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满街都在传,从哪里查起?总不能将全大街的人全都杀了。这可不成。
卫公公十分的头疼。
“皇上,这……怕是不好查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不好查也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宇文恒厉声喝道。
“……是。”卫公公硬着头皮回道。
谣言的事情虽然令宇文恒心情十分的坏,但好在有个好消息传来,城外彦无辞的大军,被宇文熠的兵马打败了,退回到五十里之后去了。
……
阴山是赵国和北蒙的交界处,南部是赵国,北部是北蒙。阴山北部腹地的一处小山村里,住着不少姓蒙的人家。
山民们主要以打猎和养牛羊为生,种少量的庄稼。
一处山脚下,住着单独的一户人家。
这家的房屋较多,但家里人少,只有老两口和一个未成婚的二十来岁的儿子,嫁人多年的大女儿,因为嫁得远,一年只回一两次娘家。
但这个夏天的早上,不是年节,竟十分的热闹,不为别的,是女儿回娘家了,还带来了几个远方的客人。
客人们十分的阔绰,赏下的玉坠儿,能值三百个银币。足够他们一家子吃上好几年了。
蒙老汉十分的热情,拉着仁义大碗喝酒,贺兰和蒙家大娘蒙家女儿聊得十分的热闹。
宇文熠和蒙老汉闲聊了几句后,走到外面院子中赏风景。
其实,他是来等云舒和顾铭的。Χiυmъ.cοΜ
两人提着酒壶,抱着装有酱肉的牛皮袋,边走边说着。
看到篱笆院门口的宇文熠,顾铭停了脚步,朝他点了点头,“熠王。”
“这里是北蒙,就不要这么称呼了,叫我蓝公子吧。这是我母亲的姓。”宇文熠微微一笑,“进来说话吧。”
顾铭走进院里,朝宇文熠深深一鞠躬,“刚才在路上时,阿妮将一些事情都跟我说了,多谢你照顾她,多谢你,安葬了那两家的人。”
宇文熠伸手一扶,“快别这么客气,我要娶阿妮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铭看一眼云舒,对宇文熠道,“今天遇到了你们,我想跟你们走。彦无辞,宇文恒都是我们家的仇人,不亲眼看到他们死,我会死不瞑目!”
宇文熠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好,我正好缺一个得力的部下!”
顾铭进了屋,对蒙老汉说明,自已想离开家,去干一番大事的决定,蒙老汉没有多想,欣慰地抱了下儿子,“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该走四方多多见识,跟着这位贵人好好干吧。”
“多谢父亲成全。”顾铭感激地朝蒙老汉跪拜下来,他不是他的儿子,但半年多的相处,让前世从小失了父亲的他,头一回感受到了父子亲情。
蒙老汉扶起他,“去吧去吧,我还没有老,不必挂念。”
顾铭又对蒙大娘拜别,对大姐蒙丽叮嘱一番,跟着云舒和宇文熠,离开了这里。
爬到山坡上时,顾铭回望着山脚下,那住了半年多时间的北蒙山民之家,他对云舒和宇文熠说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两国从此不要开战?”
云舒看着他,心中一时感慨不已。
顾铭本是土生土长的赵国子弟,一朝丧命,竟重生成了北蒙的平民之子,是那北蒙青年的死,成全了顾铭的生。
而她云舒,前世和今生,都是北蒙皇族女,却是在赵国长大的。
是吃着赵国的米喝着赵国的水长大的,将来她回了北蒙皇族,她做不到冷情冷血地对待赵国子民。
顾铭刚才说那一番话,他也是如此想的吧。
两国开战,是上位者的权利游戏,可这游戏的胜败,是建立在普通子民的鲜血和白骨之上的。
只有让上位者停止权利之争,普通子民们才能平安生活。
宇文熠看着他,“可以。我若登基为皇,不会主动对北蒙开战。”
云舒也说道,“顾铭,如今的北蒙年年征战,都是因为彦无辞想扩大手头权利,他若死了,北蒙朝庭也不会随意对赵国开战。”
宇文熠看向南方,眸光微微一沉,伸手指着南方,“你们看云州方向,狼烟腾起来了。”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顾铭眯着眼,“又开战了?”
贺兰皱着眉尖,说道,“王爷不在云州,天真他们三人,能应付得了吗?”
仁义也担心着,“宇文恒在云州府,若是云州城出事,王爷的责任最大。”
“没有开战,你们想多了。”云舒笑起来,“是吧,宇文熠?”
“狼烟说,粮仓方向告急!”宇文熠勾了下唇角,“这狼烟,是阿妮安排的?你让人把我的粮仓烧了?”
云舒狡黠一笑,“北方开春开得晚,夏粮收割还要等十天左右,粮仓的粮食都是去年的,要是烧了,不是得饿十天的肚子?当然不会烧了,我使了个计。”
贺兰眨着眼,“姑娘逃出彦无辞的关押后,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怎么安排人假烧粮仓?”
“我遇到你们之前,和天山联系上了,她听着我的安排。他奉彦无辞之令前往云州烧王爷的粮仓,我就将计就计着,叫他烧了。其实,天真几人早就搬空了,烧的只是空壳而已。”云舒看着烟火腾起的方向,笑了笑,“粮仓一烧,彦无辞会中计,宇文恒会跳脚,云州知府会被砍头。”
“那个云州知府早该死了!若不是他伙同管平南搞鬼,我的那一千多个部下,怎会活活冻死?”顾铭袖中拳头紧握,脸色阴沉。
云舒看着他,“管平南这会儿,已是个半活不活的人了,和他狼狈为奸的殷燕也已经死了,顾铭,我已经给你报仇了。”
顾铭点了点头。
忽然提到天山,贺兰的脸色也马上变了。
云舒看到她,握了握她的手,“贺兰,有些事情,你再当面问他吧。”
天山伤了贺兰的心,两人不当面说清,那缘分就会散了。
贺兰抿了抿唇,“好。”
云舒看了眼狼烟,却没有往南走,反而走向北方,笑着道,“我往北走,你们去不去?”
贺兰是她的侍女,从不反对她的意见,“我跟着姑娘。”
顾铭也不反对,走到云舒的身后。
仁义看了眼宇文熠。
宇文熠浅浅一笑,“阿妮还有什么安排?”
“去会会北蒙金城王,他要杀彦无辞,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云舒冷笑,“彦无辞此时,快成丧家之犬了,我要去趁火打劫!”
……
彦无辞的粮仓被云舒放的一把火,给烧了个赶紧,不仅如此,他的战马还被云舒投了巴豆。
当然,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一人所为,有天山的的助攻,比如放巴豆,比如在粮仓附近放有不少硝石。
一边烧,一边爆炸,无人敢救火,粮仓当然烧得快烧得光了。
彦无辞气得吐了血,正烦乱无比时,有部下来报,“狼主,云州城方向起了烟火,是城郊西面方向。”
西面方向,是宇文熠的粮仓所在地。
他赫然一惊,“查,几个粮仓起火?”烧掉一个,对宇文熠起不了威胁。
“狼主,四个,咱们的探子刚刚回来报了消息。宇文熠正在发火呢,哦,还有,云州知府被砍了头。”
彦无辞眯了下眼,“他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砍了就砍了,不过,他为什么会被砍头?”
“城中在传言,是宇文恒暗中指派云州知府烧的粮仓,宇文恒大约怕人们非议他,才杀了云州知府吧?”
“呵呵,他们赵国内部终于乱起来了,宇文恒和宇文熠打起来,那才叫热闹。”彦无辞冷笑。
他正高兴,又一个部下惊惶来报,“狼主,不好了,出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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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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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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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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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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