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典看着她。
“第一次,辛早早一个人去医院打掉你的孩子。”宋知之直言。
“你知道?”
“不是她告诉我的,辛早早有什么从来不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曾经遭遇了那么多,所以从不把自己的痛苦说出来。我是在医院碰巧遇到,看到她拿着流产检查单。”宋知之说。
慕辞典抿唇,没有说话。
“你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到底有多心寒,才会舍得打掉自己肚子里面的宝宝吗?”宋知之问他。
他喉咙波动。
“而她这次,选择了留下来。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宋知之扬眉。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想。”慕辞典直直的看着宋知之,或许他内心也藏着极大的隐忍,“宋知之,我们尝试过。”
宋知之看着他,也是有些诧异,慕辞典会主动和她说这些。
她以为她只会是“自言自语”。
“我尝试了,我也以为我们可能会有未来,我也以为只要我对她好,只要我对她好,把曾经的那些不好都加倍偿还,她就会感动,她或许就会和我重新开始。”慕辞典说,压抑着的情绪,喉咙在不停的起伏,“结果不会,结果我不管做什么,我都感动不了她,她心里永远都有一道无法磨灭的伤口,我帮她愈合不了,甚至于,我靠近,伤口会重新裂口。与其让她如此痛苦的接受我的存在,倒不如,让她选择她觉得好的生活方式。”
“这就是你对辛早早的理解?”宋知之扬眉。
慕辞典说,“我和辛早早中间隔了太多太多,我放弃了。”
“原来男人放弃一段感情真的这么简单。”宋知之冷笑了一下。
“我只是为了放过她。”慕辞典说,缓缓低声道,“也为了放过我自己。”
说完。
慕辞典转身离开。
宋知之看着他的背影。
她说,“你们之间,从有了那个孩子开始,谁都放不过谁!”
不。
他会选择着放下。
慕辞典走进电梯。
他会选择放下……
选择放下的。
到达他的楼层,他的脚步却停在了辛早早的房门口。
他就这么看着她的房门,看着紧闭的房门。
房门在这一刻却突然打开。
辛早早往外走的脚步突然顿了顿。
慕辞典那一刻也顿住了。
辛早早眉头微皱,“找我有事儿?”
“没有。”慕辞典转身欲走。
“柳茜的手,我无意的。”辛早早解释。
慕辞典看着她。
她真以为,他会为了柳茜来找她算账?
“不过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给你说一声。”
“你说。”
“柳茜似乎很在意我们的过去,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我不想因为给我产生什么负担。”辛早早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懂。”慕辞典回答。
辛早早抿唇,按耐住脾气,“我的意思是,你给柳茜做好思想工作,我不想浪费时间来应酬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慕辞典点头。
辛早早说,“没什么事情请让一下。”
“要走了吗?”慕辞典问她。
“嗯。”辛早早点头。
似乎她每次做什么,慕辞典都知道。
她刚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很困但就是不想睡。
与其这么失眠,倒不如回去了。
她给路小狼发了一个信息。
路小狼自然不在乎这些,让她随意就好。
她也不是不想参加完路小狼的婚礼,她只是挺着大肚子很多不方便,反而会给大家惹麻烦,所以就打算离开了。
“不会冷吗?”慕辞典看着她手上拿着的那件不厚的大衣。
辛早早就这么看着他。
这句话他似乎问了她很多次了。
她说,“我不冷。”
“既然一个人可以生活得很好,就学会好好照顾自己。”慕辞典一字一顿。
“不需要你提醒。”
辛早早转身直接走了。
慕辞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着在他眼前,越走越远。
他嘴角轻抿。
学不会,才好……
……
殷勤的婚礼,在热热闹闹中,结束。
晚宴结束。
殷勤和路小狼以及殷彬、覃可芹送走了客人之后,才一起坐在小车上回去。
覃可芹拉着小狼的手,“今儿个累不累?”
“还好。”
“你怀孕了,还是要多照顾自己。”
“我知道的阿姨。”
“还叫阿姨!”殷勤很不开心。
好不容易结婚了,她还叫阿姨。
他一直以来听着“阿姨”两个字差点没有原地爆炸。
路小狼抿了抿唇,那一刻似乎还是有点开不了口。
殷勤那一刻冲着他妈大声说道,“妈,你还不快点拿改口红包。”
“啪!”覃可芹一巴掌打在殷勤的脑门上。
殷勤觉得自己这么大没被打傻也是惊奇。
“妈……”你打我做什么,这是仪式啊。
“那倒不是。”路小狼接嘴,“我只是单纯不想殷勤心里舒坦而已。”琇書網
“……”路小狼你要不要这么狠。
覃可芹在旁边大笑不已。
殷勤翻白眼。
他特么的真不是亲生的。
轿车到达殷家别墅。
别墅中还装饰着结婚的气氛。
殷勤特意亲自装扮了他们的婚房,上次欠小狼的这次要加倍还给她。
他拉着路小狼的手,非常兴奋的带着他上楼。
今晚他的洞房花烛夜,虽然不能那啥那啥,但可以那啥那啥的,总之一想起来就甜滋滋的。
他兴奋的打开婚房,本想给路小狼一个惊喜。
一打开房门那一刻,直接傻眼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路小狼的师父和二师兄坐在他的新房中,此刻二师兄还在把他辛苦弄上去的装饰一个一个撤掉。
他眼睛都瞪直了。
“师父。”路小狼倒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连忙走向了她师父。
“嗯。”师父微点头,还是那般端着架子,他说,“你们家的佣人说让我们随便挑选房间,为师觉得这件不错,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装饰有些碍眼,我让老二把他们都给撤掉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路小狼连忙摇头。
师父看向殷勤。
殷勤站得笔直,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连忙说道,“不介意。”
心里却想着,那个不要命的狗崽子佣人居然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要他知道了一定斩了他的狗头!
“不早了,为师要休息了,你们也都退下吧。”
“好。”
“殷勤。”师父突然又发话了。
“是,师父。”殷勤乖巧无比。
“为师很久没洗澡了,今晚就由你帮为师搓背吧。”
“……”殷勤求助的看着路小狼。
不要啊。
他现在还能够想起,当初被二师兄揉肿的后背。
“不愿意就算了,小狼……”
“我愿意!”殷勤连忙说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我愿意,我愿意得很!”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新郎服了。
路小狼忍住笑。
“那师父,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师父摆手。
殷勤一边脱衣服一边对着师父说道,“我去给师父放水。”
“老二去放水,你帮我脱衣。”
“哦。”殷勤去给师父脱衣服。
师父说,“殷勤,为师的衣服有些脏了,一会儿记得给为师洗干净。”
“放心,我会安排的。”殷勤点头。
“我说的是,你帮为师洗干净,顺便你二师兄的一起洗了。”
“……”殷勤怔怔的看着他。
“要是不愿意,我就让小狼……”
“我愿意!”殷勤崩溃的大声道,“我做,我什么都做!”
师父那一刻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给为师搓澡去。”
说着,就去了浴室。
殷勤看着他的背影,脸部都在扭曲!
这老和尚,不是来找他报仇的他都不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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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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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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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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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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