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闹得不愉快,胡木兰挠头,这还得哄着点呀。孩子愿意耍脾气,这也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亲近嘛。
因此,见林雨桐第二天来了,胡木兰就笑:“我还当你不来了?”
“公是公,私是私,这是两码事。”林雨桐选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了,翘着二郎腿等着她将早饭吃完好干活。
那边徐媛端着杯咖啡进来:“您喝点?”
林雨桐顺手接过来:“行啊,提提神。现在想弄到好点的咖啡豆可不容易了。”
许丽刚进来就听了这么一句,她直接接话:“我这次来给长官带了一罐子,是从M国人那里弄来的。今儿才开罐,要不,给你带去得了。”
明明胡木兰也不多的东西,她没经过长官的允许就直接说送人,胡木兰眼里还带着几分赞许。
林雨桐故意拿捏着:“哟!人家也不多,我直接拿了好意思吗?”
“别人我还不敢给,这也就是您了,要是冷子秋我都不一定给的……”许丽这么说。
“那是冷子秋不喝咖啡……再者说了,许副官,您做的了主吗?”她一边吊儿郎当的说着话,一边斜眼去看胡木兰。
许丽就道:“看您说的,给您的东西,不管给什么胡长官都不会舍不得。”
“真的?这话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林雨桐说着,腿就放下去,身子也朝前一倾,“我记得老师的书桌上有一镇尺,黝黑黝黑的,老师是走哪带到哪,我就喜欢它……你给我拿一下呗……”
“你别得寸进尺啊!”胡木兰放下筷子:“我就知道,打从第一回看见我的墨玉镇尺,你就在打主意。”
“不给就算了。”林雨桐朝后一靠,说许丽:“别光动嘴呀,给我取咖啡豆去。”
肯要东西,这就证明这事过去了。
许丽笑着出去了,胡木兰佯装一脸的不满:“我就剩那点好东西了。”
林雨桐装作听不见,喝了一口咖啡,喊了一声:“香!”
师徒俩都是这番作态,不想把关系弄的那么僵,彼此都给对方递个台阶,叫这件事过去算了。这个时候徐媛突然说话了:“您过奖了,主要是胡专员的咖啡豆好,我泡咖啡的手艺也是一般。”
我们也没说你泡的好呀。
鉴于之前跟徐媛之间还算有点交情,林雨桐没把人给撅回去:“手艺也好!”
“您真是过奖了。”徐媛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紧跟着又道:“其实我一直听说您会医术的……”
她这话一出来,林雨桐的脸就冷了。那边胡木兰的脸也沉下去了:“徐媛,你越界了。”
徐媛回头看看,不明所以。
林雨桐端着咖啡,收了脸上的冷意,只笑道:“你觉得世上只你一个聪明人吗?你怀疑我懂医术却要去要去医院看诊,所以,认为我有故意造假的嫌疑,对吧?”
徐媛笑了一下,“我就是好奇而已,自己会医术哪里需要麻烦别人?”
“我擅长什么,我不擅长什么,这一点,我不需要跟你交代。”林雨桐看她像是看个蠢货,“就算是你不知道我擅长什么,你难道都没听到过一句话,叫做医不自治吗?”
她从来都没跟谁说她擅长全科的,事实上,在西医传进来之后,在大城市很多人都慢慢的开始不信任中医了,日子只要还能过,那就愿意花钱去找西医大夫。更何况,林雨桐家是开武馆的,擅长骨科跌打损伤甚至是皮外伤,会点把脉,有独门的秘方这是可以解释的通的。只要擅长这些,就相当于西医的骨科外科都懂一些,这就很了不起了。后来在特训班,战场急救这一课,因着她有基础,基本的外科手术看看就能上手,这是她给大家留下的普遍印象。后来又开了制DU用DU,她简直就是天赋过人。事实上,在历次的任务中,她把她擅长的东西用到了极致。
但这些东西内部人知道,外部人大概知道,却绝对不会详细,也不敢叫别人知道的太详细。
所以,胡木兰说徐媛过界了。
会医术的大夫看医生,这如果会惹人怀疑,胡木兰昨天就回问了。看事实上人家是去看妇科的,又是事关她自己的身体。人家只是在不擅长的领域没逞强,这要是都成为怀疑的理由,那干脆就别活了。
本来今儿来,胡木兰就想着缓和师徒之间的关系。有隔阂不怕,慢慢的修复嘛。但徐媛这自以为是的,“你先出去吧!”没法忍了!
