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镖师手里拿了武器,李谦又是中年汉子的模样,穿着普通,只有李青,年纪小,看着好说话,衣服也是读书人穿的,婆子自然以为李青是这一行人的东家,是个小少爷,那中年夫妻(李谦跟方茹)是下人,那三个拿武器的是护卫。
婆子眼珠子一转,笑着往李青走了过来。
李青之前守夜打了磕睡,这会正在揉眼睛,见婆子走过来,抬头看着婆子。
婆子道“这位可是主子?”
李青皱眉,“你是谁?我不是认识你。”他也不什么少东家。
那婆子道,“我家小姐淋了雨,小少爷你行行好,让我家小姐烤烤火,暖和暖和身子。”她将李青当成了与她家小姐同等地位的人,这话语间便客气了些。
李青一听这话,就否了,“你们要烤火,自己烧去,庙后面有枯树,你们去捡几个过来。”
有他二哥在呢,哪里轮得到他做主。
李青打着哈欠,问李谦,“哥,什么时候了,可到下半夜了?”他困了。
李谦道“你睡吧。”
李青赶紧去了自己驾的那辆马车,去睡了,里面有被褥,外头肯定还得闹一会,李青不耐烦应付。
这会他正困得厉害呢。
婆子听李青喊李谦哥,差点以为那中年汉子李谦是做主的人了,又见李青进了马车休息,心里就便加笃定李青是小少爷,不然,哪里轮到那少年人去马车休息?
马车里可比这破庙舒服。
瞧瞧这中年叹子身边还窝着一个中年妇人,都是普通的模样,看来真是主仆。
正在这边说话间,那位小姐带着丫环走了过来。
那位白衣服的小姐倒是客气,“各位,我有银子,你们可有干粮?”
这是要拿银子换干粮,她们半夜赶路,早就饿了。正好看到这边有火光,想着应该有人,她们也在赌,也怕遇到坏人。
年长的镖师看向李谦。
小姐很快就明白,李谦是这一群人的主事人,她语气更是柔和了几分,“这位大哥,能否行个方便?”
虽然李谦长得不怎么样,看着普通极了,可她主仆三人落到现在这境地,只希望她能凭着这分容貌,让李谦另眼相看,行个方便。
当然了,若是李谦想对她做什么,她是万万不会允许的。
李谦问“我们这只有硬饼子,只能卖你们三个。”
“好。”白衣小姐面上一喜。
“一个一两银子。”李谦说道。
白衣小姐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那婆子眼睛也睁大了几分,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谦,“一个破饼子一两,你这是抢银子吧。”
那丫环缩在小姐身边,拿着包裹,低着头,也不说话。
李谦道,“不要就算了。”Χiυmъ.cοΜ
这婆子刚才太无礼了,李谦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那白衣小姐摸了摸口袋,她喃道,“我们身上没有多少银子。”之前她是带了银子的,可是遇上马车被人抢了,她们主仆三人逃得匆忙,手里的子并不多,当然,那白衣小身上是带了银票的。
李谦没有再说话。
那婆子见李谦这态度,脸色都难看了几分,她又望了望马车,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少爷是不是睡了。
婆子冷哼一声,声音都抬高了几分,“你们谁做主?难道你家小少爷就凭你这个恶仆当家?”这话她是说给李青听的。
她巴巴的看着马车,希望马车里的李青能出来给她主持公道。
她并不知道,马车里的李青已经睡着了。
李谦抬抬眼皮,看了婆子一眼,“既然不换,那你们就别在这挡着,我们要休息了。”他懒得多说。
方茹在李谦身边,非常没有存在感。
那婆子上窜下跳的时候,她就知道要糟。她现在的这位相公远不是人们眼中看到的那样人畜无害。
方茹又往火堆里加了根柴火。
婆子这才注意到方茹的存在,她看了方茹一眼,长相平平,脸色腊黄,还不如他们府上的烧火婆子。
那白衣小姐嘴唇冻得发紫,在她眼里,李谦是个趁火打劫的,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她将目光转向了那两个年轻人。
那两个年轻人这会都醒了,见到白衣不姐温柔可怜的向他们求助,他们立刻就同意了,邀请白衣小姐坐下一起烤火不说,还主动去破庙后头,又冒黑去捡了好些湿柴火,还没烤干就往火堆里添。
小火堆开始冒浓烟,呛得人直咳嗽。
那两年轻人拼命的用嘴吹着火堆,希望这火能燃起来。
火苗越来越小。
又过了一会,那小火堆噗的一下灭了。
那两个年轻人脸上沾了黑色的炭灰,两只手却脏兮兮的,可火还是灭了,他们一脸茫然。
其中一个说道“我们还剩几根干柴,去找隔壁的大哥借个火。”
两人站了起来。
那婆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本来她就不是很愿意来这个小火堆,旁边的大火堆瞧着暖和,只有烤烤,身上的湿衣服肯定很快就干了。
她拉住一个年轻人,低声劝道,“要不跟他们商量商量,我们拿柴过来,与他们一起坐。”
年轻人惊讶的看着婆子,“他们不会同意的。”
“我们现在有五人,我们可以跟他们商量商量。”婆子说道。
那边除了三个镖师外就是李谦夫妻两人,说起来也是五个人,则且,还有年轻的镖师已经睡下了,就只剩四个了。
婆子觉得两边人数相当,就算吵起来,他们也不一定输啊。
所以就想让两个年轻人出头,去与李谦一行人争一争。
这年轻人道,“可是火堆是他们的,柴火也是他们捡的,我们的干柴就剩几根了,剩下的是湿柴火,刚刚才抱回来的。”
另一个年轻人忽然看着那小姐道,“你们若是想过去,也不是不行,那们大哥是个爱财的,你们出些银子,他们会同意。对了,你们可以跟他们买柴火啊。”
这倒是一个法子。
白衣不姐想了想,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两碎银子,递给婆子,“你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婆子看着这一两银子,心疼得很。
若是在街上,那两担柴火顶天了也就十几文,这柴火小姐出手就是一两。
那一行人真是太黑了。
婆子心里生气。
白衣小姐又跟两个年轻人说了些软话,让他们帮着过去说一下买柴火的事,年轻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若是有了柴火,他们的火堆生得大些,也会更暖和。
于是,年轻人过去与李谦说了这事。
其实大家都在破庙里,遮雨的瓦也就这一片地是好的,离得近,这边说什么话李谦那边也是能听到的。
年轻人过来说要买柴火,李谦自然是同意了。
他们之前柴火捡得多,就算明天再烧一天,也是够的。
年轻人跟李谦商量好,自然要婆子过来付银子,年轻人是个嘴直心快的,刚才就透了氏,说那位小姐给了一两银子。
婆子走过来的路上,觉得给一两银子她家小姐太亏了,于是狠狠心,张嘴在银子上咬下一半来。
这样,就剩半两银子了。
也不知这婆子的牙坏没坏,对自己的牙真是够狠的。
婆子过来,递了半两银子,那高高在上的嘴脸,仿佛在施舍一般,还说了一句,“真是穷疯了,这样的价钱也真开得了口。”
婆子离镖局的人近些,她想故意为难李谦,让李谦过来接银子。
镖局的人却是伸手帮忙接了。
那婆子却是故事手一抖,银子掉到了地上。
“哎呀,这银子掉了。”婆子故意说了一声,然后看着李谦,“只能麻烦你去捡捡了。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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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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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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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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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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