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迅速的跑了过来,一把就将郁时年给架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拿过他手中的火把,就朝着那只老虎扔了过去。
也是近一段时间她一直在锻炼,郁时年这样的身高体重对她来说也已经不在话下了。
她直接快速的攀上树干,两条夹着粗糙的树皮,三下两下就已经到达了第一层的树干,伸手朝下。
“你拉着我的手!”
郁时年如果是站着的情况,那会很容易握到宁溪的手。
可是现在他的腿瘫痪了,就不行了。
两只手,在半空中,越来越近,然后就差那一点。
那斑斓大老虎被火把给吓退了几米,但是很快就已经反映了过来,重新就再一次朝着这两人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两只手终于是握在了一起。
就在大老虎扑过来的前一秒钟,郁时年被直接给拉了上来。xǐυmь.℃òm
郁时年的双手扣在粗糙的树皮上,借着自己腰部的力量,还有宁溪拉着的力量。
老虎猛地撞了上来,撞在了树上。
粗壮的大树竟然都摇晃了几下。
宁溪看了一眼郁时年,“继续往上爬,必须让树叶能把我们给遮盖住才行。”
于是,还是按照刚才的步骤,宁溪先向上爬,然后再伸手来抓郁时年。
郁时年的脸色惨白如纸。
宁溪知道,现在郁时年要想要爬上来,付出的肯定是比往常要辛苦百倍的努力。
等到了上一层,茂密的树枝将两人的身影给差不多遮掩住了,就连低头往下看的时候,都需要拨开一些树叶,从缝隙看下面那只大老虎。
郁时年坐在树的另外一边,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喘着粗气,脸色很白。
宁溪有点生气的看向他:“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都已经出来一整天了都没有回去,我难道不出来找你么?”
“你出来找我干什么?你的腿好了么?你自己都不是一个正常人,你出来能干什么?你不知道晚上的森林会更加危险么?”宁溪想起来刚才那只大老虎,就觉得心有余悸,“万一我要是来晚了一步,你就要被老虎给吃了!”
郁时年脸上覆上了一层薄怒。
“是啊,我就是脑子进水了!才想着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才在这样的晚上,就这么爬过来,就这么想要来找到你!我压根就不该管你!”
宁溪冷哼了一声,“是啊,你就是脑子进水了,你还以为你现在是在c市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少爷么?这是荒岛,这是野外,弄不好我们都活不到看见明天的太阳!你的这种大少爷脾气还是收一收吧,别想要救我反不成,还要让我又救你一次。”
郁时年脸色涨红,“你……好,好,宁溪,算你狠,那我现在就下去!”
“好啊,你下去啊,你下去正好就让那只老虎有了一顿饱餐!还什么sos救援信号,说不定明天就来了,到时候也只能是我一个人回去了。”
郁时年:“……”
宁溪气的不行,什么话都敢说。
她现在在外面奔走了一天,准备靠着羊好好地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早上再回去,结果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树上摇摇欲坠,下面还有一头老虎还在威胁着生命。
郁时年闭上了眼睛。
宁溪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你是不是有恐高?”
郁时年脸色惨白,没有说话,但是肉眼可见的,嘴唇都已经青紫了。
宁溪心道不好,别万一郁时年真的是从树上晕了下去,到时候还就真的便宜了那老虎了!
她又叫了一声:“喂。”
郁时年皱着眉,“你怎么这么吵?”
宁溪爬起来,踩在枝干上,绕过去,坐在了郁时年的另一边,主动的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郁时年很明显就在宁溪握住他的手的时候,浑身僵硬的身体,就在这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宁溪在心里嘲讽的笑了一声。
这个郁时年,还真的是傲娇小公举呢,都已经是病的不轻了,还非要这么死嘴硬。
老虎还是没有离开,在下面不停的转动着,朝着上面看。
宁溪觉得这样不行。
就算是老虎看不见这上面有人,但是也能闻到人的味道。
能闻到味道,它就必然不会远离。
而如果老虎不能远离的话,他们也就没有办法逃脱。
宁溪想了想,看了一眼树上的枝叶,随手就扯下来几片树叶来,在身上开始搓摩了两下。
她递给郁时年树叶,“你往你身上的皮肤上搓几下,遮掩一下人味儿。”
郁时年单手紧紧的抓着宁溪的手没放开,另外一只手是扶着树干。
宁溪看得出来郁时年现在恐高还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就自己伸出手来,在他的脸上和脖子上擦抹起来。
郁时年侧头看向宁溪。
宁溪的脸上都是绿色发黑的树叶汁液,一双眼睛浓黑,却闪烁着十分耀眼的光芒。
宁溪顺手又在他的胳膊上涂抹了几下。
“行了,如果待会儿还是不行的话,那还是要继续往上爬树,再高一点,树叶能遮挡住人的气味了,等到这老虎走了就行了。”
宁溪收回手,就对上了郁时年的眼睛。
她话音刚落,郁时年就忽然对着她的唇吻了上来。
微凉的唇瓣接触触碰到一起,让宁溪整个人一下子都僵住了身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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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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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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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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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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