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雪从来就没打算放过林绢,好不容易诓骗来了认罪书怎能轻易被哄骗走,它还得送林绢去死。
“阿奶你别说了,林绢的认罪书我是不会给的。这红糖鸡蛋我可不敢喝免得半夜烧心,还有这破衣服--”林千雪手指拎着轻薄劣质的衣服,万分嫌弃,“你爱给谁穿给谁穿!”
“这是照你尺寸做的其她人哪穿得下。”林奶强行塞进林千雪手中,“败家精的东西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布多贵布票更是难得,每年一身不知道要多少在你身上你还嫌弃,死丫头一点都不惜福!”
“阿奶你大半夜是要和我算账吗?就算是一百件这破衣服也比不上你那件棉衣,更比不上林绢那红袄,说的我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就像你们吃肉满嘴是油扔一根骨头打发我,还不忘提醒我要惜福,惜个屁福!”
林千雪两手一撕,衣服一分为二,直接扔煤油灯上点上了,打开门往地上一丢,林奶忙不迭跑去阻止。
“以后你要是再将这破浪货扔我面前羞辱我,我就去烧了你那只嫁妆箱子。”林千雪哐当一声将门关上。
“死丫头不识好歹!”林奶跺了一下脚,看着地上那几块焦黑的渣,又可惜又生气,一个便宜货还想要穿新棉衣也不怕贪死。
林千雪目光沉沉,盯着那碗艾叶煮的红糖鸡蛋,沾都没沾直接端回了厨房。
“你以为一碗红糖鸡蛋就能打发我,没那么容易!”
大房的屋子靠近厨房,张兰花听见了动静。
“孩子他爹。”她推了推林金生,舔了舔嘴皮悄声道:“你去把那碗红糖鸡蛋端来,放着也是浪费,没人喝正好我把它喝掉。”
“那是娘煮给千雪的,你直接喝掉不好吧。”
“她那不是不喝吗?再说了千雪前几天已经吃了六个鸡蛋,我们家一个月都吃不上这么多鸡蛋。我怀了孩子吃个鸡蛋补一补怎么了,是你的娃想要吃。”张兰花摸了摸肚皮,“我怀孕到现在你娘也没说给我吃点营养品,三弟媳当初怀孩子,你娘两只鸡都给她杀了,鸡蛋也全进了她的嘴,你爹娘明里暗里就偏心三房。”
女人翻起旧账来那是滔滔不绝,“当初二弟的工作,你娘逼着他让给了你三弟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要不然轮得到王喜梅轻松,
我上次听他们偷偷说明天开春化肥厂要集资分房,这一批里头有三弟的名字,你娘铁定又要背着我们给三房钱。
你说当初要是顶工作的人是你,那进城享福的不就是我们大房了,你就是什么都不争,说来说去二弟那一家才是最蠢的,好好的工作让出去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行了行了我去给你端红糖水,女人真是事多。”林金生披了一件衣服打开房门。
夫妻俩小声嘀咕,耳尖的林千雪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三婶嫁进林家那一年,爹娘曾大吵了一架,娘气的哭回了娘家,后来三婶早产生下双胞胎便没人再提这件事情了。
林千雪也觉得他爹是大傻瓜,工作让出去就是将前程让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林父察觉到女儿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怀孕的张兰花起晚了,被林奶指鼻子骂了一顿懒货。
“娘,我昨一晚上都没睡好,梦里面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我,手脚都伸不开。”张兰花萎靡的打了一个哈欠,看向任劳任怨最好欺负的妯娌,“二弟妹,肚子里这孩子格外折腾,今天我实在没有力气烧饭,你代我煮一下早饭还有猪草也要煮。”
张兰花吩咐起人来熟练的很,“娘说年前猪要拉去公社,最近要多喂几顿喂饱点养养膘。”
林母和大房没有间隙正准备答应,林千雪直接将她撅了回去,“我娘没空!医生说我娘劳累过度还贫血要好好养养别干太多活,大伯母找别人吧。”
张兰花不满意,“就伸把手的事情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既然伸把手那你自己伸吧,往后别什么活都往我娘头上堆。”
大冬天天没亮就起来煮早饭,冷水简直是折磨。
“对了大伯母三婶,以前你们没少头痛腰痛肚子痛的让我娘顶替你们烧饭,几年下来少说五六十次。现在我娘身体不舒服,你们也该还回来了。从今天起直到过年出正月我娘就不烧饭了,日子你们两分了吧。”
