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盯着独孤影忽然小声说道:“木头,跑?”木无双立刻点点头:“跑!给他俩治伤比给他俩收尸麻烦得多!”说完两人同时转身,李彧牵过梅映红的马,率先跃身骑到马背上。木无双也跳上马背坐在李彧身后,李彧立刻用剑鞘狠狠拍了一下马肚子。红鬃马长嘶一声,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独孤影看着木无双的背影愣了半晌,猛地想起妻子还生死未卜,急忙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梅映红身边。梅映红被木无双伤了心口,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气息更是似有似无。独孤影小声喊了一句:“娘子?”梅映红才微微嗯了一声,独孤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神情复杂地盯着大路尽头默念道:“这两个家伙……你们给我等着!”
独孤影把妻子慢慢抱到一边,放到大树底下后,自己强忍丹田剧痛盘腿坐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疗伤药给梅映红和自己服下。然后独孤影忍着药力发作的麻痒,开始运功调养。过了三炷香的时间,独孤影猛地听到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从大道上传来,独孤影急忙睁开眼睛,只见来路尘土飞扬。不一时,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猛地停在独孤影身边,独孤影赶紧强忍剧痛起身行礼道:“弟子独孤影,拜见掌门师伯!”枣红马上坐着的身材中等、须发皆白的威严老者,自然就是白顶山宫的宫主,白艳艳的父亲,三手轮回白晓川。
白晓川见独孤影脸上毫无血色,眯起眼睛说道:“独孤师侄赶紧免礼,哪个人伤得你?”白晓川说话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独孤影被震得双耳隐隐作痛,可见白晓川的内力之深。独孤影有些惭愧地说道:“回师伯,是……是……伤了弟子师父的那两个娃子……”白晓川闻言两眼圆睁,不由得暴喝一声:“什么?!又是他们两个!”这次独孤影觉得不止耳膜,全身筋肉都被白晓川震得隐隐发麻,当下俯身长跪不起。白晓川见他这样,急忙放缓语气说道:“独孤师侄快起来吧!师伯问你,梅师侄也是他们所伤了?”
独孤影赶紧回答说:“回师伯,是的。那俩娃子有一人拿的是句落剑,我们抵挡不住。”白晓川点点头,扫了一眼梅映红的断剑:“句落剑乃是销金断玉的神器,你们的武器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呢!独孤,你身上也有伤,别在跪着了,赶紧起来。”独孤影站起身来,只见白晓川从怀里摸出一棵橙色的药丸,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说道:“独孤师侄,这颗药丸是你师父带回的万年鼠妖炼制出来的,吃了不仅可以治病疗伤,还能增进修为,不过师伯只带了一颗,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白晓川伸手递过药丸。
独孤影面露喜色接过药丸,深鞠一躬说道:“多谢掌门师伯!”独孤影转身来到梅映红身边,掰开她的嘴巴把药丸给梅映红服了下去。独孤影站起身子,看着梅映红的脸上泛出一丝血色,不禁长舒一口气,这时独孤影忽然觉得丹田处的伤口一阵麻凉。独孤影有些疑惑地垂下头,只见一尺长的刀尖正从自己小腹探出来,慢慢又缩回到自己肚子里。独孤影憋住嘴里翻涌而出的鲜血,含糊不清地说道:“师伯……师侄无能,愿意受罚……只希望掌门师伯……别为难她……”话没说完,独孤影直挺挺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白晓川擦了擦刀上的血迹慢慢说道:“独孤,梅师侄比你武功好,又吃了万年妖物练成的丹药,功力自然更上一层楼!也不是师伯心狠……”白晓川看了一眼独孤影的尸体接着说道:“……你和你师父的仇,就让梅师侄替你们报吧!”不一会儿后面陆续又过来几个白顶山宫的门人。白晓川见人来的差不多了,略带惋惜地说道:“家弟白仲尊刚遭不测,梅师侄和独孤师侄竟然也遭毒手!行凶恶贼不是别人,还是李田牧的儿子和徒弟!”众人闻言一片哗然,都想吧李田牧、木无双、李彧三人碎尸万段。
白晓川挥挥手,几个弟子瞬间安静下来,白晓川恨恨地说道:“可惜诸位和我都来晚一步,独孤师侄已遭不测,梅师侄身负重伤……虽然我已经给她服了丹药,但能不能闯过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这时有人高声说道:“师伯,九剑阁如此目中无人,光天化日行凶伤人,我们岂能咽下这口恶气!”“对啊师父,他九剑阁无非仗着有玉修罗撑腰,才敢如此横行无忌!但我白顶山宫也不怕他们!”众人义愤填膺,杀掉木无双师徒三人的念头也越来越深。琇書蛧
白晓川略一沉吟说道:“胡师侄,关师侄,你俩先照看一下梅师侄。顺便把你独孤师兄的尸身收好,回师门后一定要风光大葬!”两个女弟子作揖道:“弟子遵命。”白晓川跨上枣红马大手一挥:“其余弟子都跟老夫走!为师带你们去讨回公道!”马匹踏起一团尘雾,朝木无双他们逃走的方向疾驰而去。木无双和李彧追上马车,把刚才的事情跟杨天泰和曾鼎简单说了一遍。杨天泰忧心忡忡地看着睡得东倒西歪的一车人,脸上紧张的全是汗珠:“既然梅影双枭来了,白吞江自然也不会太远……咱们的脚力太慢,肯定躲不过了!”
李彧从马上跳到马车里,看着自己父母,也是满脸紧张地问道:“杨师叔,要怎么才能叫醒他们啊。”曾鼎啧了一声:“这梵天魔音,也是靠发功者的修为来扰乱对方神智,李师兄他们猝不及防才着了道。你叫是叫不醒他们的,只能靠他们自己醒过来了。”木无双看了看昏睡的众人,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应该是罗姨先醒了?”李彧摇头反驳道:“不对,应该是我爹。罗姨和小鱼、我娘他们差不多。”杨天泰点点头:“阿满说的没错,罗姑娘虽然厉害,但她的厉害之处也就是力气与身法,本质上和外功差不多,毫无内力可言。倒是两位师兄内功深厚,应该可以尽快醒过来。”木无双和李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木无双接着问道:“杨师叔,那到底要多久啊?”杨天泰沉默片刻:“最快也得两个时辰吧。”木无双紧紧握住句落剑:“满子,看来一会儿只能跟白晓川硬碰硬了!”
杨天泰和曾鼎不禁哑然失笑。曾鼎收起苦笑慢慢说道:“混球,白宫主江湖人称三手轮回,意思就是三招之内就能打死对手。你和阿满是万万斗不过他的,千万别再犯浑做傻事呀!”杨天泰也附和着点点头解释说:“阿满之所以能重伤白仲尊,是因为他先被李师兄打伤了。再加上有白四小姐在身边,他有所顾忌施展不开,才被阿满偷招儿得手。但是三手轮回白吞江就不一样了,他是寻仇来的,真动起手来肯定是招招毙命,咱们现在是半分胜算也没有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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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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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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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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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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