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林雨桐就回屋找四爷。四爷正在屋里摆弄那两个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箱子里放着的是电台,是个麻烦东西。
林雨桐就说:“人能想办法进去,可带着这东西,却难进去了。”留着是个麻烦,扔了怪可惜。
在保命的前提下,她这会子是来不及去想什么那所谓的任务,因为那任务都是假的,都是障眼法。
四爷点了点这电台:“扔也得扔到需要的人手里。”
什么意思?
“我要发报!”四爷将箱子盖上:“旅馆不通电,这得找个有电的地方。”
这是个小县城,哪里有电?
警察局有电,政府部门有电,邮局应该也有电,可去这些地方都太惹眼。
四爷给了一个地方:“医院!医院有电!”
而徐媛是住在医院的,去看看她,这并不奇怪。而带着大箱子看起来奇怪,别人觉得奇怪这无所谓,监视的人不会觉得奇怪就行。他们是知道这里面放着的东西是不能随便被人发现的。
那就去医院。
叫‘陈家司机’和‘管家’去找黑船家,叫王曼丽和白雪梅去想办法‘借’一路要便装的行头,把人都打发走了,两人才提着箱子去医院。
找到医院的配电房,可光是配电房也不行,还得假设天线。这玩意有点麻烦!
林雨桐没法子,只等自己往楼上去,把四爷留下下面:“没人给你警戒。”
四爷点头:“十分钟!到点你就下来,不管成不成!”
好吧!
大概得有十分钟,下来的时候四爷已经在收拾摊子了。从配电室绕出来,就见有两个黑衣人在医院里转着圈的找人了。那必定是轮换着跟踪他们的人。
这两人这么招人,肯定是发现自己和四爷没第一时间上去看徐媛吧。
这次没避开,大大方方的朝前走,那两人却赶紧回避了!有人跟着,那就得去病房。病房里徐媛也确实是不能这么躺着了,该好就得叫她好。
进去的时候,徐媛是醒着的。她靠在床上,看起来有气无力。
见他们两人进来,徐媛就笑了一下:“耽误大家的行程了。我觉得好的差不多了,明天不能出院后天就得出院,真不能耽搁了。便是不好,该走也得走。咱们有事要办呢!”说着,就似乎带着几分深意的看林雨桐,“你说是吧,林小姐。”
林雨桐笑了一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那是!陈太太一定会很快康复的。”
徐媛稳稳的接过杯子:“林小姐倒的水,那是灵丹妙药。一定得喝的!”说着,就不停的吹着,等吹的能入口了,干脆一口就干了。
林雨桐知道,这徐媛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此时,对方怕是已经猜出来她的病是被自己动了手脚了,所以,这是话里有话了。
徐媛见对方像是听不明白自己的话,就摸了摸肚子:“还别说,之前是一点东西都不敢吃,能麻烦你们帮我买点吃的吗?还真饿了!”
林雨桐就看了一边的两只箱子,这个时间走,带着箱子去买房显得很愚蠢。可是把箱子留在这里……如今这种电台,一旦启动一次,温度会很快就上升。而自己和四爷这次用完之后,又迅速的给包起来放在箱子里了,散热更慢。万一叫徐媛发现电台被使用过怎么办?
他刚才绝对用电台跟言安联络了。
电台被使用过,军TONG却没有收到过四爷给发的报,四爷也没理由和借口给军TONG发电报,所以,他用电台干嘛了?这是个很好猜测的问题。
如果叫徐媛发现,她会马上怀疑四爷的身份。
于是,她起身后就道:“不就是买饭吗?我去吧!”叫四爷呆在这里,不能叫徐媛单独跟电台呆在一起。
四爷却一把拉住她:“我跟你去吧!人生地不熟的!”他起身揽住她的肩膀,直接就出门了。
徐媛在两人出去之后直接‘呵’了一声,自己这个同学啊,还真是有意思。她的视线落在两个箱子上,心中就不由的一动。她可不认为这么重的东西,有随身带的必要。那么多人,看不了两只箱子吗?
看了看挂在顶上的灯泡,她脸上露出几分恍然来:这里有电!
