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采薇倒也能安心下来比赛了。
在比赛前,她先同阮白梨致歉了一番,倒不是她多狂妄,而是她琢磨着眼下的情况,也只有用内宴拜帖为诱饵,才能让白榆儿同她对弈。
至于同阮白梨的对弈,她相信阮白梨一定是一个厉害的对手,她会全力以赴的。Χiυmъ.cοΜ
阮白梨也不是盲目自信之人,宣采薇先前的对弈,她有留意过,除了第一场跟一位小孩子比时,赢得雷厉风行,之后皆是百余手才结束对弈。
虽然那几个对手也是极其厉害之人,但阮白梨自信也能赢那几人,只是对弈或许不能在百余手中结束。
但这光看速度,也不能证明宣采薇的棋力比她厉害的多,也可能是棋风不一样。
棋局复杂犹如战场,想夺取敌方首级,一举拿下胜利,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所需考虑的东西极其之多,方方面面都要到位,切忌不可掉以轻心。
阮白梨确实没有掉以轻心,只是她许是万万没想到在面临前几个那般强劲对手的宣采薇,还能放水?!
所以,当阮白梨走入宣采薇设下的必杀圈套之时,眼神懵了一下。
她捏着棋子的手指一顿,眉眼颤了颤,快速抬眸看向对面云淡风轻的宣采薇,心里承载着满满的惊讶。
怎么会…这样?!
按照先前宣采薇的对弈而言,两人起码要几百手才会出现些许破绽。
但现在刚过百手,她已然走入必死之局,而且尚还在提防另外一处的战局,转眼便进入了这面的死局,如此悄然不知醒的落子,如此精湛巧妙的布局,如此前瞻的全局观,阮白梨第二回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第一回,是在公孙笑柳身上。
而且阮白梨隐隐觉察出宣采薇棋路比公孙笑柳更为精妙。
不然她不会临到死前才觉察出来,即便是对上公孙笑柳,她也不会这般无力。
只是以她的估算,明明不会陷入如此无法还击的地步才是。
难不成……
阮白梨似想到什么,瞳孔一瞬间放大。
“你……”
宣采薇虽表面云淡风轻,但事实上心里捏着一把汗。
完了完了,她又搞砸了。
阮白梨来势汹汹,她定然不会向先前一样放水,她还担心自己会输呢。
结果,阮白梨似乎比她预想的…弱了一点?!
好吧,并不只是弱了一点那样。
但死局已经设下,阮白梨也已然入局,便是她想放水,也不行了,而且……
阮白梨要是知道她放水,估计会更不开心吧。
宣采薇眉宇间微微皱了皱,想着阮白梨这么大了,该不会同小孩子般说她欺负人吧。
诚然,阮白梨确实没这么做。
她只是问了宣采薇一个问题,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先前那几局,若以你真实水平,多少手能结束?”
宣采薇沉吟几息,缓缓道。
“不出五十手。”
阮白梨捏棋子的手微颤,但很快又让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嘴边扬起一抹笑。
“看来我还是比她们厉害些的。”
“白梨输给宣三小姐,心服口服。”
话音一落,阮白梨手一松,棋子落入自己的棋盒里。
同时阮白梨右手抬起,示意一旁的主事姑姑,脸上笑意不减道。
“我认输。”
***
阮白梨和宣采薇这一局,并不是最先结束的战局。
公孙笑柳的对手明显很弱,没到五十手,就被公孙笑柳设计,继而本就没多少的信心崩盘,直接认输。
公孙笑柳没去看阮白梨和宣采薇的对弈,虽失了得先机的机会,但是她更怕被二人的对弈,影响自己的判断。
且并不急在此时,她同宣采薇在内宴还有机会交手。
公孙笑柳可能是在场最对宣采薇有信心的人。
结果也果然如她所料。
倒是一旁的阮白梨退下,起身看着走过来一点都不惊讶的公孙笑柳道。
“虽我知你早就看重她,但眼下你一点都不惊讶,我可是有些难过呢。”
玩笑的语气,打趣的话,这么多年,阮白梨和公孙笑柳交手多次,彼此也结下了战友般的情谊。
公孙笑柳拿折扇轻轻敲了下阮白梨的额头。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越挫越勇,想来你方才都已经同人约好下一场对弈的日子了吧。”
阮白梨眼里露出一丝被点破的尴尬。
公孙笑柳神神秘秘接着道。
“那你知道我为何如此确信吗?”
阮白梨:“为何?说来也奇怪,虽然宣三小姐确实厉害,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我记得你同宣三小姐并不认识。”
公孙笑柳:“这个嘛…你知道前些时日我总往遇楼跑吧,原因你也知道吧。”
阮白梨:“我知道,我也去过了,只是还没推演好,冷暖玉棋子便被你抢了先。”
公孙笑柳:“你当是我?”
阮白梨:“难道不是?你可是有内宴拜帖的。”
冷暖玉棋子最终的归属,应卖家要求被藏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当时公孙笑柳在场,恐怕她也逮不着宣采薇的蛛丝马迹。
结果,知道这件事的人见冷暖玉棋子没了,皆以为是被公孙笑柳赢了去。
公孙笑柳无奈笑了笑。
“内宴拜帖是另外回事。”
阮白梨闻言一惊。
“你意思是说…冷暖玉棋子是被宣三小姐赢走的?”
“那她不就是被……”
公孙笑柳点了点头。
阮白梨看了一眼不远处去看白榆儿和琼酥对弈的宣采薇。
这回眼里的惊讶,比方才宣采薇赢了她更甚。
当然,此时专心致志观看对弈的宣采薇并不知情。
另一边,白榆儿见宣采薇凑近,又听到主事姑姑宣判他们那一组的结果,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宣采薇赢了阮白梨?!
只下了百余手?
要知,即使白榆儿仰仗重生的经验,她也得同阮白梨交战几百手才行。
白榆儿这么一分神,下棋更快了,想打琼酥一个措手不及,争取抢占先机,赢下对弈。
她终于后知后觉觉察到,宣采薇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很多。
然而,白榆儿分了神,琼酥可是斗志高昂,想堂堂正正赢回自己的尊严。
高下立见,在三百手的时候,二人终于分出了胜负。
琼酥赢了。
***
白榆儿其实在两百多手的时候,已然开始被琼酥压制,冷汗直冒,于是她开始投机取巧,在对弈之中,加入了阮白梨的一些棋路布局。
然而“阮白梨”的巧思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让琼酥惊讶,甚至有些慌张。
可偷来的东西到底不是自己的,白榆儿使得没那么得心应手,反而没顾上自己原有的布局,露出了极大的破绽。
白榆儿垂丧,但她眼下也没得办法,只得将嫉恨吞回肚子,认了输。
而且,白榆儿眼下着实后悔。
她不想同宣采薇再比一场,比这必输之局,不是再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一次脸面吗?!
就在白榆儿想找个借口回绝时,宣采薇以手支着脸,淡淡瞥了她一眼道。
“白小姐,莫不是想临阵退缩?”
一句话,堵死了白榆儿逃跑的后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字数少了点!明天保证让男主上线!
明天三更!
大家说的问题我有收到我感觉我多更新应该就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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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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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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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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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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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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