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果然懂事了,都知道提醒我了。”
“夫人不是不想生儿子,是生不了。听香叶说,夫人是生小姐的时候伤了身子,在娘家养了一年,老爷才把你们娘俩接回来的。”xǐυmь.℃òm
苏锦鸾剧情背得贼熟,立马明白香叶才是家中元老,杨岩泉两口子的铁杆心腹,以后要多避着点。
估计弄傻小杨锦鸾的药,就是这个狗腿子丫头灌的。
“我那时候就傻的吗?”她继续“闲聊”,一一往面糊糊里加调料。
“是的吧。”芳草不确定地答,熟练地和面。
“那会儿我还没来咱家里头做事,好些事也知道得不清楚。不过听说小姐打小身子骨就不好,跟药罐子似的,一天三顿离不开药,每年要费好些银钱呢。”
苏锦鸾撇撇嘴。
听这意思,她还倒欠杨岩泉跟赵玉枝俩的了?
这哑巴亏吃的,叫人气闷。
有机会得揭穿那两头狼的真面目,为小杨锦鸾跟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苏锦鸾没了闲聊的兴致,见她面和好了,叫先放旁边醒一醒,又指挥她熬甜面酱。
芳草依言烧火热油锅,将苏锦鸾调好的面糊糊倒入锅里小火慢熬,肉疼地直咂嘴:“这甜面酱真费油。”
苏锦鸾赞成地点头。
甜面酱的做法简单,原料不过是面粉加水,以及盐、糖、酱油等简单几样调料,然后入油锅小火熬制粘稠即可。
重点就是舍得放油!芳草果然一针见血。
“火小点,勤搅动,别糊锅了。”
苏锦鸾叮嘱。
芳草灶上事情做老了的,手上有数,听了个开头便知结尾,很快上手。
不一会儿甜面酱熬好,苏锦鸾又叫芳草接着剁肉馅。
“剁小半碗就够了,爹娘他们病着,得吃清淡点。我先出去看看他们干得怎么样了。”
苏锦鸾倒是想饿着那两头恶狼,可惜人言可畏,她不愿意为他们赔上自己的名声,不值得。
先给那俩清清肠胃,耗一耗脑满肠肥的恶毒心思再说。
芳草哎一声答应着,抡起菜刀嘣嘣嘣剁起来,跟外头院子咚咚咚捣木浆的声音交相辉映,还挺摇滚的。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苏锦鸾就着节奏小声哼唱,脚步轻快地跑到院子里,看着虎子跟三壮俩人一人一下交替下杵,干得热火朝天的。
“味道不算太难闻。”
苏锦鸾抽抽鼻子,就近看院子里支起的大铁锅。
锅底下烧得旺旺的,锅里原料加了石灰在煮,咕噜冒泡,水质浑浊,不时翻腾起杂质。
“多煮煮,省劲儿。”
苏锦鸾嘱咐一句,没提高温消毒这茬儿。
“小姐放心,这活计不难做,交给我俩就行。稻草刨花好烂,煮上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虎子瓮声瓮气答话,神情犹豫。
“我俩试着打了下木浆,挺稀的,这木浆真能造纸么?怕是不结实,写不了字。”
苏锦鸾面对质疑,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我也是先试着做点简单上手的,做出来再看,写不了字也可以放茅厕当草纸用。”
虎子与三壮见小姐讲理,没想一出是一出的,非逼着他们造出好纸来,也安下心,笑出微黄的牙。
“那咱就先试试。筛子也洗好了,等木浆做得了,请小姐来教我们抄纸。”
苏锦鸾笑眯眯点头:
“行啊。”
她要求真不高,也没法精益求精。
要想造出像样的卫生纸,还得解决柔软剂的问题。
她依稀记得可以加滑石粉,记忆里这部分没有详细记载,估计只是无意间听谁说了一嘴。
但仓促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硬着头皮做吧,权当应急了。
“小姐这是顽什么呢?夫人被吵得头痛,快停手吧!”
香叶跑来,不客气地制止。
苏锦鸾蹙眉,摆摆手,示意虎子俩人别捣了,先看着锅。
“娘醒了?早上熬的药喝了没?”
王大夫开的安神汤功效不错,不该这么早醒,抗药性也不是这么快来的。
除非,没喝药。
或者,药被调包了。
苏锦鸾疑心大起,有点后悔忽视了这个丫头。
香叶没好气地一撇嘴,拉她到一旁,稍微避开点人教训道:
“小姐既然不傻了,那就懂点事吧。老爷夫人都病倒了,你不说床头床尾孝顺服侍着,至少别添乱,别大手大脚花钱败家。”
“小姐有精神头在这里胡闹,不如给老爷夫人画两张符化水喝,还抓的什么药啊,浪费钱。”
苏锦鸾听她开口闭口不离家里的钱,仿佛花掉一文就是剜她的肉,大为反感。
苏锦鸾一把拂开她的手,冷冷盯着这个不给自己半分尊重的丫头瞧。
“放肆。”
香叶神情凛了凛,对上她那双似是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心下紧了紧,强笑着说:
“看小姐说的,我就是来传夫人的话。小姐不爱听,跟夫人说去,拿我撒什么气啊。”
拿她娘压她?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苏锦鸾心底冷笑,算是被逼着接下这个立威的机会。
她一寸寸扫过香叶全身,模仿元千户的思路分析着。
香叶长得不胖不瘦不丑不俊,头发梳得光光,中规中矩地插着一根素银簪子,耳朵上戴着一对银丁香,手腕上戴着银镯子;
身上衣裳七八成新,浆洗得干干净净,袖口裙摆镶着斓边,鞋上绣着兰草,手里捏着一条素净的汗巾子。
苏锦鸾眯了眯眼,哪哪都觉得违和。
像香叶这样尖酸刻薄狐假虎威的丫头,打扮上肯定要努力迎合主子的喜好才对。
而老娘赵玉枝的审美明显是大红大绿的乡土富贵风。
就连人老心不老的渣爹,都被打扮得像个乡下土财主老员外一般;芳草几个也全都一水儿的亮蓝鲜绿。
怎的偏偏最受当家夫人倚重的心腹丫头香叶,打扮得这般素净?
高调中唯一的低调,可就显得更高调了。
以香叶的心眼,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除非她是有意为之。
既然不是迎合老娘的审美,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渣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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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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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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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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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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