“这怎么行!”两人齐齐反对。
“怎么不行!这几年我娘少说给你们烧了五、六十次饭菜,让你们顶她两个多月也就二十多次怎么就不行了。还是说你们找人帮忙从来就白占便宜不打算还工?我说行就行!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我这不是近两天身体不舒服吗?实在没力气。”
“自己解决去!不行就找你女儿去,有儿有女的别来我跟前装可怜。”
张兰花讨不到便宜,转而看向王喜梅,“三弟妹--”
不等她开口,王喜梅立即捂着肚子,“大嫂我肚子不知道怎么突然疼起来了,我急着去茅厕了实在帮不了你。”
当初怀双胞胎都没这么作,四个月的肚子还想要蒙我,当我傻啊!王喜梅翻了一个销魂白眼,
以前纯粹想偷懒算计人,如今是真的不舒服却没人伸把手,张兰花煮饭皱着眉时不时停一下,动作比往常慢三拍。
“老大家的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稀饭还没有煮好是想要饿死我们啊!等会地里干活的男人回家吃不上早饭,回头耽误上工看我怎么收拾你。干一点活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怀个孩子以为怀颗金蛋,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我们乡下人没那么金贵。”林奶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wWW.ΧìǔΜЬ.CǒΜ
“还有你--”林奶原本指向林母的手,对上林千雪不好惹的眼神,立即拐了个弯指向王喜梅,“去把衣服给我洗了。”
王喜梅,“......娘,这两天不是小妹洗衣服吗?小妹现在还没起我去叫她。”
“我是叫不动你干活啊!哪家婆婆吩咐媳妇干活推三阻四的。你嫁进我家七八年,懒成猪一样就没下过地!整个大队就没有你这么懒的媳妇。我们林家容不起你这一尊大佛,明天你就回娘家去。”林奶将人骂的狗血喷头。
王喜梅,“......”踩了狗屎。
今天的稀饭没烧好火大糊了,里头红薯切的大块又有些夹生,大伯母缩着脖子又挨了一顿训。
林千雪看着阴沉低着头喝稀饭的林绢,筷子拨动着稀饭,眼中藏了一抹算计,珍惜最后安逸的一顿吧。
“娘,我的床有点潮昨天晚上冷的有点没睡着,今天开大太阳我把被子和稻草垫抱去田里晒一下。”
林奶听见林千雪没睡好眼中闪过快意。
张兰花嘴快,“千雪你顺道把我屋里的稻草垫子也抱拿去晒一下。”昨天晚上睡的难受肯定是因为潮。
“大伯母要不要我顺道把你早饭中饭晚饭一起吃了,你怕是不知道顺道两个字怎么写吧,我晒自己的床铺都要走三、四趟,再给你走三、四趟,这是顺道吗,你心里没点数。不要成天指望着别人替你干活,地主婆都没有你这么会使唤人,要晒床铺自己晒去。”
“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张兰花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林奶叫住了人,“千雪,等下我再烧艾叶给你煮一碗红糖鸡蛋水喝,补气血手脚就暖和。”
林千雪埋头喝粥当没听见,你爱煮就煮反正我不喝。
“娘,你也给我煮一碗红糖鸡蛋水。”昨晚甜滋滋的味道回荡在嘴边,有一种难言的香味,张兰花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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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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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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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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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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