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年这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宁溪盯着他一双要发火的眼睛,面上露出一丝胆怯,“少爷,我疼。”
“疼?”郁时年捏着她的肩膀,用恨不得捏碎的力道,“你还知道疼?昨天晚上我给你说的什么?今天不是让你跟我一起去演一出戏,你今天这一天去哪儿了?”
宁溪眼睛里汪着泪,“我、我怕在人前说不出话来,给少爷丢脸,我让米秘书去了……”
“怕说不出话来?”郁时年卡住了宁溪的脸,略粗糙的指腹狠狠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在朱老先生面前都能侃侃而谈,怕说不出话来?你骗我也该找个更好的借口,嗯?”
郁时年狠狠地甩开宁溪,宁溪翻倒在墙边。
她脑子里嗡嗡的。
郁时年知道了?
厉洵不会说出去,那难道是今天朱老先生说的?
不可能。
朱老先生也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这样一个无名小卒,顶多是会在和郁老爷子说话的时候一句话带过。
既然谎话已经撒了,那就必须要撒到底了。
宁溪看着怒火滔天的郁时年,“少爷,我……我真的没有,我、我就是怕坏了你的事,这件事情很明显米秘书做要比我好,我就是一个女佣……”
“女佣?”
郁时年冷笑着,蹲下来抬起宁溪的下巴,“你真有把你自己当成一个女佣么?”
就算是时时刻刻在他的面前摆出一副恭敬一副胆怯的模样,这女孩心里又究竟有多少胆怯害怕呢?
只是郁时年现在生气的却并非仅仅这样,而是这个女孩就这么想要疏远他?
那种恭敬的态度看起来就很疏离,却在面对别的佣人甚至曲婉雪的保镖沈越的时候都能笑靥如花。
郁时年不承认这是嫉妒。
区区一个女佣,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嫉妒。
可是,当他看到这女孩竟然好似无事一般慢慢悠悠的走过来,火气就冲上了头顶。
顶着这样一张脸,他本该厌恶她,更甚至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把她给轰走,可现在他的心境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发生了变化。
能用得到她的地方,甚至不想用已经在自己身边跟了几年的米莎。
宁溪怕的颤抖,她低垂着眼睑,卷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了大片的阴影。
“对不起,少爷,我……这次是我没有做好,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宁溪的道歉更是让郁时年没有一点心情转好的感觉,相反,他觉得很烦躁。
他猛地松开宁溪的下巴,宁溪下巴上浮上了一层被掐出了的浅红色。
皮肤真薄。
这样一张脸皮,该是从小就在农村里面干苦力能养出的么?
郁时年这个念头在脑中划过,他起身,转身去抽屉里拿出来一盒香烟,粗暴的把外面的一层密封塑纸拆开,低头咬在齿间,点燃了打火机。
这是自从霍敬给他那张中毒毒素分析之后,他第一次抽烟。
他戒了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每逢嗓子里隐藏的烟瘾犯了,都会含上一片薄荷糖压制一下,没想到竟然被这么一个女佣给轻而易举的就破功了。
宁溪跪坐在原地,也不敢动。
郁时年随意慵懒的倚靠在桌边吞云吐雾,没一会儿,这书房里面就弥漫了一阵浅淡的香烟气息。
宁溪没抬头,却能感觉到郁时年灼烫的目光就落在她的头上,只是他没有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索性就低着头啜泣。
听着这女孩小声的哭,郁时年的气慢慢的散了,忽然觉得好笑。
他也不开口,夹着烟蒂在一旁的烟灰缸里随意的弹了一下,他倒是要看看,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这个女孩能哭多久。
宁溪边哭边说:“少爷,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哪里错了?”
“不该擅自把您交代的工作给别人去做。”宁溪从善如流的道歉认错保证,换来的就是头顶上一声冷笑。
“抬起头来。”
宁溪抬起了头。
郁时年楞了一下,手里弹烟灰的动作都瞬间顿了一下。
女孩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眼泪,眼眶哭的有些红,还汪着一汪眼泪,泪水从眼角源源不断的滑落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郁时年把烟蒂在烟灰缸里随意的按灭,倒是没法多说什么了。xǐυmь.℃òm
他不耐烦的从桌上抽出来两张纸巾来扔给她,“别哭了,擦擦脸,不知道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委屈。”
宁溪擦着眼角的眼泪,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书房里只有女人轻轻地抽泣声,小的就好似猫儿一样,挠的郁时年的心里莫名忽然痒痒的。
他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真想把这个女人给压在床上狠狠地弄她,让她用抽泣的声音去求他。
这个念头让回过神来的他冷不丁的眉头紧锁。
郁时年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把烟气吐出。
他是太久没有过女人了,导致现在竟然对一个女佣都有了不该存在的感觉?
宁溪哭够了,站起来,抬头就对上郁时年探究的眼光,她急忙低下了头。
“少爷,我……”
咚咚咚,房门从外面敲响了。
门外传来了林管家的声音,“少爷,李娟是不是在你房里?”
郁时年看向宁溪的眼神稍显不耐,“怎么了?”
“少奶奶说让她下去一趟,问点事情,”林管家顿了顿,“少奶奶的猫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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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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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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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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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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