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抱着猫,手背上有几条红痕,细看还能发现眼睛红红的。
“你被它抓伤了吗?”
“我跟家里人吵架,六六听了很狂躁,跳了起来,我去抱它的时候被伤到了。”wWW.ΧìǔΜЬ.CǒΜ
经历过一些乱八七糟的事情,一般不认识的人云雾都会留了个心眼。
大概是这个看起来挺温和的女子给她的席宝宝送了个漂亮的项圈,她没法视而不见,就给她介绍了下医生。
“有个皮肤科医生挺好的,我有次大腿划伤,擦了她开的药,疤痕几乎看不见了,女孩子身上留疤总归是不好的,我可以介绍给你,你有空找她看看。”
那女子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药上,“看了别的医生,不过开的不是这支,你可以给我一支吗?”
“不是我小气。”云雾说,“我自己的就给你了,但这些是给我男朋友开的,他疤痕多,要用好多,你可能要自己再去挂号了。”
那女子倒没有再提挂号的事情,而是有点羡慕地说:“你跟你男朋友感情真好,我男朋友却不要我了?”
她说着眼睛一湿。
这怎么说着还哭起来了?
云雾不愿意打听别人的私事,特别是那种你感情顺遂,对方感情不好的时候,过多安慰反而显得虚情假意。
她跟这个女子道别,打算回青湾。
却被她喊住,“你能带我一起走吗,我现在不想回家。”
云雾如实告知,“我家不在这里,我现在要回我男朋友家。”
言下之意不是很方便。
“一个下午就好,我不会待很久的,冷静下就回去。”她双目浸了泪水,要掉不掉的,显得有点楚楚可怜,“我是泰籍华人,很多年没回来了,也没有朋友,我跟你还算有缘,你就让我跟你去吧。”
最后云雾还是同意了。
不过在那个女子要跟着坐进后座时,被阿大拦了下,“请坐后面的车。”
阿大比起十六十七他们,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云雾先一步坐进去,隔着玻璃看到那个女子似乎怔了下,过了很久才朝后面的车子走去。
阿大坐进副驾驶,跟她解释,“席总说了,任何危险都不可以存在。”
“那我是不是不应该带她回青湾?”
“您想做什么就做,我会在边上看着,她要是有任何越界的行为,我直接拧掉她的胳膊。”
阿大留着最简单的平头,大冷天穿的也就一件衬衫,一件风衣,说这话的时候显得不近人情极了,不过也更对得起他这个职业。
到了青湾,席老爷子不在,每年这个时候他心情不好,管家老刘会陪着他去散心。
李婶也跟着一起去。
其他佣人各自忙活各自的,一般不会来打扰云雾。
二楼有个小会客厅,以往梁菲菲和薛玲来作客时,除了待在她的房间,也会在小会客厅闲聊。
云雾暂时把人安置在那里,“兰利小姐,你先坐会儿,冰箱里有饮料,架子上有咖啡茶水,你要是渴了自己喝,我回房间去换件衣服。
“叫我兰利就可以了。”她笑笑,“你先去忙吧。”
云雾回了自己房间,她的大多数衣服还是在自己房里的,只放了些睡觉用的衣服和贴身衣物在席柏辰的衣帽间里。
每回从外头回来她都要洗脸洗手,今天去过医院,便直接洗了个澡。
不过今天有客人在,她不好磨蹭太久,没泡浴缸,简单淋浴了下就出来了。
她在房里洗澡的时候,不知道此刻席柏辰的房里闪进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她摘下口罩,目光先是落在中央那张大到离谱的床上。
看到上面放着的两个枕头时,忍不住捏紧手,她怀里的暹罗被捏疼了,喵呜地叫了声,引来兰利更狠的掐捏,“再出声就把你从二楼丢下去。”
猫很通灵性,像听得懂她的话似的,立刻缩了缩,安静下来。
她一松手,猫咪如获大赦,径直跳到了沙发上。
暹罗看到一个很大很大的屋子,比它的小窝大多了,非常漂亮。
它在边上走来走去观察着,在里头睡觉的席宝宝毫无察觉,好梦正酣。
它的主人在房间巡查一遍后抬起脚步往里面的衣帽间走去。
在看到女人的衣服时,眼底窜起一股瘆人的寒意,嘴角弧度森冷,“竟然住进来了,还真是有本事。”
云雾洗完澡出来,没看到兰利,问了佣人也说不知道。
突然从席柏辰房里发出一声猫叫,她赶紧过去。
只见那只暹罗爪子按着小小的席宝宝,戴着口罩的兰利正坐在那张大床上。
她没来得及细想,把吓到的席宝宝从地上抱起来,这才看到兰利从床上起身,“对不起啊,刚刚六六溜进来了,我也跟着进来,谁知道人有点不舒服,不小心倒在了这里。”
云雾皱了下眉,先是仔细查看了下席宝宝,看它没什么大概,余光瞥到衣帽间外头的衣服一怔。
她走过去,兰利紧跟其上,发出一声惊呼,“啊!六六,你怎么把人家的衣服都弄到地上了!”
兰利抓起那只猫揪了揪它的耳朵,对云雾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这个小东西趁我刚刚不舒服就来捣乱,你别介意,我这就带它出去。”
可能真的是人家的猫不懂事弄的,云雾虽然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还是没多说什么,蹲下把地上散乱的衣服都整理了。
外衣也就算了,都是些贴身的衣服,外来的人也好,宠物也好,碰过总归有点膈应的。
她干脆放到脏衣篓里,打算有空重新洗遍。
郊区的墓园里,席柏辰在一个墓碑前静立,墓碑上的照片是个还没到中年的男子,五官和他有几分相似,很俊朗。
他几乎站了一个早上,太阳升到头顶时,叶深过来说:“西边的那块地皮,政府那边原本是要给我们的,但是江氏最近很积极地跟上面的人走动,是有意跟我们争的意思。”
席柏辰没什么波动的目光依旧落在照片上,“江氏之前元气大伤,近日泰国人入驻了几百个亿给他们,他们活过来想分一杯羹很正常。”
叶深,“之前用五千亿抢了帝和的项目,现在又拿了几百个亿出来,那个阿希姆还真是财大气粗。”
席柏辰不语,上次在a市见过谭漳后,已经有一个多月,最近接到他递来的消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具体是什么,需要亲口听他说。
他打算圣诞过后再去趟a市。
谭漳身份隐秘,除了他的上线,只有自己知道,而他自己,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再多的不方便和叶深说,席柏辰往回走,“具体花落谁家还要看上头倾向于和哪一方合作,只要还没有盖棺定论,都有机会。”
叶深跟在他身边,“我们这边资金倒是很充足。”
帝和不缺钱,席家也不缺钱。
到车边后,席柏辰没再继续说公事,叶深替他打开车门,“今天老爷子去度假山庄,大概率是不会回来的,云小姐一个人在青湾,您要回帝和吗。”
席柏辰看了眼时间,“不回帝和了,下午的会让他们自己开。”
商务车驶离墓园,他们走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从炽白的光影深处出来,朝远去的车子看了眼,目光最终落到墓碑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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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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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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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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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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