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晚皱起眉头,她的礼服无袖,男人掌心温热,纹理粗粝,肌肤相贴的亲密,让她很不舒服。
但是权御表情实在有些吓人,宁归晚不想惹怒他,没再反抗。
随即,她感觉到肩上那只手的力道松了一些。
权御低头看了眼宁归晚温顺的样子,然后抬眸瞅向权相濡,眼神仍旧带着寒凉,“你的未婚妻看起来很伤心,不过去安慰一下?”
看似漫不经意的一句话,落在权相濡耳中,分明是敲打。
权相濡看向宁归晚,宁归晚微低着头,拨在一侧的长发纷纷扬扬落下,遮住了她半边脸,叫人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只是她依偎在权御怀里的样子,格外刺目。
权相濡两手紧紧握成拳,隐忍许久,笑了笑开口,语调温吞:“那我不耽误二叔时间,先行一步。”
权御语气淡淡,“不送。”
权相濡又望向宁归晚,女孩仍垂着脑袋,不肯看他一眼。
一直到离去的脚步声听不到了,宁归晚才抬起头,拨了拨颊侧的长发,没有去看权相濡离开的方向,只仰视着权御笑问:“御叔叔怎么出来了?”
仿佛方才的一幕,从未发生。
权御静静地看着她风情又有些讨好的样子,脸色更沉冷了些。
在男人的注视下,宁归晚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她看得出来权御心情不佳,但又捉摸不透他为何生气。
气氛有些诡异。
宁归晚脊背忍不住绷起来,垂眸避开男人过于幽深的眼神,余光不经意瞥见握住自己肩膀的那只大手,女性优美柔和的身体线条,将男人的手衬得越发骨骼清晰。
“御叔叔……”宁归晚深觉两人此刻的姿态不妥,不安地动了下肩。
权御这次倒是放开了她。
往旁边走了两步,掏出烟来点上,吐了两口薄烟,又把视线落在宁归晚身上。m.χIùmЬ.CǒM
那视线仿佛化成了实质,压得宁归晚心跳都乱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宁归晚视线落在权御下巴以下,修身的黑色衬衫,将男人修长健硕的身材完美勾勒。
说完,等了一下,没得到任何回应。
宁归晚顿了顿,又说:“我回去拿下包,您等我片刻。”
权御仍没有回应。
宁归晚微笑了一下,转身回宴会厅。
走出没几步,手腕忽地被人握住,下一刻,再次跌进权御怀里。
这次,两人面对着面,宁归晚清楚地感受到男人的气息,夹带着新鲜燃烧的烟草味。
宁归晚心跳忽然加快速度,离得太近,她从权御深褐色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的脸上有惊讶,也有惊吓。
权御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夹着烟,慢条斯理对着旁边的坐地烟灰缸点烟灰,一面似随意地开腔,声音格外沉:“这么多年,你还想着他?”
这情形,像现任计较前任。
宁归晚双手撑着权御胸口,有些抗拒这样的亲近。
嘴边却是淡然的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权御低头瞅着她,以前没发现这丫头装模作样的本事这么炉火纯青。
脑海中浮现方才她在权相濡怀里的画面,权御蓦地收拢手臂,两具身体顿时严丝合缝,他忽地低头吻向宁归晚的红唇。
宁归晚吃了一惊,飞快侧过头躲避,同时出声:“御叔叔想要亲我吗?像四年前那样?”
权御的嘴唇在距离她脸颊不过毫米的位置停下来。
他的鼻尖已经触碰到宁归晚的脸,烫人的呼吸一下一下洒在她肌肤上,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宁归晚呼吸都变得困难,心里一片慌乱。
过了会儿,她才缓缓放松身体,抬起右手捏住权御的衬衫领,纯黑的料子,越显她手指剔透如玉。
红唇跟着弯起娇媚动人的弧度,“这里随时会有人来,御叔叔这是要让我再次背上放荡的骂名,受千夫所指么?”
权御听了,慢慢松开对宁归晚的禁锢。
沉默地抽了两口烟,他抬眸瞅着宁归晚娇艳欲滴的脸,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他竟轻笑出声,“我以为你早把那晚忘了。”
宁归晚手指忽地狠狠蜷缩。
怎么可能忘了。
那天她心情极差,跟好友去一家会所的地下酒吧买醉,她那时虽小,酒量却还可以,但那晚喝得实在太多,终于还是醉了。
被人从会所酒吧带走,她有意识,却无力反抗。
幸运的是那天权御也在那家会所。
许是她那晚将他当成了另一个人,有些失态,有些缠人,也许还因为权御本身也喝了些酒,两人像一堆干柴遇到了火星子,虽然没有完全烧起来,却也被点着了。
她记得每个细节,甚至是感受。
所以第二天她被媒体堵在那家会所的酒店门口,她惊慌失措,且无力反驳。
面对权相濡的质疑,她也无法解释。
仔细说起来,那些人说的不错,她确实不够自尊自爱。
不然怎么能跟自小敬重长辈纠缠在一起。
“我知道……”宁归晚目光看向一旁的窗户,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见,“那晚我们都醉了,您非故意,我也有错。”
所以时隔四年再次见到权御,她闭口不提那晚的事。
如果不是他今夜行为反常,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提及。
“您一直是我尊敬的长辈,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会一直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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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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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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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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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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