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木白在车上接了几个电话,处理了些公事后,就看着靠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王长生,向前探着身子,问道:“王先生不管如何,这次的事要谢谢你了,如果工程被耽误公司会有不小的损失,所以按照规矩,回去后我会让财务给您结算这一次的车马费。”
王长生也不推辞,点头说了声谢谢,价钱什么的也没问,他觉得的是你高兴就好了。
“王先生是哪里人?”
“长安人”
长安是古都,曾有十三朝在此建都,底蕴丰厚,这座城市充满了浓浓的厚重的历史人文气息,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此地人杰地灵,因为这片土地上最出帝王。
徐木白兴趣大起的说道:“长安?我很喜欢的地方,去了几次都流连忘返,公司也正在打算那边筹备分公司已经提上了日程,大概年后就会成立了,我喜欢吃那里的泡馍和油泼面。”
“我也会做”
“真的?”
王长生说道:“我十二岁之后,基本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我……家里的人都比较懒,懒到吃饭这种事都得落在我这孩子身上了”
徐木白抿嘴笑了:“这倒是没想到,我以为你也很懒的”
王长生看向他露出了询问的神色,那意思是你从哪里感觉到我懒的,徐木白说道:“我看你好像连话都懒得说一样”
徐木白后面还有句话没有说,比如你懒得和我说,在她二十几岁的人生经历中,见惯了最多的就是身边的男人总会想方设法的和她套着近乎,有事没事都能找个话题出来,王长生这就比较例外了,很明显这是一个你不主动和他开口,他就绝对不会多浪费一点唾沫的人。
最开始,徐木白以为这人是特立独行,可是十来天都过去了,王长生依旧如此,她就觉得这人真的是懒得和她说话,而不是在欲擒故纵什么的。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罢了。”
徐木白:“……”
在昆仑观里,几位师兄都是闷葫芦那种类型的,除了二师兄的话多了一点,绝大部分的时候他们师兄弟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谈,都是各干各的,要么是拿着本经书或者道藏一看就是大半天,要么就是在玉虚峰上习练道术,两三个人坐在一起唠嗑的状态,几乎都是没有的。
所以这也造就了王长生沉闷的性子,除非是太过感兴趣的事或者东西,否则他多数都是抿着嘴唇不吭声的。
两台车连续赶路,将近傍晚时分,从岭南的一条高速口上下来,此时已经到了晚高峰时段,再开到徐行村的话恐怕得要很晚了,徐木白就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一个饭店,打算吃完饭之后再散了。
一行人来到一家粤菜馆里,徐木白的口味比较清淡,主要以青菜为主,助理点菜的时候就未免往她的口味上偏了下,徐木白听见后,主动跟助理说道:“再要个烧腊和白切鸡。”
助理顿时一愣,这两样都稍微有点油,据她所知自己的老板以前可是从来都不会碰的,但助理反应的很快看了眼王长生后,就又下了两道菜。
吃饭的时候,徐木白第一次主动给王长生介绍了下自己身边的班底,助理叫静雯平时负责她的一切生活事物,已经跟她有五六年的时间了,秘书叫马媛某大学中文系毕业,这得算是徐木白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了,除此以外就是那个负责她日常安保的保镖头子了,名叫阎朝,至于这人徐木白只说了个名字就没再往后介绍了,阎朝和王长生的风格几乎非常类似,那就是如果不是有人正对着他说话,阎朝也绝对不会多吭声一个字。
老板领着员工吃饭,在加上一个懒得说话的王长生,这顿晚饭理所当然就吃的比较沉闷了。
于此同时,岭南火车站,这个时间段也是火车进站的高峰期,出站口里人头涌动,大批从全国各地来到岭南的人鱼贯而出。
人群里,有个穿着民族服饰的男子,背着个简单粗糙的蛇皮包,他一走出火车站感受着冬季里还有点闷热的气息,就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九阳师弟啊,你到底死在了哪里呢?”