想到这里,她慢慢的下床,将病房门从里面插上,然后打开箱子,第一只箱子没问题,用手摸了摸,冰凉冰凉的。第二只箱子则不同,用手摸上去,还带着余温。可见,确实是被使用过。
徐媛脸上露出几分玩味:“工党?”
有意思!
出了门林雨桐也说四爷:“那个徐媛可不是省油的灯……箱子……”
“知道。”四爷就道:“故意叫她发现的。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林雨桐真就不问了,他这么做总有他的缘由的。
两人在外面找个小吃铺子,给买了两笼包子一碗馄饨送上去,直接就告辞了。
其他几个人这个点也已经回来了,见两人拎着箱子,王曼丽就道:“干嘛去了?”
“时间得抓紧,徐媛得赶紧出院。”林雨桐这么解释。
但你们一个人去就行了,非得黏在一块,带着箱子乱跑吗?
想到四爷不避讳叫徐媛发现他用过电台,想来必是有合理的解释。但四爷现在没有说明的意思,她也就没跟王曼丽解释。
四爷直接将箱子递过去:“看着箱子……我们俩还得出去一趟。”
王曼丽还要问,冷子秋却先道:“好!早去早回。”
其实林雨桐也不知道四爷叫她出去干啥的。
县城只这么大,一条街好像就能通到底一般。
四爷低声道:“把跟踪的人甩开,去码头。”
成!
甩开人,这个不难。可去码头干嘛?
水路码头,这个点还是相当热闹的。很多货从这里集散。
“船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哦……你是觉得那船很可能在军TONG的监视之下定的,所以还要再定一条?”她就问。
“嗯!”四爷拉着桐桐,悄声道:“我去订船,你去偷八个身份官文,记住,三男五女。”
你说啥?
林雨桐不可思议的看他,眼神像是看渣男:“你叫我去偷?”
你怎么不说叫我去订船,你去偷呢。
四爷看她跟炸毛了一样,还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就忍着笑:“那我去……我去你也不放心对吧?”
不是!我不放心那是我的事。我不放心那就等我自己要求去,这种事那得我先说才行,是吧!
四爷一本正经的回说:“我就是想去……那活我也不会干呀!”
林雨桐:“……”怪我会干喽!会偷会抢我很光荣呀!还能说啥呢?“你在特训班毕业是混出来的文凭吧。”
别这么说,上特训班的是原身又不是我。我有一身理论知道,但是奈何,从没实际操作过,也从未做过贼。
他拍了拍桐桐:“卿本佳人……做贼了也是佳人!”
信你就有鬼!
话再动听,还不是撺掇自己去做贼吗?
不搭理他,她转身走了。偷身份官文,这是不信冷子秋从黑道买来的。不相信还得叫她去买,为的就是麻痹背后监视的人。以后在官文和船只上已经动了心思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他为的就是这个。
可四爷从来都不是只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人!至于说偷身份官文的地方,选在码头,为了什么?因为这里有进有出,人员流动大。便是真丢了,那么来这里的客商,也不能确定东西是在这里丢的还是在路上丢的。离开这里的客商丢了东西,那是下一站才能发现的事,总之是远离这里了。所以,丢了东西也不会惊动谁,如此,才能做到了无痕迹。
选择人上,尽量选择哪种瞧起来很有些家资和身份的人,这样的人补办身份官文,相对来说比较容易。
为了不叫人嚷出来只丢了官文,林雨桐还顺便偷点别的。比如,钱包!
几辈子没干过的没品的事,这回是全干了。
林雨桐就发现,可能她太惯着四爷了。事实证明,这男人真就不能惯,你惯就惯出问题来了。看看,他阳春白雪的,坏事全叫自己干了。
一边腹诽,一边在物色下手人选。三个男人的已经到手了,可女人的却不好找。
这个点上,很少又女人打这里过。如今兵荒马乱的,行商出门也很少带女人。
那边四爷把船都租好了,这边自己还没偷到女人的身份官文:“怎么办?”
这些好像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拉着她就走:“打听好了……”他指了个方向:“看见那边了……那一片是县城的富户住的地方……”
所以,在街上当小偷小摸已经不行了,还叫我去溜门撬锁呗。
“如今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桐桐吐槽说,“刚开始跟你的时候,你叫人家做主子娘娘。现在了,都沦落到小偷小摸溜门撬锁的地步了……”
“朕不也在放风嘛!”四爷接的理直气壮,“跟着状元做娘子,跟着杀猪得翻肠子。”他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牢骚多了伤肚肠……干活去!”
