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芮奚第一次听阮宁唱歌,本来也只是玩闹着让她唱的,以为她不会唱的多好,可现在一听,都惊呆了,捧着下巴崇拜的看着阮宁,两只眼仿佛蓄满了星光。
妈的,跟她家软软一比,她唱的简直是鬼号。
五音不全,颠三倒四……
严绝上来的很巧,原本好奇这两个人在影音室做什么,上来一推开门,正好听见蒋芮奚在唱歌,阮宁则是在一边静静坐着,有点受不了那姓蒋的小丫头那五音不全的鬼号,正要关门离开,一首歌结束,那姓蒋的女生央着阮宁唱歌……
他自然是不走了,不仅不走了,还在歌声响起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走近影音室,关上门,在她们侧后方的位置坐下,望着阮宁的后脑,听着她随着原曲节奏响起的歌声,目光愈发幽深。
他还是第一次听她唱歌,听到她嘴里发出的别样于言语的更美妙的声音,听在耳里,就像他幼时总是听到的他母亲和姐姐给他哼唱的歌声曲调一般,如此曼妙婉转,令人眷恋,不由深陷其中。
他想,哪怕溺毙其中,也是甘愿的。
正曲结束,最后那一段啦啦啦阮宁也不唱了,蒋芮奚立刻按了暂停,然后很夸张的惊呼夸赞。
“软软,你太厉害了,怎么唱歌那么好听,你还说你不会唱,骗人啊!”
阮宁还有点走不出歌曲中悲伤的意境,一听蒋芮奚这嗓音,什么情绪都没了,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水痕,敛住心神,对蒋芮奚淡淡一笑:“以前没怎么唱过,所以不太会,没骗你。”
她去过ktv,不过是和杨程程去的,大多是杨程程唱,她听着,很少开唱,刚才唱的这首歌,是她以前爱听的一首,觉得伤感的风格很有意境,听多了就熟悉了。
蒋芮奚这才发现阮宁眼红红的,眼眶中还有些湿润,跟发现了新大陆:“咦,软软,你……你这是唱歌唱哭了?”
阮宁有些不好意思。
蒋芮奚惊到了,站起来作势凑过阮宁这边:“不会吧,你竟然……”余光一瞥,她呆呆地看着坐在她们侧后方最后一排靠近门口的位置上的严绝:“额,阮哥哥,你怎么在这?”
阮宁一听蒋芮奚的声音,忙回头看去,正好撞上严绝幽深如墨的眼眸,那眼神,就像带有磁场,一不小心就会被吸入,沉陷其中,难以自拔。
她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蒋芮奚这时好奇出声:“阮哥哥,你是上来听我们唱歌的么?还是你想唱歌啊?”
她声音一出,阮宁如梦初醒,忙时候回不过站起来,有些惊慌无措。
她刚才是怎么了?
相比她,严绝则是从容的收回目光,站起来,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下来。
站在她面前,在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的时候,抬手,轻轻拂过她的眼角,深深地看着她蓄泪的眸,挑眉:“哭什么?”
阮宁想退后,却好似被钉在原地,别说退后,她甚至跟身体被注了铅似的动弹不得,只能僵硬着开口:“我没哭。”
他指腹沾上她眼角的泪,瞥了一眼,递到她面前,眼神晦暗语调平静:“那这是水?”
阮宁吸了吸鼻子,解释:“唱歌太投入,被渲染了,这是流泪,不是哭。”
他微微蹙眉,淡淡地说:“那就唱些欢乐的歌,别唱这些伤感的。”
他不想看见她落泪的模样,哪怕只是因为歌声。
阮宁点点头:“知道了。”
他这才面色稍缓,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再玩一会儿就下楼吃午饭,吃了饭我送你们回学校。”
“……哦。”
他这才转身走向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被当做透明的蒋芮奚一脸懵。
“软软。”
阮宁听到声音,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一颗多肉,忙回过神来,可能是心虚,下意识地抬头问:“怎……怎么了?”
“你哥哥……对你好温柔啊。”
阮宁:“……”
蒋芮奚一脸困顿,摸着下巴纳闷道:“不过我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这态度,不像是哥哥对妹妹,倒像是男朋友对女朋友……
可能是她没有哥哥,不懂兄妹相处的情况吧。
阮宁总觉得蒋芮奚这话另有深意,可能是因为心虚,她没追问哪里奇怪,也顾不上去想这事儿。
刚才严绝伸手轻抚她的眼角为她抹泪时,让她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好似蜻蜓点水,荡起了层层涟漪,点点扩大……
在影音室待了一会儿,差不多十二点时,俩人关了一切设备,走出影音室下楼,张姐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午饭,严先生正在落地窗外面的走廊下跟人打电话,背对着这边。
阮宁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几秒,随后拽着蒋芮奚去了餐厅。
看见那一桌丰盛的午餐,蒋芮奚再度两眼放光。
张姐做好了午餐,严绝正巧就打完电话回来,精致走到餐桌首位坐下,手机搁在一边,瞥了阮宁一眼,见她急忙低下头去,唇角微抿,慢条斯理的给她盛饭打汤,而蒋芮奚……可怜见的只能自己盛饭自己打汤,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感觉更怪了。
蒋芮奚一点都不想走的,她喜欢上张姐做的饭了,知道张姐厨艺是大厨级别的,还会国内外各种菜系餐点,那叫一个酸,对阮宁羡慕嫉妒恨,可不走不行啊,只能放下豪言下次再来,一定要在这里住个够吃个够!
回学校的路上,车上安静的诡异。
蒋芮奚坐在副驾座,一边玩手机一边经历缩小存在感,偶尔偷瞄一眼面无表情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严绝,再看看低着头闷不吭声的阮宁,越发觉得奇怪,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Χiυmъ.cοΜ
这次,黑色的轿车直接开到学校门口对面的路边,时间还早,门口人不多,阮宁拉着蒋芮奚快速下车。
临下车前,他不忘叮嘱:“好好考试,考完试来接你。”
“嗯,再见。”
车子远去,俩人一同穿过车道斑马线,她俩正要进学校,被人拦去了去路。
阮宁看着眼前拦着她和蒋芮奚去路的周秘书,脸色有些难看。
蒋芮奚不明情况,正要询问,周秘书已经指了指不远处树荫下的黑色车子,低声对阮宁道:“阮小姐,董事长在车上等您。”
阮宁很反感,可是这里是学校门口,蒋芮奚还在身边,她不好发火,不想引起太多人瞩目,只能忍着心中的厌恶,吧手里的手提工具包递给蒋芮奚:“肉肉,你先回宿舍,我一会儿就回去。”
蒋芮奚不懂情况,却也看得出来阮宁不想去,怕她有危险:“软软……”
阮宁淡笑:“放心吧,没事的。你先回宿舍等我。”
收到阮宁给的让她安心的眼神,蒋芮奚就没那么担心了,点点头:“哦,那你快点回来。”
蒋芮奚一步三回头的走,直到她走进学校大门,阮宁才跟周秘书去了不远处的车子那里。
周秘书拉开车门,里面端坐着西装革履的安宣城。
一年多不见,安宣城看着比一年前沧桑了些,不过依旧还是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虚伪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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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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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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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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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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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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