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后视镜看着郁时年已经将宁溪的衣服给撕开了,便急忙将中间的自动挡板给升了起来。
后面的空间,就成为了一个密闭空间。
宁溪的皮肤很热很烫,郁时年的手有些冰凉,触及到宁溪的皮肤,立即就起了一层颤栗的鸡皮疙瘩。
此时,宁溪的身上,那些白皙的皮肤,已经被完全给弄成了斑斑点点的红印子,叠加起来,看起来异常可怖。
郁时年咬着牙,双手死死地握着宁溪的肩膀,弯腰下来,“你想死么?”
宁溪眼神彻底模糊了。
她看着眼前的郁时年,从一个,分裂成两个,再分裂成三个。
宁溪晃了晃头,“不想死。”
“不想死?我看你是巴不得了!”
她身上的红色过敏,从脖子到锁骨,一直向下,甚至就连脸上都开始长出疹子来了。
她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眼皮向上翻起来。
还在慢慢悠悠开车的黎添,心中正在嘀咕着,最近总裁真的是喜怒无常,现在就连一向是能把总裁给牢牢的拿捏在手中的霍小姐都被这种阴晴不定给波及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就在这时,从后面的车厢内传出了一声焦急的低吼声:“黎添,马上去医院!马上!”
…………
医院。
宁溪已经打了针,然后洗胃,半个小时后,被推进了病房之中。
郁时年坐在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比身上盖着的被子还要苍白几分的宁溪,脸上无悲无喜。
黎添已经去办了住院,拿了药回来。
他看了一眼输液吊瓶上面的液体,跟郁时年汇报了一下,“总裁,霍小姐这里,有我在这儿看着,您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
郁时年没说话。
黎添也没办法,便到外面去候着。
过了半个小时,护士过来拔针,叮嘱了几句。
黎添在一旁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送走了护士,黎添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竟然是对海鲜过敏?
可是,难道宁溪不知道自己对海鲜过敏的症状么?竟然会让自己几乎到过敏食物中毒的这种程度来。
郁时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外面的夜色,然后找出来霍敬的电话,拨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霍敬还没睡,趁着夜晚处理了一下公事。
郁时年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他接通了电话。
“时年。”
“来医院一趟。”
一听这话,霍敬一下就惊了,“什么?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你来吧。”
霍敬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他在走廊上,看到了靠在墙边的郁时年。
走廊的灯光很静默,将郁时年的身体拉长,倒映在地面上,孤单的一个长长的影子。
霍敬走过来,在郁时年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怎么了?谁病了?”
“宁溪。”
这两个字从郁时年的口中说出来,就好似是终于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一样。
那在北极的厚厚的冰层,仿佛是被人用重力,在上面狠狠地打凿了一下,然后完全破开了。
霍敬手中动作僵了一下,还是笑了一下,“宁溪?宁家那个二小姐,不是前两年就已经死了么?”
郁时年转过身来,看向霍敬。
“她没有死,你知道的。”
霍敬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玩笑之色。
“是,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时年,你该有所察觉的,是吧,就在我极力反对的时候,”霍敬说,“其实你该知道的,不过我当时没有证据,所以也不能贸然说出来这话。”
郁时年觉得喉咙很痒,痒的就好似是有虫子在啃咬一样。
他摸了摸口袋,没拿烟盒。
霍敬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来,抽出来一支递给郁时年,又拿起打火机来,点燃了火焰,用一只手挡着,给郁时年点燃了烟蒂。
“去吸烟室。”
霍敬把烟盒收了起来,抬步向前走去,把郁时年给推了进去。
郁时年眼神很阴郁。
他抽着烟,烟圈一口一口完全吞吐了出来,就好似是一个瘾君子一般。
霍敬撑在门口,“你是怎么发现的,是不是桑恬的话……”
“嗯,”郁时年吐出一口烟圈来,才点了点头,“当时她的反应是有点不对劲的,再加上桑恬的话,我就叫桑恬去暗中调查了一下。”
“然后你找到切实的证据了?”
要知道,霍敬当时都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这个宁溪实在是太狡诈了,又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当初他抱着的就是想要宁溪去死,悄无声息的把这个女人给解决了,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可是郁时年当时那样的用情至深,再加上宁溪实在是狡猾聪明,就这么让她给逃脱了。
“我从宁溪在监狱里生下的那个女孩入手,然后顺藤摸瓜,在宁溪去探视她女儿的时候,发现了,然后检测了一下DNA亲子鉴定,确认是母女关系。”
霍敬不由得骂了一声。
“这个臭婊子!”霍敬说,“当初口口声声的给你说爱,说喜欢,恨不得要死要活,结果竟然还脚踩着两条船,孩子都已经生了!”
郁时年深深地闭了闭眼睛,把手中的烟蒂给病按灭在垃圾桶上面。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把她给弄走?”霍敬说,“要是你下不了手,让我来,我一定让她后悔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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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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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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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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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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