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听听,你听听,这丫头都要被你宠的没形了。”
苏克明听了萧燕的话,并未责怪苏倾楣,反而大笑出声,笑声爽朗又愉悦,颇为自豪道:“我的媚儿,就是与众不同。”
……
福寿院屋内,欢声笑语,就是在院中,都能听得到。
桂嬷嬷看了眼身前停下脚步的苏梁浅,面露担忧,既心疼又气愤,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小姐。”
她低低的唤了声,还没说话,苏梁浅已经再次迈开了脚步,朝正屋走去。
“大小姐的确与众不同,京中的夫人说起,皆是赞不绝口,等将来及笄了,上门求亲的,非把苏府的门槛都踏破了不可,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少年郎,能娶到这样漂亮聪慧又善良贤惠的姑娘了!”
屋子里,苏母坐在正中的位置,刚回来的苏克明坐在她的左手边,他的身侧,苏倾楣就近坐着,父女两有七分相似的脸上,都是笑意。
和自己去云州的时候比起来,苏克明稍稍胖了些,不过他年轻时偏瘦,现在这样看着刚刚好,苏克明是出了名的长得好,保养的也好,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成熟儒雅,再加上家庭事业顺风顺水,满面红光,意气风发的。
此刻的苏倾楣,一改在外人面前如活菩萨般高高在上的清冷端庄,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苏克明对她也是慈父的宠爱。
苏府的几个女儿,苏倾楣最得宠,不单单萧燕将她们几个视为苏倾楣的踏脚石,苏克明也是一样,当然,这也正常,就苏倾楣的这番姿态,苏家的其他女儿,都做不出来。
除了苏倾楣,苏家的其他几个女儿也来了,包括苏涵月,也不知是徐嬷嬷手下留情还是她恢复的好,她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还有府里的姨娘,也都到了,萧燕和刚回来的苏泽恺都在。
苏家有六个姨娘,萧燕以前是大姨娘,她被扶正后,大姨娘的位置便空置了,四姨娘几年前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六姨娘进苏家的门已经满一年了,六姨娘样貌并不出众,出身也不高,是个农女,皮肤有些黑,字也不识几个,但入府后,却独得苏克明宠爱,但是很快,她就要倒大霉了。
萧燕领着几个姨娘,苏泽恺和其他几个小姐,分坐在两侧。
苏母的右手边,还坐着个人,和苏母年纪差不多,头发盘着,刚刚附和苏克明,夸赞苏倾楣的话,正是出自她的口。
这个人,苏梁浅也认识,是云水间一个极负盛名的绣娘,大家称呼她为柔娘,和苏母是同乡,是个极好的人。
见到柔娘,苏梁浅已经大概猜到了苏母将自己叫来的意图,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中也有几分了然。
云水间是京城最出名的一家绣坊,里面的不少绣娘,都是从宫中出来的,绣艺精湛,还有针对特殊需求的独家定制,当然,其最出众的还是设计。
云水间的衣裳,都极美,每次出新款,必会在京中贵族少女圈中掀起一阵热潮,所以,不少女子都以能穿云水间的衣裳为荣。
除了衣服,云水间同时还是一家胭脂首饰铺,总之,女子喜欢的东西,都能在里面找的到。
基于此,云水间的东西,也是出了名的贵,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云水间的这种绣娘,接触的也都是京中的勋贵夫人小姐,消息也是灵通,不然,随随便便一个同乡,苏母可不会让她在自己身边坐着。
苏梁浅并不怎么爱打扮,她在京中待的时间也不长,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夜傅铭。
夜傅铭野心勃勃,那个位置,是要银钱支撑的,云水间日进斗金,比妓院赌坊还赚钱,夜傅铭当时就相中了云水间,想要让其为他所用,但始终没查到幕后老板。
屋子里的谈天说笑声,戛然而止。
她们看着苏梁浅,或真诚或敷衍的笑,也在脸上消失,苏涵月更是拿眼瞪她,表情愤慨,极度不爽。
苏梁浅无视众人的异样,走向苏母还有苏克明,服了服身,“见过祖母,父亲,夫人。”
萧燕见苏梁浅当着外人的面,还是称呼自己夫人,脸色微沉,苏母她是不指望了,遂看向苏克明,苏克明正打量着苏梁浅,根本就没看她,也不知是没注意,还是和苏母一样刻意忽略了,并没有替她说话。
“这位是——”柔娘指着苏梁浅,面色困惑。
苏倾楣反应过来,起身对着苏梁浅服了服身,恭敬道:“大姐姐。”礼数周到。
苏母这才解释,“我的大孙女,她一直都在云州长大,才回来不久,这次麻烦你特意过来,就是想让你给量量尺寸,看看能不能赶制两身新衣裳出来,还有明年的春衣,就做六套吧,图个彩头,听说你和制首饰的张师傅相熟,让她给我大孙女打两套头面出来。”
苏母和柔娘说完,又看向苏梁浅解释道:“这是柔姨,是云水间最出色的绣娘,云水间是京城最贵的制衣铺,一身春衣都要好几百两银子呢,这些,你几个妹妹都没有。”
苏母这话,本意是想向苏梁浅强调对她的重视,为接下来说的事做铺垫,在落在不知情的外人耳里,就有些小家子气了,当然,也给她拉了不少仇恨,屋子里的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都燃上火了,尤其是苏涵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谢谢祖母。”苏梁浅也不客气。
这些,都是她该得的,她母亲那么丰厚的嫁妆,铺面的收入就不止万两,这些年,全进了萧燕的腰包,苏家的府库,她得早点要回来。
而且,她的这些妹妹们,衣服早裁好了,再过几日都送上门了,若非王家老夫人突然要见她,她还不知道能不能穿上新衣呢。
“麻烦柔姨了。”
苏梁浅又向柔娘服了服身,她的举止端庄,声音浅浅柔柔的,抬头时,见柔娘看她,腼腆的笑了笑,将一个初进京城的姑娘的内向,害羞,还有胆怯发挥的淋漓尽致,就像只纯良的小白兔,特别招人疼,让柔娘少了几分因苏母的话产生的不满。
柔娘看着苏梁浅的眼神藏着慈爱,“这孩子,真招人稀罕,我亲自给她量尺寸。”
云水间有专门上门量尺寸的师傅,像柔娘这样级别的绣娘亲自测量,这也算是殊荣。
柔娘说着,起身从衣服拿出卷尺,很快给苏梁浅量好尺寸,她一一记下,随后看着苏母道:“我会让和我相熟的几个师傅赶工,让苏大小姐在年前能穿上我们云水间的新衣裳,老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xǐυmь.℃òm
这一声苏大小姐,让苏倾楣的脸色,也不由的变了变。
有柔娘在,苏母很多话都不好说,她主动离开,苏母自是不会挽留,让人送她离开。
苏梁浅目送着柔娘离开,勾了勾嘴角。
好戏,要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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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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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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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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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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