徐媛看了眼林雨桐,才‘哦’了一声,“那我去准备出门的车了。”
她一出去,林雨桐就皱眉问胡木兰:“老板怎么会用她,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蠢。”
“真蠢是活不到如今的。”尤其是在RB人的牢里呆过,背叛过的人,“所以啊,可别小看了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在你背后狠狠的咬你一口。”
“所以我不是很明白这种人。她好像压根就不明白交情是什么。”用的时候跟你讲交情,用完你了,她的交情好像就到此为止了,“这是做人有问题。”
“行了不说她了。”胡木兰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去,就说林雨桐:“那咱们今儿,从……”
“从金汝清查吧。”林雨桐很坚持,“哪怕是走样子呢,也得把这个样子走完。”
胡木兰起身拍了拍林雨桐:“那走吧!事情总是要办的。”
今天要办的事情,方法好像又换了。
钟怀生和胡木兰要了一间审讯室,许丽在外面站岗,不许人靠近。然后有请被审问的人,第一个就是四爷。
胡木兰看到坐好的金汝清,就看林雨桐。林雨桐举起双手:“我回避!我马上回会议室等着。”
会议室里,吴先斋、邱香山、周一本都在。另外,徐媛哪里也没去,就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坐着,跟看守是一个意思。
这是怕他们上下串联吗?要是真想如此,昨晚上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在这种不适合说话的场合。
几个人看见林雨桐进来了,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是喝茶,或是看报纸,或是打盹,各有各的事情做。林雨桐也拿了一摞子报纸,随便翻嘛,看见字就觉得舒服,不在乎这上面到底写的是啥玩意。
徐媛起身给每个人的茶杯里添了热水,又来撩拨林雨桐:“林站长,您紧张吗?”
林雨桐看她:“你认为我是个会紧张的人?”
这话一出来,周一本和邱香山忍不住就笑。她这种杀人跟切菜似得人,这种阵仗也值得她紧张?这位徐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成色呢。
徐媛好似也不尴尬,只道:“我相信您不会为了您自己紧张,但是我那位老同学……”
“那我更不用紧张了。”林雨桐放下手里的报纸,“你是不是对你那位老同学有什么误解?你觉得他是工党?”
“她有未婚妻的,你知道的吧。”徐媛这么问。
林雨桐点头:“我们都知道啊!我们不光知道这个,还知道她这位未婚妻很神奇,住着你们徐家的房子,身边带着个工党欧阳白,又跟中TONG关系密切。”说着,她就朝徐媛莫测的一笑,“徐小姐,你家的房子就在我家的斜对面,每天那边都有望远镜对着我的窗户,我也很烦恼呢。还有,顺便问一句,徐小姐跟中TONG那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徐家这网撒的有点多……”
徐媛愣了一下:“原来你知道金站长的未婚妻是俞敏慧呀。”
“知道又如何?”林雨桐摊手:“俞敏慧又不是工党。”
“俞敏慧不是工党,但她的身份所提供的情报,还是可靠的。”胡木兰将手里的档案袋放到四爷的面前:“这些怎么解释?”
是说叫他接家眷,结果真正的俞敏慧被欧阳白给阻止这件事。
四爷摇头:“不知!事实上,我压根就没想着那次能把所谓的未婚妻接来。当年逃婚的可不止我一个人。我以为站里接来的会是我家里的谁,比如父母,是他们被接来。可却没想到会是俞敏杰。我跟俞敏慧好些年没见过,我也不知道那个冒名接近我的所谓未婚妻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最后俞敏杰自己跑了,被中TONG的人带走了,我的事基本就说不清了。不过好在欧阳白还在平津,而且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件事,我也想搞清楚。因此,我建议,将欧阳白请来问问,如果允许,我想旁听,并且请更多的人来一起旁听。这件事不弄清楚,我也是坐立难安。本来,林站长一直说要查这件事,但这个俞敏慧,我们是越看就越看不清楚,因此,一直没有贸然而动。胡专员越是能亲自出手查清此事,我感激不尽。”
胡木兰盯着他看:“你确定你不知道欧阳白这个人。”
四爷点头:“确定,在之前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过。甚至于,这些日子以来,对方在观察我们,我们也在观察对方。俞敏慧说此人是工党,但到现在为止,我没发现他有任何工党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胡木兰就跟钟怀生对视了一眼:“你没发现他是工党,妖狐也没发现?”