这里可不是富户那么简单。多是政府里任职的,比如黄金银元珠宝……还有账本之类的都有。每家她都拿了账本,顺了点钱财,连带的把身份官文偷了。
有账本在,这些人丢了东西都不敢声张的。
于是,一晚上,弄了十几个备用的身份。
可你带这么多金银出来……四爷叹气,“行吧!不能带回去,就找个地方埋了吧!”
两人又找了个坟场,找了个有标记的坟头,在墓碑下挖了个坑,把东西给埋进去了。这才转身往回走。
回来之后没人问,第二天一早,徐媛就自己回来了:“我好了。要是能走今儿就走吧!”
那就走吧!
八个人分散开,前后半个小时前后到达码头,上了‘管家’出面租来的船。
王曼丽低声道:“有人跟着,换了船还是一样有人盯着。折腾什么?”
白雪梅扯了扯她:“看那条船!”她朝后指了指,“那条船不远不近的,跟了这一路了。”
果然到了水流稍缓的地方,四爷起身招手,那条船便快速的靠过来。
林雨桐起身招呼:“换船!”
徐媛坐在船上不动:“麻烦死了,要换你们换,我们不换。”
林雨桐就好整以暇的看她:“你确定你不换?!”
徐媛看看林雨桐攥起的拳头,默默的起身,很利索的就过去了。
谁都没有说话,换了船。船也不大,坐八个人也就刚刚好。船舱上的帘子一放,外面也瞧不见里面。里面挂着一盏油灯,中间固定好的小桌上,堆着许多干粮做吃食。
徐媛皱眉:“这是半路上不打算停了吧!吃喝在船上好说,这拉撒怎么办?也在船上!”
林雨桐朝外指了指:“船尾放着恭桶呢。有席子围起来,可以当厕所用。委屈委屈,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嘛!”
“在国统区,你是不是多虑了。”徐媛起身,“我不管,到了前面,得停船。”
她这一动才,船就跟着晃悠。桌上的吃食包,也不停的往下掉。
冷子秋脸一瞬间就冷了,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QIANG柄过去,直接将人给敲晕了。
好了!这下安静了。
等第二天醒过来,徐媛再没有异议了。白雪梅告诉她说:“我们保护你的安全,只要你活着就行,至于说过程和手段,这不重要。你就是把将来告到W员长那里,还是这个话。你要么老实呆着,要么我让你晕着……你放心,总是会带着你的。”
不想晕着,徐媛就老实多了。
坐小船压根也到不了沪上。路上倒了几次,最后还是上了火车。可监视的人却早已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这次没坐包厢,而是硬座。都在座位上凑活着。
徐媛看看左右都是人,这才起身:“我不管你们,我要去餐厅吃饭,这一路上,我的胃可受不了。”说着,直接起身就走了。
白雪梅看了林雨桐一眼,然后起身,跟着过去了。走到餐厅却没见徐媛的人,她又直接倒回去,跟林雨桐低声道:“有猫腻!”
