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半路杀出来夺了家族企业的掌控权,集团里不服气的人肯定很多,尤其是权衡以及那些支持权衡的董事和股东。
但是这些年来,并没传出瑞银集团内部有异动的消息。
可见权御的城府和手段。
这样一个男人,根本用不着任何人同情。
……
那晚之后,宁归晚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遇到权御,后来才听说,他出差去了国外。
权御不在的几天,最开心的莫过于黎漾。
但也有人不开心。
权老夫人很不开心,气得两天没吃好饭。
原因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据卫超莲递过来的消息,苏粱见了宁归晚后,对她很是中意,苏粱的父母也没有拿有色眼镜看待宁归晚,这让老人家很是欣慰。
所以两天前,苏粱母亲带着礼物和佣人登门探望她的时候,权老夫人很高兴地接待了。
可谁知道,家里的佣人竟然无意听到苏粱母亲和她自己带来的佣人说:“要不是看权家老太太那么疼她,就她那种下作的恶毒女人,白送都不要,简直败坏家风!”
权老夫人听了家里佣人的转述,起初还不信,但是一对质,苏粱母亲支支吾吾,到最后带着佣人仓皇离开。
事情到了这一步,权老夫人哪里还不明白?
简直要气死!
都是些什么人呐?
她家小晚是做了些错事,可那时小晚年幼无知,苏家要是不能接受,又何必假惺惺装作大度?
权老夫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把办事不利的卫超莲叫来跟前臭骂了一顿。
卫超莲在这件事上也很无辜。
当初是苏粱母亲找到她跟前,请她帮忙给苏粱介绍个合适的女孩,卫超莲正愁宁归晚的事,就在苏粱母亲跟前提了宁归晚。
宁归晚坏名声在外,又被宁宏华厌弃,除了那张脸,似乎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提出权家老太太来。
权家老太太宠爱宁归晚,娶了宁归晚,就等于跟权家攀上了关系。
苏粱母亲听了,明显动了意。
没多久,就主动要求让儿子跟宁归晚相亲。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大家族的婚姻,大多数都牵扯着利益。
卫超莲怎么都没想到,苏粱母亲那个蠢女人,居然在权家的地盘说出这样讨打的话。
“你怎么跟我保证的?小晚情况特殊,让你好好物色,家世背景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人品,结果你看看,你介绍都是些什么东西?”权老夫人越想越气。
卫超莲自知理亏,陪着笑脸,“表姐,我也很尽力了,你知道小晚的情况,她……实在有点难啊……”
尤其是前些日子又出了桩丑事,虽然那些报道很快被压了下去,但是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你们家小晚别说嫁好,嫁不嫁得出去还得两说。
当然,这样的话,卫超莲没敢在权老夫人跟前提。
其实这些话,不用别人说,权老夫人自己心里清楚。
越是大户人家,越是注重脸面。
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因为离过婚,所以嫁给权老爷子之后,没少被当时尚且在世的权老太君刻薄嫌弃。
也正因为此,权老夫人更发愁。
……
宁归晚知道自己的事让老人家烦心了,这天傍晚,她早早离开公司,打算去超市买些菜,给老人家做些爱吃的食物。
黎漾开车在楼下等她。
这些天,黎漾自请当她的私人司机,负责她上下班的接送,也是这几天里,黎漾遇到了几个曾经玩得还可以的朋友。
从那些朋友嘴里,完整地知道了自己去了新加坡后,宁归晚身上发生了什么。
司机的女儿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姐姐,男朋友被所谓的姐姐抢了,黎漾没觉得宁归晚做得有多过分,她知道宁归晚对权相濡的感情有多深,如果换成她,只会做得更过分。
商场超市在五楼,下面四个楼层是各种奢侈品和品牌的专卖,两人坐扶手电梯上到二楼时,正巧遇到黎漾前两天重逢的朋友。
黎漾一声招呼都没打,直接拉着宁归晚踏上去三楼的扶手电梯。
她可记得清楚,那些人是怎么在背地里说小晚坏话的。
宁归晚回头看了眼,微微笑道:“不跟你朋友打个招呼?”
黎漾板着俏脸,偏眼看向别处,“没什么好说的。”
宁归晚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
做饭的时候,黎漾跟在宁归晚屁股后头帮忙,其实也帮不上什么,连葱都剥不好,呛得泪流满面,却还兴致勃勃的。
宁归晚也没嫌她碍事。
三个人吃,宁归晚做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一个汤。
像模像样的。
起初权老夫人满口夸赞,可是吃了几口,忽然老泪纵横。
宁归晚和黎漾吓了一跳。
“权奶奶,您怎么了?”宁归晚递来纸巾。
“舅姥姥你怎么哭了?”黎漾杵着,完全不知所措。
权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小晚以前哪里会做饭……”
所以呢?黎漾一脸懵逼。
宁归晚却听明白了,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变得十指可沾阳春水,其过程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都是我不好,淑琴走的时候把你和你母亲托付给我,可结果,我没照顾好听霜,也没照顾好你……”
权老夫人这几日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有些激动,说着,忽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权奶奶!”宁归晚一瞬间脸上血色全无。
……
隔天一早,权御匆匆赶回。
在医院病房见到插着氧气管的老母亲,他原地伫立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二表舅是不是生气了?”黎漾后半夜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儿。
宁归晚则彻夜未眠,看着更加憔悴。
她看了看病房门口,起身:“你在这照顾权奶奶,我出去看一下。”
黎漾忙不迭点头。
这是家私立的贵族医院,专为各路达官显贵服务,环境清静,也奢华雅致。
权御站在走廊顶头,面对着窗户,两手撑着窗台,外面的天光将他笼罩,使得他的背影看起来朦胧不清。
宁归晚默了几秒,慢步走过去。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权御缓缓转身,他手指间夹着支烟,另一手拿着黑磨砂打火机,但是没点。
宁归晚的视线滑过那根烟,最后落在权御轮廓清晰的脸上。
想来也是一夜没休息好,男人眉宇间带着疲态,但他的衣服,依然分毫不乱,不见多少褶皱。
“我很抱歉。”宁归晚说话时,垂下睫毛,“都是因为我……”
没说完,权御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勾住她的腰肢往怀里一带。
宁归晚仓促间抬手抵着男人胸口。
她猜不透这人此时的心理活动,只觉勒在腰间的那只手,握得很紧。
“御叔叔……”
权御目光沉晦地看了她片刻,忽然低下头来。
宁归晚没反应过来,男人的薄唇已经擦过她的眼角,来到耳畔,声量压得很低:“不是你的错,你大可不必这么自责。”
眼角被碰到的肌肤火辣辣的,宁归晚僵硬着,想要挣脱,权御却先一步松开了手。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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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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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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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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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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