四爷摇头:“林站长说还得看看,也许是知道欧阳白暴露了,故意跟他切断了联系。”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钟怀生就道:“欧阳白从你老家来,你的家人有谁认识他?”
“没有!”四爷摇头:“这个你们可以去问一下,我的家人都在花枝巷。而且,对于我家突然遭难,家人不得不背井离乡来投奔我这件事,我也心有疑虑。这就跟突然冒出来的欧阳白一样莫名其妙。”
“你怀疑谁?”胡木兰看他:“怀疑俞敏慧。”
“是!”四爷摇头:“从如今的迹象看,她像是党内人士,但身份比较特殊,手段也是叫人一言难尽。如果可以,我希望她给我一个解释。我在前面拼命,身后却被自己人算计……对她们来说,那个破面粉厂值不了几个钱,但它却是家父半生的心血,是家兄守护了这么多年辛苦经营的家业,是一家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因为一些压根就不确定才需要证实的事情,就干出这种毁人家业的事,那我想便是RB人被赶出去,当咱们跟工党对上的那一天,输的只会是咱们……”
他这边说着,那边钟怀生却不敢往下记了。
四爷示意他继续写:“没关系,我敢说,就敢叫上面的人看!当年GM的初心是什么,还有人记得吗?如果对这种行为纵容,我只能说我们的末路大概真距离我们不远了。”
钟怀生看胡木兰,胡木兰示意他如实记,然后问四爷:“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了!”说着,四爷就起身:“在没查清之前是要去牢里呆着吗?我这就去。”
“你们这还都是急性子。”胡木兰谈了一声,“横竖牢里也是被褥床铺齐全的,就不麻烦去牢里做样子了。你们这办公楼不是有禁闭室吗?禁闭室呆着吧,直到你说的事查清楚为止。”
在办公室里的几人,等来了胡木兰还有带着审讯记录来的钟怀生。
记录对内不保密,轮流看了一遍。吴先斋先看了的,他看了就舒了一口气,金汝清并没有说他一句坏话。紧跟着是邱香山,邱香山扫了一遍就道:“金站长说的是对的,对欧阳白此人,我们确实是知道,也确实是派人一直监视着。可这么长时间,出了那个俞敏慧说他是工党以外,我们并没有其他的证明他是工党的证据。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怀疑俞敏慧也是自己人,所以我们不能擅自动他。这次胡专员来了,也好把我们平津站这桩悬案都破了。也好叫大家心里都有点底。”
周一本不看也知道审讯记录上写的是啥事了,他说话更直接:“要是欧阳白能指认金站长是工党,俞敏慧早叫人来指认了。何苦干出毁人家业,把人一家子弄来再给她抓把柄的事吗?我看呀,这事还得查查,看有没有公报私仇的成分,这不娶之恨,对女人来说可谓是深仇大恨了。”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有时候这女人的脑子不能以正常人来猜度。
所以,接下来必然是要请俞敏慧和欧阳白了。
周一本请战:“我去吧。”他是行动队的,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但显然,胡木兰没打算用平津站的任何一个人,只道:“另外有人去,都在会议室里等着吧,没有我的允许,就先都不要回去了。从今天开始,都在站里呆着吧。需要的衣服生活用品我会叫人帮打家去买新的,放心,这笔钱总部来报销。”
林雨桐只能无聊的扯着报纸玩了,那边邱香山跟吴先斋道:“我那里有象棋,要不然拿来下几盘。”
只能如此了,谁也不知道会被限制自由到什么时候。
四爷就在禁闭室,隔着门说话彼此都能听见,况且,这么自然而然的将欧阳白这个本来是定时炸弹的人,引导的进入胡木兰的视线,这是早就推演好的。林雨桐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胡木兰不用平津站的人,还能用谁呢?