必是跟JUN统总部的人联络去了,火车上有联络设备。她应该还肩负着另外一个使命,就是监视这一组其他的人。当然了,这里面肩负着如此使命的,就只徐媛一个吗?林雨桐就看向那个‘管家’和‘司机’,不知道这两人又分别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随她去吧!”林雨桐听从四爷的,不动声色。
明儿就要到沪上了,后半夜里,林雨桐叫冷子秋睡,她们四个两小时一轮换,得有人时刻清醒的盯着,要不然也不能放心。
冷子秋闭上眼睛,挨着林雨桐很快就睡了。
天亮之前,是最昏沉的时候。整节车厢的人都睡的正沉,四爷则睁开眼睛。林雨桐刚要说话,他轻轻摇头,然后看了看时间,就又闭上眼睛。
林雨桐也学着四爷的样子,靠着椅背,闭眼假寐。
她眯着眼,不大工夫,有看见两个穿着火车工作人员制服的人走过来,手里拎着两个箱子。那俩皮箱跟装着电台的箱子特别像,几乎是一样的。两人将他们自己的箱子放上去,然后把那两个装着电台的箱子一人一个,提着就走。
四爷用鞋尖压着桐桐的鞋尖,不叫她动。她便明白,那两人肯定是工党。他之前发报,如今已经有人在暗处打配合了。
电台被换走了,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七分到站,结果五点不到,车厢里就喧哗了起来。
徐媛去上厕所,白雪梅又跟着去了。厕所门口人多,推搡的时候,白雪梅顺利的拿走了徐媛包里的身份官文,走到两节车厢连接的部分,伸手扔到车外,让它随风而逝了。
林雨桐抓紧收了几个人身上的武|器,“交给我处理。”然后提醒她们:“快到站了,找个地方换个装。”
换衣服来不及,但套上一件,变个发型妆容,这就会明显不一样。
八点四十二分,火车晚点到达了火车站。
才一停稳,外面就传来各种的尖叫声,一个个RB宪兵和R伪警察列着队站在两侧。将出入口把的严严实实。
‘管家’脸都白了:“这怎么办?”
早下去的人正被检查,箱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
林雨桐看向白雪梅几人:“一人负责一个。”然后把偷来的身份官文递过去:“把人看好了,不能出纰漏!”
其他三人秒懂什么意思,冷子秋带着管家,王曼丽跨上了那个年轻‘司机’的胳膊。白雪梅拉了徐媛的手:“走吧!”
徐媛起身直接拿了箱子:“这玩意我提吧!我有免检单。”
白雪梅在看到林雨桐笃定的眼神的时候,她也接了一个在手里,“行!那就走吧!”
徐媛看看白雪梅,笑了笑。这四朵金花确实是厉害,尤其这个白雪梅,同样的一件衣衫,多了一条围巾,一个帽子,拿着化妆盒在脸上捯饬了三两下,瞧着,跟之前就有点不像了。
她不置可否,率先下去。
然后两人一组两人一组的往下走。间隔上几个人,彼此能照顾到的距离。琇書網
白雪梅一只手提着箱子,一只手拉着徐媛的胳膊,一点一点往前挪都给,慢慢的,检查点靠近了。果然,检查的比想象的还要严格,除了要检查行李,还要搜身。
便是女人也不能逃脱,可能为了防止骚乱,搜身的也是女人。
到了跟前,白雪梅瞄了一眼,搜查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册子,册子上是林雨桐身着军装的照片,还有她的年龄姓名等信息。风吹的翻了一页,第二页是冷子秋的。在下面是谁都不用看也知道了!
她迅速的收回视线,心里骂娘。这是把自己四人的信息全都泄露出去了。
不过穿着军装的照片跟化妆过的有很大的差别,她能保证,对方认不出来。
徐媛瞥了白雪梅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到了临检跟前,她将箱子递过去:“我有免检单。”说着,就把手里拎着的小坤包打开,拿出一张纸来。
那边检查的特务一把将那所谓的免检单拽过去就给撕了:“什么免检!一律不准免检,开箱。”
白雪梅将箱子交过去,哪怕知道林雨桐办事不会出错,可心里还忍不住给提了起来。要是被发现了,在这种情况下,是想跑也跑不了的。
徐媛好整以暇的等着,可箱子开了,里面除了两尊很重的石头佛雕以外,再没有别的。
怎么会?
徐媛愣在了当场,白雪梅拉着她就走,“赶紧的,别挡道。”
那边两个RB女人跟过来,将她们重新搜了一遍身,没发现别的。但白雪梅却发现,那个搜身的女人的手心里,写着几个名字。名字正是冷子秋办回来的假的身份官文上的名字。
果然一路被跟踪,连更换身份的事也及时的泄露出去了。幸亏妖狐另有准备!
她提了箱子转身要走,就又被叫住了:“证件!”
徐媛摸自己的证件,对!只要证件递过去效果也是一样的。但此时,她才发现,她的包里并没有证件。
怎么回事?
白雪梅笑着递过去两张:“她的在我这里,您看看。”
黑白模糊的照片,失真的很。她们明显不是在检查这个,因为长相跟那几张照片没有对上的。主要看名字!
