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枪声响起,青年人倒下。
能被带到这里来的死刑犯,绝对不存在冤假错案。
所以,无论青年人有多么难以外道的缘由,他都必须死。
法律无情。
杨瑞不代表法律,但这一刻,他手中的这把枪。便是法律的执行者。
杨瑞面无表情,把枪扔还给了男人,笑道:"薛叔,好久不见。"
"小子,长高了不少。"
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薛直,他咧嘴一笑,胡乱呼啦杨瑞的头发。
"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离开杨家才多久,能长高?再说我都定型了。不会发育了。"杨瑞一把打开那熊一般粗厚的手,不满道。
"别瞎说啊,男长三十慢悠悠。"薛直笑道。
"慢个鬼啊。"杨瑞笑骂一声,快步走向小菜地,接过老妇人手里的锄头。"奶奶,我来。"
老妇人点点头,弯腰在旁边的水桶里洗了把手,然后抓过挂在树枝上的毛巾,擦拭手上的水渍。
"把这边小块地儿刨完,就去吃饭。"奶奶说道。
奶奶有个非常浪漫的名字,两个字,梦蝶。
巧合的是,她也姓姜,和姜可人一个姓。
"好的。"杨瑞点头,使劲儿地刨。
别看他体力远超常人,但叫他干别的活可以,干这种活,那是真累人。
不一会就满头大汗,好在地不大,奶奶指的就那么一小块。
晚饭就在老槐树下吃,正是傍晚时分,夕阳余晖透过茂密的枝叶零散洒落,别有意境,让人神清气爽。
"奶奶,这是你孙媳妇给你带的礼物。"
杨瑞过来京城的时候跟姜可人说了,匆忙之下,姜可人就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挂坠摘了下来,说让杨瑞帮忙转送给奶奶。
姜可人很高兴,因为她原本以为杨瑞没有家人了。一个都没有,所以当她知道杨瑞还有个奶奶在世时,她是打心眼里为杨瑞感到高兴。
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那挂坠是块玉佛,链子是后来姜可人自己配的,就是一根很普通的红绳子,书店里都有卖,五毛钱一根。
而玉佛,就是姜家老爷子在世时,送给姜可人的。
"嗯。"老妇人放下筷子,接过玉佛,细细抚摸了一会儿,微微额首,装进兜里。m.xiumb.com
"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老妇人问道。
"看奶奶心情,奶奶希望我多待,我就多住几天。"杨瑞笑道。
"放得下你的云瑞会所?"
"放得下啊,会所已经上轨道了,能人不少,多我一个不多,我就坐着等数钱就行啦。"
"放得下被抓去做人质的那些佣人和保镖?"
"对方也有家人在我手中,暂时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安危。"
提及这件事,杨瑞多少有些憋屈,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何敏达如此无情。
他试着把自己放在何敏达的角度。怎么想都做不到何敏达那个地步。
他会第一时间选择换人,但何敏达却选择丢下家人,继续保有人质,拿捏他,让战况陷入僵局。
但不得不说,何敏达这点做对了,如果双方交换全部人质,杨瑞绝对会下令,不管花多少钱,不管死多少人,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何敏达。
 
;"放得下你那躺在医院里的娇妻?"奶奶又问。
"她啊,是有点放不下,不过嘛,她还年轻,没事,总得经历点风浪的,再说那边还有人陪她聊天,伺候她起居,也有人保护她。"
"那放得下你那娇妻肚子里的龙凤胎?"这回奶奶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
"放得……卧槽!"
杨瑞话到一半。突然意会过来,倏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奶奶,你说可人肚子里怀的是龙凤胎?"
"我说了吗?"
"哈?"
"我有说吗?"
"没,没有。没有。"杨瑞急忙摆手,随即双手端起酒杯,"奶奶,我敬您,您少喝点,年纪大了,多注意身体啊。"
"一天两斤,从未少过,也未多过,更未遗漏过。"奶奶说着。一两一杯,轻轻一仰头,就这样,一两高达五十多度的高粱酒就莫得了。
"奶奶,我再敬您,借您老人家吉言啊,来个龙凤胎,然后……要真那样,到时我请您帮忙给取名字。"杨瑞也喝完杯中酒,继续倒满。说道。
奶奶这回说话,不过依旧霸气十足地干了一两酒。
杨瑞嘴上说让奶奶当心身体,实际上,他并不担心奶奶喝酒的事。
几十年如一日,从他记事那天起,奶奶每天固定两斤高粱酒。
如她自己说的,就两斤,不多不少,也从未遗漏。
当然,酒必须是轿子雪山那边土方法酿制的高粱酒,用的雪山上冰雪融化流淌下来的雪水。
晚餐过后,奶奶起身进屋,不一会捧着一个盒子出来。
"拿回去穿,最后一件了。"
看着熟悉的盒子,杨瑞开心地笑了,连忙捧过盒子,说道:"谢谢奶奶。"
"回去吧。"奶奶说道。
"奶奶,我住一晚,就一晚,明天再回去。那边不急,真不急。"
"回去。"
"奶奶……"
奶奶眼神微微一冷,杨瑞一怔,随即苦笑说道:"那行吧,那边确实有点儿急。我就先回去了。奶奶保重,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有心了。"奶奶说道。
"走了。"杨瑞轻轻拥抱奶奶,随即松开,退后几步,转身大跨步离开。
中海那边急是急。但他同样也舍不得奶奶。
婚礼那天,其实他很想很想奶奶能去参加,其他人都可以不来,唯独把他抚养长大又教给他傍身本领的奶奶,他不希望缺席。
但很遗憾。奶奶那天没到,也许是有苦衷,又也许是有其他的想法。
但又很庆幸,奶奶托陆九明送来了她亲手缝制的礼服,让他的内心多少寻求到了些安慰。
他没有提中海的事,也没有提要借人的事,因为不需要。
薛直带着杨瑞出了后院,开着车,一路前往机场。
安排的私人飞机。
飞机外,站着一个三十多虽的寸头男人,浑身肌肉内敛,古铜色的肌肉,标准的国字脸,通身上下充满着一股子绝顶的阳刚之气。
在杨瑞眼中,那阳刚之气下,又藏着一股子极端的草莽和野蛮。
"王哥。"
杨瑞加快脚步,主动上前,笑着拥抱寸头男人。
他叫王不空!
苍云军第三支队领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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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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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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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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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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