正在办公室长草的冷子秋被一通电话临时征调了。
她又不是一个办事拖沓的人,领了任务,马上就去了。前后不到两小时,欧阳白和俞敏慧就出现在军TONG战。
地点,还是审讯室。
刑讯椅直接就请欧阳白先坐了上去,林雨桐几人,算是旁听的身份。
欧阳白扶了扶眼镜,明显有些紧张。他扭脸看到在一边落座的林雨桐,马上收回视线,他不能去看她,也不能多关注她,最好连眼神都不要交流。他现在确定,她就是自己的同志,那么同理,她的那位先生,也就是同样坐在刑讯椅上的这个男人,也该是自己的同志。
那天,她留下三个数字——253.
然后他就去了那个死信箱,他知道那被叫253,但俞敏慧却不知道的信箱。他看见了那一排住户外面信箱上面都贴着寻人启事,他的死信箱上也贴着一张,跟周围那么多信箱保持一致,叫人看起来,一点特殊都没有。等看到信箱上的寻人启事,他就知道,真正的信息是在这个寻人启事上的。它上面写着,要找一个走失的老人,老人走失的时候,穿着蓝色的棉袄黑色的棉裤黑色的棉鞋,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年纪六十九,脸上有两颗黑痣,于哪一年哪一天的什么时间走失等等等等,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是一组密码。
信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传递给了他,密码得启用临时紧急密码。这个又是俞敏慧没有掌握的。
既然得到了消息,那么,那个信箱其实已经可以废掉了。于是,他当着俞敏慧的面将信箱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但俞敏慧却很高兴。他知道,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倾向她了。
他也需要她的信任,有一点私人的空间,他得知道,他的同志传递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晚上在卫生间,他从那些数字上破译出来一句话:街口蛋糕店一号桌座椅下。
于是,他借口想跟她一起去转转,然后在蛋糕店的隔壁给她买了鲜花,又跟她一起去蛋糕店吃蛋糕喝咖啡。蛋糕上的奶油粘在了她的嘴角,他笨手笨脚的为她擦嘴破坏了她的妆容,她得去卫生间上妆,他小心的在她去卫生间补妆的时候,拿了那封信,然后也赶紧去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里快速的看了信然后撕碎冲下了马桶,这才出去了。出去的时候,俞敏慧已经在等着了,她的表情不好,肯定是不放心他单独离开那三分钟的。于是,她又去了第二次厕所,肯定去男厕找什么去了,看自己有没有什么猫腻。
事实上,他很小心。跟这个女特务周旋,已经积攒了一些经验了。在有人引导他该怎么做的时候,他也能做的很好。
看了那封信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真等到了这里,他是真的紧张了。
不!他不能紧张,同志的安危全在他的身上。是他自己办事不利,将自己的同志陷入险境,那这件事就得他来做个了结。
于是,他坐在那里,对着俞敏慧一个劲的看。
“别害怕,有我呢。”俞敏慧拍了拍他,要求搬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
胡木兰看向俞敏慧:“我希望我们问话的时候你不要打断。”
“当然。”俞敏慧意味深长的朝林雨桐笑了一下,“规矩我懂,此次问话,我绝对不会带任何私人感情。”
“很好!”胡木兰看向欧阳白:“你是欧阳白?”
欧阳白看俞敏慧:“我是欧阳墨……”
俞敏慧无奈:“说实话,你原本是谁就是谁。你现在是我们的人,对于你的过去,你如实交代就好。”
欧阳白诚实的点头:“好!我是欧阳白。”
“以前是个女校的教员?”胡木兰又问。
“是!是女校的教员……”欧阳白说着,就又看俞敏慧,“她就曾经是我的学生。”
“那么时隔多年,是什么原因叫你再去找你这么多个学生中的一个,并且阻止她前往平津呢?”胡木兰盯着这个欧阳白看。说实话,这个欧阳白跟她印象里的工党完全不一样,他太文弱,太生涩了,工党将这么要紧的任务交给这么一个人完成,让人觉得真有几分儿戏。www.xiumb.com
欧阳白又扶了扶眼镜,似乎有些回避这个答案,但吭吭哧哧的,到底是说了:“我是接到上级命令……命令上说,叫我去俞家想办法阻止俞小姐去平津,我就去了。”
“上级?”胡木兰轻笑:“这么说,你是工党!”
