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看着旁边还没从酒醉中清醒过来的杨程程,一脸无语加嫌弃。
好想把她暴打一顿!
你特么夜店狂欢就狂欢吧,喝什么酒!
你喝酒就喝酒吧,喝醉做什么?
喝醉就算了,还特么跑去借着酒劲儿耍酒疯撩汉子!
撩汉子就算了,还差点被人拖去办了。
这还不是最悲催的,悲催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遇上警察来扫黄了!
然后,俩就被当成某种职业女性和一群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起被带到这里来了。
阮宁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心里骂着MMP。
哦,连带身边这位都被带到这里来了,却都还没醒酒的二货也被骂了个百八十遍!
骂完之后,认命的坐在那里,等人。
大概是打了电话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也就是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人来了,可……
阮宁吃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懵的一匹:“大叔?!怎么是你啊?!”
她不是找了张姐么……
那人目光凉凉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比平时更冷了几分,看得阮宁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警察说找个人来担保她们才能出去,她左思右想,就打电话给了张姐,没想到……
完了完了!
他微微拧着眉,淡声开口:“杵着不走做什么?打算在这里过夜?”
阮宁:“……”
早知道是你来接,我还不如在这里过夜呢!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所以,只能丧着脸走过去,走了两步才想起还有个醉鬼。
正要回去把人拖走,办完手续的墨肯已经走到门口,在严绝的眼神示意下走过来对阮宁说:“夫人,还是我来吧。”
说完,没等阮宁表态,已经上前,一点都不费劲的样子,轻而易举的就把杨程程抱起来,他攥着拳头,抱的很规矩,一点都不占杨程程的便宜。
阮宁看到,就放心了,提着包包跟着走了出去。
上车后,夫妻俩坐在后面,墨肯开车,杨程程被放在副驾驶座上,还在醉着。
车子开了。
车里很冷,不是空调,而是身边坐着一座冰山。
阮宁悄咪咪的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男人,被那一张透着寒气的脸和冷沉的目光吓到了,忙低着头缩在那里,一只手捂着朝着严绝那边的半边脸,屏着呼吸,尽量缩小存在感。
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可她这样,让严绝看着就更加窝火了,脸色也愈发阴沉。
“坐好了。”声音很冷,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和凌厉。
阮宁默默放下手,坐直身体。
他这才审犯人似的问她:“这么晚了,你不在学校好好待着,为什么会出来,还跑到那些地方?”wWW.ΧìǔΜЬ.CǒΜ
阮宁硬着头皮回答:“程程今天回来,约了我出来,吃了饭后,就去玩了一下。”
“玩一下就玩到局子里去了?”
语气更吓人了。
阮宁想哭了。
声音被他吓唬得不知不觉的小了:“那是意外……”
估计是因为太心虚了,说出的话跟蚊子抖翅似的音量,底气不足啊。
严绝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继续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不找我?”
“哈?”
严绝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语气有些不善,带着几分质问:“为什么出事了找张姐不找我?”
“我……”哪敢啊!
可这话哪能直接说?
阮宁稍一思忖,说了一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我怕你忙。”
他轻轻嗯了一声,不温不热的缓缓道:“你怕我忙,所以就半夜打电话让张姐,让她开车一个小时跑来这里接你……”
阮宁更想哭了。
早知道她不找张姐了,在局子里过夜也挺好的……
他面色暗沉下来,那深邃无底的眸间,氤氲着丝丝怒意,凌厉的看着她,冰冷的语气中,也夹杂着几分压抑的怒气:“阮宁,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阮宁闷着头没吭声,余光扫过去,见他手搁在中间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的紧紧握着,骨节泛白,她没敢看他的脸,可也能想象得出,定是绷得紧紧的,眉头也皱着,可能还脸色阴沉。
结婚这么久,他第一次对她生气。
“说话!”语气重了几分。
阮宁身子抖了抖,忙出声:“是夫妻。”
虽然是有名无实的那种。
“既然记得,为什么出事了不找我?”
阮宁:“……”
不敢,也没想到找他。
她没说话,继续闷头坐着,一脸的懊恼纠结。
严绝却丝毫没打算就此揭过:“难道你没有我的号码?”
“有的。”
结婚后,他给了她他的号码,可是这一年来,从来没有打过。
严绝还有些恼火,可见她这样子了,也不忍心再逼问责怪,怕吓坏了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皮绷得紧紧的,闭着眼压下心头那股子火气后,他才缓和了些,语气却依旧是不容置喙拒绝的强硬:“这次就算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丈夫。”
“知道了。”阮宁闷在那里点了点头,虽然这人还是冷着脸冷着声,可是她却听出来了,他气消了些。
反正今天这种糗事没下次了,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应声就是了。
可转念一想,她还是忍不住扭头问:“那要是你不在呢?”
他经常不在,出差跟家常便饭似的,而且一出差就半个月一个月的。
他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不管我在不在,你只管打就是。”
阮宁还能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高级酒店前面。
阮宁看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愣了一下:“住酒店么?”
严绝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醉死过去的杨程程:“难道你想带她回去?”
好吧,确实是不方便。
她只好推开车门下车,之后他和墨肯也下车,墨肯没等吩咐就自觉地去把杨程程抱起来,和刚才一样规规矩矩的握着拳头。
这酒店如果不是严绝的,那就是熟人的,他们一进来,就有前台的人亲自领着上了电梯,三人一起送着杨程程上去,阮宁在房间里安置好了杨程程后,磨蹭着没出来,他肯定是想带她回家的,可她不想跟他回去。
可……怎么说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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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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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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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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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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