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占堂和陈臣还有商伯都同时有点皱眉,反倒是三大阴帅没啥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那边,夜游淡淡的说道:“在阴间,还能容他们撒野,就这么跑了不成?”
忽然间,自鬼门关前出现一上身裸露,红发獠牙,手拿镇妖铃,狰狞凶恶的人形夜叉,他手中的铃铛轻轻一晃,一阵清脆的铃声就飘了出来,周皇帝和王长生突然就觉得脑袋一阵恍惚,体内三魂七魄明显不稳了起来。
这是镇妖铃,阴间中只有一人能够持有,就是十大阴帅之首的鬼王。
鬼王的名字中虽然带了一个王字,但他并不是阴间之王,身份略微有点高,为十大阴帅之首,手中的铃铛能镇压万鬼,平日里只有他不会带兵镇守和巡逻阴间四方,只在酆都城中调遣各路阴帅和阴兵,但鬼王很少会出酆都。
陈臣和余占堂都微有些惊讶,实在没料到今天的事居然把鬼王给惊了出来,难怪王长生和周皇帝都跑到鬼门关前了鱼鳃,黄蜂和夜游都不太担心,原来是鬼王亲自在哪堵着呢。
在进入阴曹地府之后,陈臣当即就与阴间方面联系上了,萨满在阴间的直属关系就是十大阴帅,因为平日他们的巫师过阴请阴曹地府中人上身,没有阴帅点头那是根本办不到的,所以双方历来都有合作,陈臣就跟余占堂说过,只要你能打开鬼门让他们进到阴曹地府,王长生就绝对跑不了。
事情到了这,其实结果差不多就已经很明显了,王长生还在昏迷不醒,周皇帝就算一身本事,十八班武艺都精通,那他也就是一个人,此时阴曹地府出了四个阴帅,外加密密麻麻的阴兵,还有余占堂,陈臣和商伯在虎视眈眈。
这么说吧,就是借给他俩一人一对隐形的翅膀,那肯定也是飞不出去的了。
但谁也不知道,或者说是知道的人还在晕着的一个事是,有余占堂参与的事件一定很不顺,因为他那个庄园自从被王长生给改了,他就得一直都霉运当头了。
周皇帝叹了口气,把王长生放了下来,然后扶着他的身子,轻声说道:“兄弟,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一会我亮亮底牌,看好不好使,要是他们能放人那算咱俩命大,要是不放的话……待到日后,我给你报仇吧”
阴兵封锁四面八方,将他俩给团团的围住,余占堂和陈臣静静的看着他们,四个阴帅并排站着。
周皇帝很无奈的苦笑道:“这事没缓了,非得要分个公母是吧?”
陈臣淡淡的说道:“你觉得都兴师动众成这样了,还有的缓么?为了他这个人,萨满差点损失了甘凤年,我们从阳间追到阴曹地府,阴帅,阴兵围追堵截,你认为得是什么结果,才能算了?”
周皇帝沉吟着,也知道闹到这个地步,那肯定得有什么说法才行了,他俩断然不可能就这么走去的,他想了片刻之后看了鬼王一眼,然后拱手说道:“鬼王大人,能借一步说话么?”
陈臣当即眯着眼睛说道:“你还有什么幺蛾子?我劝你还是放下这份心思吧,我知道你可能想着要买通几位阴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不管你出什么代价我们都会双倍给你还回去,你信不信,萨满加上密宗能许诺出来的东西,只会比你强,不会比你差”
周皇帝鄙夷的说道:“你真是太拿你们萨满当回事了,我实话告诉你,在我这里你们什么都不是,也压根都不够看的,这也就是在阴曹地府里,如果是阳间的话,我鸟都不一定鸟你,没办法,现在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认了。”
周皇帝说完,压根不管陈臣是啥反应,径直朝着鬼王走去,然后低声说道:“借一步,行么?”
鬼王皱了皱眉,迟疑着说了声好,于是两人走到一旁,余占堂低声跟陈臣说道:“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陈臣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我之前已经打好招呼了……”
那边,周皇帝和鬼王正在低声交谈着,初时对方没有啥反应,他俩谈了一会后鬼王的表情就变成了惊疑,然后是不可置信,并且眉头也深深的拧了起来,明显是谈的过程挺微妙的。
这么一来,陈臣和余占堂都搞得心里有点不太托底了,因为世上的事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什么是一定和绝对的。
半晌过后,鬼王似乎是点头“嗯”了一声,周皇帝则看着王长生叹了口气,那种无奈一下子就把结果给彰显了出来,陈臣和余占堂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鬼王走过来,看着地上的人,然后指着周皇帝说道:“他可以走,我们不难为他,但地上这个人……你们要的东西可以从他身上取走,不过我希望最好不要他的性命”
陈臣眯了眯眼睛,说道:“如果废他一身修为呢?”
周皇帝的脸顿时就阴了,他咬牙说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女人是不是太狠了点?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拿走就是了,但人你确定不打算放?”
陈臣说道:“我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的,要将一切危险的苗头全都扼杀在摇篮里,就你觉得我们和王长生搞到这个地步,以后再见面还会握个手说声你好?扼杀了这个潜在的危险,对我来说是必须的”
余占堂也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需要什么代价,我密宗可以加一笔。”
其实,陈臣和余占堂的智商和头脑无疑都是相当够用的,他们已经从和王长生的两次交手中看出对方深藏的潜力,你再给他一段时间,等着王长生成长起来的话,这人绝对是个心腹大患,倒不如趁此机会就把他给废掉,也算是不给自己留个尾巴。
所以,从他们的角度来讲,这么做是没错的,人不狠江山不稳。
但在周皇帝的角度来看,他刚才亮出底牌和鬼王所交涉的就是轮回符经他们拿走,王长生他得要毫发无损的带走。
鬼王看了另外几个阴帅一眼,鱼鳃和夜游还有黄蜂都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这人最好不能放了,答应陈臣给出的结果,至少也得要废了他才行。
周皇帝顿时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的问题暂且不说,难道你们就品不出来,这人背后的师门或者势力不见得会很一般吧?真要是把事给做绝了,你们不怕人家来要个说法?”
余占堂笑了:“谁背后没有师门啊,他有,我们也一样”
陈臣点了点头,说道:“这种打架打不过就叫家长来的小孩子举动,亏你也说得出口”
鬼王仰着脑袋,皱眉说道:“你可以完好无损的走出阴曹地府,然后将他活着一条命给带出去,已经是我给你最大的面子了,不要奢求过多和得寸进尺了,还有……你的威胁,对我门来说并不管用,我压根不想知道他背后的师门是谁,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这里是阴间,你觉得他后面的人要是可以的话,事后大可以找过来,至于威胁这种话,还是省省吧”wWW.ΧìǔΜЬ.CǒΜ
周皇帝默然的长叹了一声,看着王长生心说,哥们我真是尽力了,一切看你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但是,于此同时,从众人的后方,忽然幽幽的传来了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不好意思,有件事我需要澄清一下……”
“我们从来不威胁人,一切只看实力说话,还有就是……打架打不过,找家长也很正常,你行,你们也可以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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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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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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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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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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