“是……也不全是!”欧阳白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工党。”
这话更奇怪了:“欧阳先生,你不必有所隐瞒。既然打算跟我们坦白,那就是我们自己人。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配合我们的调查,那么,这点历史就让他过去吧。毕竟,欧阳先生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害我党的事情来。况且,又有俞小姐作保。当时,你是怎么跟俞小姐说的,你就怎么跟我说就行。”
欧阳白看似有些口干舌燥,很紧张的样子,许丽还专门送了一杯水过去。
将有点烫的水一口气喝干了,他才道:“其实敏慧她没直接问过我……问过我的具体情况,对吧?”他很是小心的问了俞敏慧一声。
俞敏慧想了想就点头,“我确实没具体的问过,但根据我的判断,他是工党无疑。他刚才的话也证实了我的判断。”
胡木兰看欧阳白:“她没问你,那我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工党的言论,在哪里通过什么方式接触到的,又是谁做你的介绍人,你是哪一年在什么地方申请加入工党的。”
“就是叫我通知敏慧之前呀。”欧阳白就道:“我没接触过什么工党言论,唯一的接触就是那时候跟着很多的学生游行,那都是在三七年之前了。后来外面太乱了,尤其是大城市,生活不容易不说,还特别的乱。然后我就回了老家,在一所女校里任职。这个你们可以去查的,我……平时都是叫我的学生少掺和政事,太太平平平平安安最好……敏慧做过我的学生,她肯定也知道我说过这话……”
俞敏慧面露复杂:“是!欧阳先生在课堂上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我没有说要加入什么党……我不是对诸位的国党有什么看法,就是吧,我本人不太适合这个工作,这个你们也看的出来……”
恩!看的出来。
欧阳白就道:“所以你们不要把我当成老工党还是啥的,我不是。我就是在阻止敏慧来平津的前半个月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
“什么人?”胡木兰起身,走到欧阳白面前:“他就是你的上级?”
欧阳白点头:“对!我那天从学校出来,准备买两本书,然后在书店门口,撞上了一个人,把人家给撞了一下,她倒了,头磕下台阶上流血了,我也不能走,就说带她去看大夫,她说她有急事,让我送她回家,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再然后呢?”胡木兰追问了道:“他叫什么,做什么的,你知道他如今在哪吗?”
“她说她叫艾怜,也就是三十岁上下吧,她打扮的很好,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也还不到三十岁,反正是一个很有品位很有魅力的人,她的眼角长着一颗红痣,很漂亮……”
邱香山低声跟林雨桐道:“他说的是个女人吧!”
林雨桐点头:“听着像。”
胡木兰进一步问:“她是工党?”
“我跟她好之前我不知道她是工党。”欧阳白紧忙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小心的看了于慧敏一眼,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俞敏慧觉得不可思议:“你成亲了?”
“跟成亲是一样的。”欧阳白说着,脸不由的就红了。
其他人恍然,就是有关系了呗。
可这也不对呀,“按你说的,你们没认识几天吧。”
“一见钟情,也不一定要认识很久才在一起的吧。”欧阳白红着脸又说了这么一句。
这就是承认了,他们并没有认识几天,然后就睡在了一起。
周一本还低声问:“如今的女工党都这么奔放?”
那是不可能的!
