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师说我画得好!”郁思睿几乎是满眼含着眼泪在指控着。
宁溪指着苏景欢,“是不是垃圾,也要看和谁比,对你的关老师来说,你画的就是全国第一,但是在苏老师这里,你画的就不值一提。“
苏景欢:“……”
她从后面轻轻地扯了扯宁溪的衣服。
宁溪一把就将苏景欢给拉到了前面,按着她的肩膀,“你现在要来试试么?我就当这个模特,让你苏老师给你描一张素描人像。”
说着,宁溪不由分说,就已经坐在了素描画夹前面的一张椅子上,顺手拿过架子上的一本册子随手翻看了起来。
苏景欢都已经听见宁溪这样说了,也知道宁溪是为她立威,总不好宁溪在前面帮她搭台子,她在后面忙着拆台。琇書網
苏景欢便找了一个角度,坐在画架前面,手中的素描铅笔笔尖已经开始轻轻地动了起来。
郁思睿不甘心,想要离开,却又想要死死地盯着这里。
宁溪抬眼朝着郁思睿看了一眼,“你要留下来旁观么?”
郁思睿咬着牙说:“我要留下来看!以防你们作弊!”
宁溪笑了一声,“小小年纪,心眼倒是不少。”
郁思睿拖过来一个小凳子来,坐了下来,面前是一面画板,画板上面贴着一张白纸,他也拿起来自己手中的铅笔,随便画了起来。
宁溪并非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
她叫林花蕊给她端过来了一杯咖啡,时而喝咖啡,时而吃点糕点,时而走到书架上换一换手中的杂志册子。
郁思睿很不满的说:“你一直乱动什么?”
宁溪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真正的画家,需要考虑的是自己笔下的人物,需要的是一个活的人,而不是死的模特。”
很明显,苏景欢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
苏景欢画过之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箱子里面拿出来融水颜料,在调色盘中调了一下,开始上色,勾边。
郁思睿终究还是个孩子,实在是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还是朝着苏景欢走过去,去看苏景欢画架子上的纸。
他似乎是愣住了。
一支画笔,竟然在苏景欢的手中仿若是有了生气有了魔力一样,就这么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一个和真人并无差别的人像就这样跃然纸上。
郁思睿眨了眨眼睛,他没有挪动脚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苏景欢很专注,等到全部画完的时候,她长舒了一口气,吹了吹纸张上未干的颜料,“完成了。”
宁溪走过来,侧头看了一眼素描纸。
她直接问郁思睿,“你觉得怎么样?”
郁思睿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你可服气?”
“服气。”
这句话,是郁思睿心悦诚服的说的。
以前,关佳悦也教过郁思睿画画,但是多半都是按照一些幼儿画册上画出来的,比照着,还需要用橡皮擦擦擦涂涂。
可是这一次,苏景欢全程都没有用过一次橡皮擦。
他看着苏景欢的眼神都已经有点变了。
变成了钦佩和仰慕,“苏老师,我能有一天和你画的一样好么?”
苏景欢揉了揉郁思睿的头发,“当然能,你这么有天分,都没有经过这样系统的锻炼,都还可以画的这样好,你肯定能的。”
林花蕊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宁溪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宁溪朝着苏景欢那边投过了一个眼神。
苏景欢说:“你有什么事儿就先去忙吧,睿睿这里有我,我们也要上课了。”
郁思睿没有什么异议,已经好像是一个乖学生一样的坐在了自己的小画板前面。
林花蕊跟在宁溪身后出来,还朝着那边的画架上的人看了两眼。
宁溪问她:“像么?”
“像!”林花蕊脱口而出,又摇头,“不,不能说是像,应该说是一模一样!苏小姐画画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了,要不要把那幅画给拿出来啊?”
“不用,”宁溪说,“就这么放着,走吧,先下楼去。”
林花蕊匆匆来找宁溪,就是因为邓叔来了。
现在宁溪不经常去花房,邓叔就会偶尔挑选一些好的花草送过来。
宁溪看着邓叔手里捧着的花草,侧了侧头,“这是风信子吧?”
邓叔竖了竖大拇指,【姨奶奶好眼力。】
宁溪笑了一下,“我小时候挺喜欢的,就认得了一点。”
她对林花蕊说,“邓叔辛苦了,去给邓叔拿个红包过来。”
林花蕊去拿红包,也就是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人在偷听。
邓叔趁此将手里的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宁溪低头看了一眼,这里面是棕褐色的汤水。
林花蕊的声音忽然拔高,叫了出来:“明小姐,您在这里干什么?”
宁溪趁机就将盒子给塞到了一旁的抽屉里面,转身看过去。
明玉月脸上露出了被发现的尴尬之色,但是也只是几秒钟就这样转瞬即逝。
她走了出来,“怎么,我在这儿干什么,还要你一个下人问我?”
宁溪冷笑了一声,“下人?明小姐想必是出身哪一家的名门闺秀大家千金吧?”
明玉月脸色一白。
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千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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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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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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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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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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