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心中也难受至极,每一根神经都膨胀到了临界点,今日之事就像一把刀,每想一次便自虐一次。碎了,她知道有些东西碎了,这个家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不是你还会有其她人?呵呵--如果没有你,指不定人早就回来了。”
要假设吗?林千雪比她还能假设十倍百倍千倍,人这一生变数实在是太大了,不是假设一下就能够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就是你阻碍了他,遇上了你才斩断了他后续回来之路,和你安稳的生活在千里之外的海城。”
突然林千雪敏锐的发现了异常。
“我记得你是隔壁湖省人,白家是后来迁居到省城的,而家公当年是在南省出事的。而你们后来却在海城生活?这些年更是一去不复返。
莫非心里有鬼,怕碰见不该碰见的人,否则为何一直不回来?”
林千雪站在婆婆柳母这边,对白家以及白锦绣带有浓烈的偏见,甚至以最大恶意揣测她。
骤然被直击心房,白锦绣掩饰不住的心虚,这一反应更加证实了林千雪的猜测。
帽子一顶一顶往白锦绣头上扣。
“果然如此!你太有心机了,你肯定是有所怀疑,误以为柳季晖是当地人,避免碰上熟人回归家庭,才带人远离这是非之地,前去千里之外的海城。人生地不熟,这样就没有人揭穿真相,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霸占一切。
果真知人知面不知心,白家的人太会算计了,午夜梦回时你就不成愧疚?”这年头除了知青,普通人可不兴趣外省工作,白锦绣所作所为大有问题!
柳季晖与柳母自幼有青梅竹马情谊,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回家的。失忆后成了霍昌明,又娶了白锦绣。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某种意义上白锦绣接手了柳母的一切,作为对立两方,矛盾这辈子都不可能化解,护犊子的林千雪能放过白锦绣才怪。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被冤枉的白锦绣矢口否认。
她被霍昌明宠了这么多年,被人乱扣帽子说成夺人丈夫不要脸的心机女,满腔委屈,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负。
她已经这么努力的脱离白家了,为什么白家的帽子还要扣在她的头上?
悲愤中的白锦绣并没有注意到霍昌明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之色。
“我不知道!我和昌明在一起时不知道他的过去。我们去海城是因为其它原因,并不是你所说的这些。”白锦绣并没有吐露自己极力逃避白家,解释又只解释半截,遮遮掩掩,明眼人一看便落了下乘。
林千雪一百个不相信,“故土难离、乡音难改,你这话骗骗鬼它都摇摇头。
不要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冤枉,越解释越误解,白锦绣急赤白脸,肺都要气爆炸。
“和锦绣去海城是我的决定。”霍昌明出声,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他。
当年海城是白锦绣建议去的,霍昌明见不得她被逼,直接坦言承认。
霍昌明护着白锦绣,可他每护一次白锦绣便是对柳母的伤害,如同一把刀子狠狠捅入心窝。
白锦绣错愕的看着昌明,这一切都被林千雪收入眼中。真真假假只不过骗傻子罢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林千雪对两个人都不喜。
今日这僵局必须有一个结果,霍昌明看了看娇弱难受的锦绣,夫妻十几载情深意浓,心中天平倾斜,他对柳母心有愧疚。
“对不起。”连道歉都是干涩的。
霍昌明的情谊都给了白锦绣,对柳母只有亏欠、愧疚、补偿,他甚至都不敢看柳母。
声声道歉如刀割,柳母需要的压根不是这些,压根不是!
她知道她被放弃了,她输了。
她爱的人给了她致命一刀,真痛啊。
“你给我滚!滚!”柳母伸手指向门口,“柳季晖,我情愿你当年死在了外地。”
霍昌明脚底像是黏住了一样,下意识看向柳母,不想离开。
心底颓然,他好像做错了,眼中酸涩,张了张口喉咙生涩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林千雪气愤!他不就是仗着自己失忆才对婆婆极尽伤害。
林千雪快速打开交易系统,搜了一圈,发现有一款“补脑液”就是针对失忆的。
林千雪连后面几位数的价格都没有看,直接买了三只一个疗程。林千雪也狠,背过身去倒茶的功夫悄悄倒了三只进去。
死不了人,只是循环渐进的疗程,一下子急功近利要遭大罪罢了。
“我婆婆不想看见你,你们先离开吧。
既然你选择白锦绣,喝了这杯茶以后就别在来我们家了。
曾经我婆婆自我折磨用了许久才接受了你去世的消息,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如今你带给她的只剩苦难。”
林千雪举着手中的杯子,霍昌明手指颤抖,不想接过这一杯茶,心中仿佛一个声音阻止他,哪怕失忆也不想割舍。
“难道你还想享齐人之福不成。”林千雪讽刺一声。
柳母眼含恨意,“喝了这一杯茶我们一别两宽,我就当你死了。”m.xiumb.com
她恨柳季晖,对方娶妻生子背叛了她,就算失忆了也是背叛了她,真的原谅不了。哪怕同一个人,眼前之人不再是过去与她琴瑟之好的柳季晖。
不是了,再也不是了。
那抹浓烈的恨意令霍昌明的心千疮百孔,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心口缺了一块空荡荡的。
霍昌明麻木的接过这一杯茶,麻木的喝着,满心苦涩甚至察觉不出茶味。
“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离去的霍昌明仿佛丢了魂一样,年近五十之人颓废又不舍的望了一眼柳家。
素来对妻子关怀备至,这一刻他疏忽身侧之人。无形的矛盾在两人之间升起,回到住处一人直接躺在卧室暗自垂泪,一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痛苦沉思。
白锦绣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眼泪无声从眼角流下,整个人难过的撕心裂肺又得不到纾解。她后悔了,后悔回到省城,如果没有回来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局面,她和昌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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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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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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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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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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