都是干这一行的,对工党的流程也都很清楚。于是,这就有个问题,这个叫艾怜的女人,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工党呀。
胡木兰不急着做判断,只道:“你继续往下说。”
欧阳白就低着头继续道:“我就跟艾怜我们好了,好了之后我就说我们结婚吧。我不是胡来的人,不会干那种辜负女人的事,我是真心想跟她结婚的。可是,她却说不着急,说是她要组织批准的。我就问说组织是谁呀,怎么叫组织批准。她才跟我说,说她是工党。他们组织严密,这些事情不能自己做主。还说,要是我不是他们的党内人士,大概都不批准的。我就说,那哪行呀?只要能娶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就是写个申请书加入他们吗?那我就加好了。然后我写了入D申请书,就等着。没几天,大概三天吧,她就跟我说,组织要考验我,给了我一个地址,叫我去找一个人阻止他去平津。我觉得这太可笑,人家跟我素不相识的,怎么可能听我的?然后她说,你只管去,那人一定会听你的。她还给了具体的时间,叫我按照那个时间去找,然后把事情办成之后就来平津找她,我们好结婚。我走在路上看了她给我的纸条,上面有时间还有姓名。一看姓名是俞敏慧……我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说那人会听我的,感情那是我的一学生。当时敏慧在学校属于比较有名的学生,家里富裕,人长的也好,性格开朗,大家都喜欢她,什么样的活动都离不开她。那时候我们排演过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我跟敏慧有过合作。算是熟人!就是几年没见,也都认识的。然后就去了俞家,在门口碰上了敏慧,她也正好就没去平津,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就完成了。然后我基本没耽搁,启程就往平津来。到了这边之后,我不知道敏慧是跟着我的,反正到了地方我就去艾怜事先安排好的学校报到,留下来任教。她给我留了个信箱,是跟她联络的。她说她会给我写信,为了不暴露身份,用那个信箱……信箱……”说着,他就看俞敏慧,“你知道的。”
俞敏慧忍着一口气,然后点头:“对!我知道,那是个死信箱。”
邱香山‘嗤’了一声:“艾怜是工党,那才是死信箱。艾怜要不是工党,那就是个死人的信箱。说什么工党!这位俞小姐,你到底是干嘛滴,搅和的我们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你是在我们这一行混的吧,你告诉我,根据你这位欧阳先生的话,你告诉我,从哪能判断出来,艾怜是工党?”
“艾怜不是工党?”欧阳白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不会骗我的。”说着,他就看向林雨桐,“林小姐,艾怜在哪?你告诉我艾怜在哪?”
林雨桐嘴角微微翘起,欧阳白到底是演过话剧的,给个剧本就能演的像模像样的。她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知道艾怜在哪?”
“你不是工党吗?”欧阳白看向林雨桐又看向一边的四爷,“敏慧说你们都是工党。你们就告诉我,艾怜在哪。只要找到艾怜,你们想问我什么我都会老老实实的回答的。”
林雨桐一脸的恍然:“原来你几次想凑过来跟我说话,就是想问我这个?”
“嗯!”欧阳白不好意思的低头:“敏慧跟着我,我不是很方便。我其实没想干嘛,就是想找到艾怜。我隔两天就去看一次信箱,她没给我来信,我着急!”
林雨桐看俞敏慧,然后摊手:“听见了吗?我不是工党,就连欧阳老师,也不是什么工党。你还真犯不上为了他穷折腾,生生弄出个欧阳墨来贻笑大方。”
俞敏慧不信这话,但这话一方面叫她难受,对那个艾怜的女子嫉妒的发疯,一方面又庆幸,欧阳白并不是工党,那么,自己跟他就还有以后。
这种复杂的心理之下,她满眼复杂的看着欧阳白:“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欧阳白举起右手,“我可以发誓……我可以用我的艾怜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俞敏慧便什么也不问了,她的脑子异常的清晰,“那么,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知道,是有个叫艾怜的女人冒充工党,刻意接近欧阳白,只为了阻止我作为金汝清的未婚妻来平津,是这样吧?可这样做,为了什么呢?陷害金汝清?”
这话一问出来,都不说话了。
便是胡木兰也不由的想到,平津站还有其他三个人没有查,这三个人里,若是有人将消息透漏出去,卖给了别的势力。那么,想洗清他自己身上的嫌疑,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找个替罪羊呀!金汝清就是这个出卖JUN统的人找出来的替罪羊。俞敏慧没被接来,恰好有人阻止。而这个被阻止的人,跟着一个疑似工党的人又来了平津,这不就是大家之前一直怀疑的,金汝清身上的工党嫌疑由来吗?
边上旁听的徐媛就道:“那这个算计金站长的人也未免太高明了。他对金站长很了解,甚至是专门了解过他的未婚妻俞敏慧,甚至连俞敏慧因为欧阳白才逃婚的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然,不会派遣一个女人到欧阳白的身边,一方面忽悠欧阳白叫欧阳白都以为他自己是工党,一方面也知道欧阳白就是那个能绊住俞敏慧的人……这样的人……能有谁?”
好似答案马上要呼之欲出了。
可胡木兰及时制止了徐媛的快嘴,“行了!”对方的话直接被打断,她干脆;利索的道:“这都是一面之词,要想知道真伪,还得赶紧找到那个叫艾怜的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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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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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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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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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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