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从宁家的千金变回了司机女儿。
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可现在,她最爱的这个男人,竟然曾经想弄死她的孩子!
“相濡哥哥,你不可以这么狠心,那也是你的孩子!”
宁轻菡有些失控,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是这份模糊里,权相濡的神情依旧冷漠无情。Χiυmъ.cοΜ
她忽地扑进权相濡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相濡哥哥,我那么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什么都愿意做?”权相濡把宁轻菡从怀里推出去,抬起她的下巴。
宁轻菡眼泪滑落,却仍是点头。
权相濡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透着些不怀好意。
“帮我把你姐姐约出来。”
……
宁溶悦接到宁轻菡的电话,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她以为,做了那么多伤害妹妹的事,妹妹再也不会理她了。
“轻菡。”她温柔地唤了一声。
“姐,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凯旋门酒楼508包厢,明晚7点,我等你。”
“好。”顿了顿,宁溶悦说:“轻菡,你……原谅我好不好?当年我也是看相濡为了宁归晚,迟迟不肯答应娶你,我想帮你,我没想到会那样严重,我买药的时候医生跟我说只会让你出点血……”
“行了,我不想听。”宁轻菡打断她的巧舌如簧,“明晚见,挂了。”
隔天晚上七点,宁溶悦欣然赴约。
这些日子她过得比宁轻菡难受太多了。
原本她八面玲珑,在上流圈子混了四年,虽顶着私生女的头衔,可也结交了不少人脉关系。
自从真实身份和以前的所作所为曝光,那些跟她关系好的都开始疏远她,甚至是落井下石。
她在康安集团的职务也被罢免,背后一直帮她的人也弃了她。
如今她的处境,宛如丧家之犬。
如果连亲人都不再理会她了,她就真的一无所有。
“轻菡。”包厢门一打开,她便看见几日不见的妹妹,笑着走过去,递上来时精心挑选的礼物。
宁轻菡看了一眼,冷着小脸。
宁溶悦也不生气,温温柔柔地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笑说:“轻菡,你记得我们小时候么?”
“还没来申城那会儿,我们一家四口住在一个小村子里,院子里有课梧桐树,夏天我们经常在树下乘凉,躺在小竹床上,我给你赶蚊子。”
“现在回想,那大概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了。”
宁轻菡像是被她所说的往事打动,眸光动了动,也给她倒了杯茶,“喝点茶吧。”
宁溶悦笑意更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
宁溶悦是在陌生房间醒来的。
脑袋昏昏沉沉,她大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仔细思考,等她缓过来那股劲儿,眼前的一切几乎让她魂飞魄散。
凌乱的被褥,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被子里她不着寸缕的身体。
意识到这一切,她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发出一声尖叫。
宁轻菡!
居然是她的亲妹妹算计了她。
拥着被子下床,从一地凌乱的衣物间找到自己包,掏出手机给宁轻菡打电话。
她要问一问她的好妹妹,为什么这么做?
电话接通,宁溶悦愤怒开口:“宁轻菡,你疯了是不是?居然这么对我!”
手机里沉默了一阵,才响起宁轻菡的声音,“那姐姐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宁溶悦:“我说了那是意外!”
“那也是你导致的意外!”宁轻菡声音充满恨意,带了哭腔,“现在,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也不恨你,但你不再是我的姐姐,我没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姐姐!”
宁轻菡说完便挂了电话。
宁溶悦气得发抖,喘着粗气。
疯了!都疯了!
她抬手狠狠把手机砸出去,手机嘭地一声摔在墙上,又掉落在地板上。
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免得节外生枝,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她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缓缓勾唇,下巴抬起,又是优雅从容的千金模样。
只是,在她拉开房门,外面无数长枪短炮蜂拥而上的瞬间,她脸上优雅的神色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事错愕与惊恐。
宁溶悦下意识往后退,想关门,但是等了她好几个小时的记者哪肯放过她,直接一拥而上挤进房间。
摄像机在拍她,也在拍她房间里那张凌乱的大床。
……
四年前的一幕,四年后重演。
宁归晚看到宁溶悦乱搞一夜情的绯闻,已经是隔天上午,网上有宁溶悦被记者们逮到的照片,眼里盛满了绝望和惶恐,宁归晚当时想,原来每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都是会害怕的。
这件事在申城炒得沸沸扬扬,几乎本城的大小媒体都对这件事倾注了热情和关注,比当年宁归晚那桩丑闻的热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隔四年,申城最放荡的,最臭名昭著的女人,换成了宁溶悦。
晚上跟权御一块吃饭,宁归晚想起这件事,主动要了一瓶男人平日里爱喝的酒,起身给他倒了一杯。
权御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深邃,“有好事?”
难得见她这般殷勤。
宁归晚拨开脸颊的碎发,她今日妆容很淡,睫毛又长又密,带着淡淡的湿意。
她笑吟吟地瞅着权御,“我为什么高兴,权先生不知道?”
权御淡淡一笑,“愿闻其详。”
他明显是故作不知,宁归晚笑了笑,起身,绕过桌子走到男人身边。
自从听她说了喜欢看他穿白衬衫的话,他就几乎没有再穿过黑的,那对蓝宝石袖扣此刻一丝不苟地扣在他袖口,在灯光下折射着尊贵的光,精致好看。
宁归晚侧身在男人腿上坐下来,双臂无骨一般缠上他的脖颈。
男人腿上结实的触感和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宁归晚脸上爬上红晕,她眸光盈盈看向权御。
“宁溶悦已经二十六,即便一夜情,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不像我当年是个未成年。”
宁归晚缓缓道:“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并不值得申城大小媒体争相报道。”
“你说是吗?权先生?”
在这申城,能让各家媒体纷纷给面子,又能与这件事搭上关系的,除了这位申城首富,宁归晚想不到别人。
权御搂着怀中小女人的腰,没否认。
宁归晚轻轻靠在她怀里。
她本来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被放弃,如今有这么一个人,将她放在心上,实在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许久,宁归晚闹钟忽然浮现一个想法。
她抬头看向权御,“宁溶悦这场不合她性格的一夜情,不会也是你设计的吧?”
两人挨得近,彼此的呼吸和体温那样清晰。
权御垂眸看下来,眼神深不见底,忽地低头在宁归晚唇上亲了一下,才开腔:“她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这话,囫囵一听,好像只是他一句反驳话,可深入一想,宁归晚听出了不一样的讯息。
宁溶悦这件事,大约是真的被人策划的,并且权御对此了如指掌。
“那是谁?”
权御没回答。
宁归晚凝神想了会儿,想到一个人。
会为她出气的,也就寥寥无几那么几个。
“权相濡?”
权御没否认。
但他也不会说,前天晚上在会所应酬时碰巧遇到了权相濡,两人聊了几句,聊完,权相濡便生出了对付宁溶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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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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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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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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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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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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