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可以。”云雾没想到薛成泽会过来,她让薛玲先上去,问,“你也去吗?”
薛成泽想了下,实话实说,“席总让我带你回去。”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云雾握着伞的手微微一僵,她低声嘟囔句,“他自己怎么不来?”
薛成泽没听清,上前一步问:“什么?”
云雾说:“公司的计划,我一个人临时反悔不好,你回去吧,我跟着大家继续去东湖村。”琇書蛧
过来前,薛成泽是有了解过情况的,对此他说:“你不必顾虑老安,我跟她说了你有另外的工作安排,过来,我带你回去。”
“多谢,跟她没关系,我自己想去。”
云雾上车,背影带着丝倔强。
关门前,司机看出外头大概是个领导,隔着车门喊,“十公里外有个小酒店,有需要的话可以让他们休息下。”
席柏辰临时被公事绊住,薛成泽受他之托,知道万事要以云雾为先,当即拍板,“那就让他们休息,不用着急,耽误时间我负责,务必让他们休息好。”
四十分钟后,创旗一行人在一个门面破旧的酒店前下车。
“这就是酒店?”有人不敢相信。
司机说:“这里就这条件,错过这个,一直到东湖村,都没有酒店了。”
已经夜里十点多了,尽管不是很满意,大家还是选择陆续入住。
酒店老板应该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来,惊喜地放下手里的瓜子给他们开房。
人多房间少,最后只能三人一间。
云雾,薛玲还有那个沈妍一间房。
房间里除了两张单人床就是一个卫生间,连窗户也没有。
几人把行李放下,沈妍捂着鼻子嫌弃,“这么难闻,这怎么住啊。”
薛玲拿出洗漱用品,对云雾说:“你介意跟别人一床吗,不介意的话我跟你睡。”
云雾说:“我不介意。”
她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手间,见沈妍在门口晃悠查看,问:“你要洗吗,不洗的话我先洗了。”
沈妍还在捂着鼻子,“里面臭臭的。”
云雾自然也闻到了,说:“特殊情况,忍一忍。”
她说着走进卫生间。
其实也没有很臭,只不过一般女孩子爱干净,总会把卫生间浴室这类容易有异味的地方弄的香香的。
云雾快速洗完澡,想擦药膏时发现没带进来,她去包里翻,也没有,大概是忘带了。
虽然那药效果一般,但聊胜于无,没药膏只能靠自愈了,她打算早点休息。
沈妍是最后一个洗的,有前头两个女孩子在用,原本有点异味的洗手间已经变得香香的了。
她勉强洗完,出去后看到云雾背着她,像是睡着的样子,她穿着秋天的睡衣,看不出身材如何,但裸露出来的一小截脖颈格外纤细白皙,不禁有些嫉妒。
薛玲刷了会儿手机躺下准备休息,沈妍没有困意,拍了几个简陋房间的照片发给一群朋友吐槽。
她懒得打字,发的语音,薛玲侧头看她,“你不睡觉吗?”
沈妍头也不抬地说:“我还不困,怎么,我吵到你了?”
薛玲一脸废话的样子,她点了点身边的人,压低声音,“你能打字吗,云雾已经睡着了,你这样会吵醒她的。”
就她娇气。
沈妍暗暗翻了个白眼,脸上还是堆着笑说:“那我不说了,都睡吧。”
早上起来的时候,店家给准备了早餐,很简单的白粥小菜。
有几个家里条件好的低声抱怨,云雾用完早点意外地看到薛成泽还在,走过去和他说话,“你没走吗?”
薛成泽站在门边看着外头的大雨,说:“既然来了我就不回了,创旗那么多人,第一次来这种山区,我担心到时候出什么乱子。”
话刚落,昨天的大巴司机过来说:“前面路封了,这条路走不了了,我们得绕到去五乡村的那条路上去,路虽然差些,但好在路程短。”
薛成泽直起身子,“怎么好好的封了?”
“还不是昨天那个疯婆子,到处碰瓷,最后一次真的被撞到了,现在凭着一条破腿在那边鬼哭狼嚎,谁挪她就讹谁,村长拿她没办法,报了警,警察一时没那么快过来,村长做主把这条路给封了。”
薛成泽听完,看了下时间,问云雾,“那路不好开,你要是吃得消的话,我们就换条。”
“换吧,已经休息了一晚,别再耽误了。”
于是薛成泽招呼大家上车。
薛玲上去后,薛成泽叫住她身后的云雾,“大巴太抖,我有开车,你坐我车吧。”
能少折腾点当然好,云雾点点头,把薛玲也叫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坐进薛成泽的车子。
大巴上,沈妍趴在窗口看到这幕,酸了嘴,“云雾这是搞特殊吗,我们都坐大巴车,她坐泽哥的车。”
她有些嫉妒云雾有这种优待,总想阴阳怪气地讽刺两句,最好引来其他同事的眼红。
可惜,大家伙好像并不买账,有人说:“云雾坐什么我都不奇怪,她就是坐直升机去我觉得也正常。”
沈妍没达到目的,沉下脸不再说话。
中午十二点,刚开完会的席柏辰疲惫地揉着眉心出来,他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距离东湖村不远了。
取了衣服,搭乘电梯直达停车场。
才刚刚启动车子,叶深突然跑过来,一脸焦急地低下头看向车里滑下车窗的男人,“新闻说距离东湖村一百多公里的五乡村发生了泥石流,附近村民死的死伤的伤,政府火速派人增援,创旗的大巴,早上因为一点意外临时改道五乡村,这个时候根据推算,是在事发地方附近......”
叶深还没说完,被车子轮胎带起的声浪惊得往后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席柏辰的车子已经飞驰而去。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第n次挂断后,男人咬紧牙根,拨通另一个电话。
前方正在指挥的市里领导接到电话,忙的焦头烂额的,没看来电显示,沉声说:“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
“是我。”席柏辰快速把情况说了遍,那边的领导回,“暂时没发现这些人,我们会尽力搜救,喂喂!破信号!”
信号已断,席柏辰扔了手机,一路闯了红灯过去。
中途有交警骑着铁骑拦他,席柏辰摇下车窗,“给你们长官打电话,报我的车牌号!”
交警憋着怒气拨通电话,半晌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涨红着脸让开一条道。
初冬中午的太阳仅残留着可怜的温度,道路旁越来越荒凉的景致虚虚实实。
席柏辰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脑子里浮现出那晚她趴在书桌上低低呼痛的模样,她提着食盒小心翼翼来帝和讨好的模样,她站在阳台哭着要他过来抱抱就原谅他的模样,还有她那晚在他身下流着眼泪一点不反抗的模样。
席柏辰重重闭了眼睛又睁开,云雾,你不能有事,在我还没有好好哄你的情况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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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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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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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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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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