。
“啊?我想你有什么不对吗,黑羽的大家我基本都见到了,就只有你一直没见,当然会想你了。”
听到这句话,维娜鼓起勇气,但声音却更为细小。
“你你你.....就只是想见我吗。”
“是啊。”
“那见到我之后,你就没什么别的想做的事了吗?”
夏风想了想。
“哦,见到你之后啊,恩.......我可以请你吃沙虫,又大又肥,现抓现吃,保证品质上乘。”
电话沉默了片刻,维娜的吼道传来。
“吃你个头啊,去死吧!”
“啊这.....”
....
和维娜在电话中的重逢很顺利,还是熟悉的配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味道好像还更甜了一些。
时间并没有稀释彼此同生共死般的情感,反而让彼此的思念更加深厚。
不管身处何等高位,手握多大的权利,维娜都不会忘记她拥有的一切因何人而得。
同时,夏风也不是傻子。
越是在乎的人,对她说的话就越是敏感,夏风明白维娜对他的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当然,他也一样。
只不过,他在这种时刻专程打电话,可不是说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的。
他真正要说的事,可能会关乎一个“国家”的存亡。
....
电话中,维娜的语气是对外人从来不会出现的温柔。
“夏风,我之前不是托付南希转告你,你随时都可以回维多利亚了么,放心,现在的我们已经不用惧怕任何人。”
“我知道,但我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就在东国,很重要。”
....
10分钟后。
夏风在电话中将这件事的原委全部告诉了维娜,过程中没有任何主观立场,只是客观陈述。
听完他的话,维娜的语气恢复了身为一国之主的深沉。
“好的,我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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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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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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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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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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