巫门一位长老的孙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在异乡而悄无声息了,为此有人专程赶到了岭南来调查九阳的死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么,这是毋庸置疑的。Χiυmъ.cοΜ
重回岭南之后,徐木白的工作和生活又开始恢复了正轨,依旧是早晚都处于连着转的忙碌中,不过身体却在持续恢复着,要不了半个月估计就能满血复活了。
王长生照旧,还是徐木白身后的那道影子,不怎么说话也不关心任何的闲事,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挺过两个月,然后和王长蓉一同回家。
十年未归,他也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只是师傅曾经告诫过他,这一辈子亲缘都很浅,命中犯了三缺,注定和家人是要远离天各一方难常聚的,不然他可能早就从岭南归乡了。
时间转眼到了十二月底,距离年关还有一个月左右。
年底的时候,徐木白更忙了,这个时间段是公司里年终总结的时期,也是商场里各种聚会的时候,徐木白的上班时间提了一个小时,下班则是到了晚上七点,甚至有时要出席什么活动,还得要更晚。
这天临近晚间的时候,徐木白很难得脱下了那身标志性的办公室OL套装,然后换上了一袭黑色的晚礼服,向来不施粉黛的她还化上了淡妆,脖子上佩戴着串能闪瞎人眼的项链,耳朵上点缀着价值不菲的耳坠。
徐木白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王长生就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沁香扑鼻而来,他抬起脑袋一扭头就看见了徐木白从办公室旁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然后他就愣住了。
当你看惯了一个人同样的一种装束后,对方冷不丁换了一身,那无疑是相当吸睛的。
更何况,徐木白的自身条件确实不错,各种本钱都很丰厚,要啥有啥。
“很难得看见你居然也有发呆的时候”徐木白抿嘴笑道。
王长生更加难得的点头说道:“看起来不错……”
徐木白莞尔一笑。
今天晚上,徐木白要代表公司参加一场聚会,这个聚会堪称是国内商界的春晚,规模和实力不够的想进也进不来,能来的都是大佬级别的。
徐木白收拾完,然后忽然扭头看向王长生,想了想说道:“我们要去的酒店旁边有一间商场,你是否需要换一件衣裳?”
王长生常年穿的就是一身长袍,两套换着穿,除非尺码不合适,不然一穿就是多年,身上的长袍已经穿了两年,所以看着有点旧,有些地方都洗的发白了。
对于穿什么衣服,王长生向来都没有什么追求,只是觉得合身舒服就行了,至于样式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
王长生轻声道:“如果不合适,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徐木白也没强求,摇头说道:“那到不用,这个场合没有特定的规矩一定要穿什么”
埃尔法和奥迪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此时的酒店门前已经停了不少的车子,放眼望去价值七位数以上的车子,几乎一抓一大把。
王长生跟在徐木白的身后前往酒店,乘坐电梯往顶层的宴会厅去,他们到达上面的时候厅中已经有不少的人了。
这种很有局限性的聚会,说白了就是给某一阶层的人创造出个维系交情的机会,毕竟平时大家都很忙,满世界的跑,想要坐下来喝点酒谈谈心什么的很不容易。
徐木白走到宴会厅门前,回头跟助理和秘书说了声让他们留在外面等着,但是到王长生和阎朝的时候她就顿了下,来参加的人当然不可能带着大把的手下进去了,不然多大的地方都不够用。
“王先生和我进去,朝哥你领人去休息区等我”徐木白稍微停顿了下说道。
阎朝没什么表示,他旁边的三位保镖明显明显面色有点不顺,自从王长生忽然跟到徐木白的身边后,他们就感觉自己的存在感被往下拉了不少,曾经寸步不离的待遇,已经被王长生给取代了。
王长生和徐木白进去后,一个保镖低声说道:“朝哥,这算什么事?我们现在成摆设了?”
阎朝淡淡的问道:“不要废话,好好做事,跟你们无关的不要去管,工钱又不会少你们一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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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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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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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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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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