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向往,是因为稀罕!
平凡人的生活远没有如此精致,他们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着,坐下来享受片刻这精致的生活,他们需要多流几天的汗水搬砖,这让他们会很心痛。
“你真的在这间咖啡店工作过吗?”刘澜的目光在咖啡馆上下扫视了一下,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他很难将镭斯公司人事部的文员,跟一个咖啡馆的服务员联系到一起。
这个跨度实在是太大了!
“是的!”何雪忆看了看他迷惑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当初出来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去咖啡店上班?”刘澜十分好奇。
“刘工,我不像你,怀里有一张本科文凭,就像唐僧手里有一张通关文牒一样,到哪里路都走得通,我没有文凭,在工厂里上班,只能做流水线普工,因为在咖啡馆上班,不用倒白晚班,这样的话,我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自考!”何雪忆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说完,她低着头,眼睛盯着杯中的咖啡,空调房里,那咖啡还冒着细细的热气。
往事随着那氤氲而起的咖啡,在她的记忆深处,缓缓而起。
四年前,也是在七月,她的父亲从大坝上坠江而死,连一个完整的身子都没有找到,黑心的包工头连夜跑路了,她曾经哭过很久。
八月份,她拿到了期待已久的一所北方著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个孤儿上大学,谈何容易啊?
她没有去读大学,而是咬了咬牙,带着那份大学录取通知书,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她开始了自己人生中充满了未知的打工生活,开始了为活下去而奋斗,而在这之前,她是为了考上一所好大学而奋斗。
仅仅一个夏天,他孔武有力的父亲没有了,一切都改变了。
连理想都改变了。
初来深圳,她在很多工业区里边的大厂小厂门口徘徊过,那边的工厂无一例外的都需要一天上十二个小时,而且是白晚班两班倒。
这当然不是她想要的工作,她那时的心中,有一个不死的念头,不但要工作,而且要在四年内拿下本科自考文凭,以弥补自己没有上大学的遗憾。
是“Waiting咖啡馆”最后收留了身心疲惫的她。
她不懂粤语,咖啡馆的店长被她感动了,破格录取了她,给了她漂泊岁月一个停留的港湾,那港湾了充满了温暖,有着家的温度。
一想到往事,她就缓缓地转过身子,深情地看了一眼咖啡店的店长,她正在忙碌着。
“刘工,四年前,我来深圳找工作,找一份普工的工作不难,可是想要找到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真难!正当我身无分文,想要到流水线做普工的时候,是这家咖啡店破例收留了我。”何雪忆抿了一口咖啡,内心波澜起伏,可是表情却很平静。
“何雪忆,你容貌好,气质优雅,来这里上班,真是委屈你了,怎么能说是她们破例录取你了呢?”刘澜有点疑惑不解。
“我刚出来打工,什么都不懂,来这家店喝咖啡的,大部分是潮州老板和香港客人,我不会粤语,根本就满足不了店里对工作岗位的要求。四年前我如果没有应聘上这家店的工作,我很快就会成为一名忙碌在流水线的普工,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也就不会有时间去学习功课,参加自学考试。”何雪忆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充满着感激。
“是啊!恭喜你终于拿到了本科文凭!”刘澜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在深圳会经过了如此坎坷的道路,他的脸上荡漾着微微的笑容,为她感到骄傲。
一边上班,一边自考拿到了本科文凭,真不容易!
大学入门难,毕业是很容易的,自考的难度远比在大学读书要大,是真才实学。
“来深圳打工,我得到了太多,我要感谢这家咖啡馆,是这家店给了我停靠的港湾,我也要感谢你,在英语上面给了我很多指点和帮助。”何雪忆说完,又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
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你谁也不要感谢,真正要感谢的是你自己,没有你的坚持和努力,一切都是空谈。”刘澜静静地注视着她,轻声说道。
一提到文凭,何雪忆眼睛里的两行泪水又刷刷地流了下来了,她忽然又想起了自己远在天堂的父母亲,要是他们还在,一定会支持她去上自己心中的那所理想的大学,他们绝对不会让她辛苦到一边打工一边去考自考的。
刘澜掏出纸巾,帮她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泪珠,然后伸出温暖的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地说道:“我知道你不容易!四年时间,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能够完成大专自考和专升本考试,真不容易!”
何雪忆听他这么一说,整个身子就一下子变得毫无力量,头不听使唤地一耷拉,就靠在了刘澜坚实而宽阔的肩膀之上。
也就在那一瞬间,刘澜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电流流过左心室,流过脑海,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侧转过身子,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披覆在自己肩头的她的乌黑秀发。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放肆而又情不自禁地抚摸一个异性的头发。
咖啡馆的上空,此时正在低低地回荡着Marx那富有磁性的歌声:
Whereveryoudo
Whateveryoudo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他不想说话,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她是一个好姑娘,认识她真好!
窗外,黄昏的太阳将她无比眷恋的最后一瞥,深情地投向了城市繁华的街道,从不远处的莲花山或者笔架山上,偶尔会传来布谷鸟辽阔而清亮的声音,那是故乡的声音,是家人的私语。
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刘澜一把就紧紧地握住了何雪忆细嫩的手,死死地一直都没有放开,那只手不断地颤抖着,却没有抽走的意思。
他觉得握手可以给对方以力量,自然,那双被自己紧紧握住的手,也让他联想到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让他内心充满着巨大的快乐,他怎么舍得放手呢?xǐυmь.℃òm
那握的根本就不是手,而是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喝完咖啡,他们二人是手牵着手,从咖啡馆走了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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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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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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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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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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