名字也不对!然后自然就被放行了!
徐媛被白雪梅拉着出去的时候还有点懵,看了证件怎么会没有动作呢?
白雪梅面上微笑,手却搭在徐媛的腰里:“老实点往前走,要不然,别想活着离开。要死大家一块死!”
徐媛愕然的看过去,然后果然就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跟着。
在车站的门口拦了黄包车就走,丝毫都不敢停留,直奔索菲亚大酒店。
徐媛低声道:“你疯了,现在去索菲亚大酒店,那不是等着被查吗?”
“闭嘴!”白雪梅呵斥了一声,低声道:“杀手杀人,不一定得用武器的。所以,你现在最好给我老实点。”
索菲亚酒店,是林雨桐下火车前给她们的地址。她不知她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如今朝那里去,靠的就是对妖狐的信任。
到了地方,酒店大厅里正热闹。听那意思,是一位歌星今儿刚入住这里。
这里拥挤的很,到处都是人。她和徐媛散在里面,一点也不显眼。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在这里等着。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八个人都顺利进来了。
林雨桐和四爷押后,进来之后,四爷直奔电梯。
其他人不明所以,也都跟了过去。上了电梯,直上三层。四爷从兜里拿了钥匙就直接开了房门,然后闪身进去了。
这个房间极大,是卧室书房娱乐室外加客厅卫生间带全的,一天下来价钱可不低。
徐媛扭脸问四爷:“什么时候订好这间房的?”
“你不是检查过电台吗?”四爷往沙发上一坐,“那个时候就定下了。我这人交往不多,但是经商的朋友还有一些。做大生意的,有商用的电台这很正常。我用电台发报,叫他为我预备好地方。这地方还不错吧!”
林雨桐心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不怕徐媛发现电台被使用过的事。他给言安发报,叫沪上的地下党配合行事。却又发报给商场上的朋友,帮忙定了酒店。
可是不对呀!他的钥匙哪里来的?
是路上有人给的吗?不是!从黄包车夫到遇到的其他人……哪哪都没有不对,只有进门的时候,他跟一个门童撞了一下。
啊!那个门童是工党的人。那么跟他交往很深的商家,只怕也有工党背景。
要是如此,一切就对上了。
而至于其他人,他们没看见四爷怎么拿到钥匙的,那就不用解释。路上随便一个什么地方,不能递一把钥匙吗?所以,不会有人问这个蠢问题。
四爷这么一解释,几个人心里就都明白了。感情随身带着电台,真是用了一次呀。
徐媛就问说:“那电台呢?现在这箱子里面是石头!”什么时候变成石头的!
“扔了!用完就扔了!”四爷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电台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再是死的,那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徐媛就道:“如今,电台没有了,你叫她们怎么完成任务。”
林雨桐就上下打量她:“我们的任务怎么完成,那是我们的事。这个不劳你费心。不过,我们比较好奇的事,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你这一路上上蹿下跳,想干什么?”
冷子秋手里的飞刀,猛的射过去,徐媛吓了一跳,那飞刀是冲着她去的。虽然没伤到她,但是哪有这样的,她指着冷子秋刚要说话,就猛的变了脸色,因为手指的长指甲,齐齐整整的被人给切了。
那一刀偏一点,就能削掉她的手指。
她迅速的把手缩回来:“你……你想干什么?”
白雪梅将徐媛往椅子上一摁:“蠢货!你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肩负特殊使命吗?嗯?你要真被抓了,我保证你死在大牢里,都没人会搭理你一下!还不清楚自己的分量!”
林雨桐就说:“我猜测,你的使命有三。第一,监视我们,确保我们一行抵达沪上。中途若是有逃跑推诿的行为,你要及时汇报。第二,到达沪上之后,扔我们出去当诱饵。要沪上的所有特务机关围着我们转圈圈。而你,会被带到宪兵司令部。因为你有家眷在特务机关任职,所以,你会抛出你所知道的情报,跟他换取自由。第三,你大概也会做一些跟你的汉奸亲戚联络的工作,为真正的任务小组到来提前铺路。对不对?”
徐媛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在白雪梅狠狠的抓了她的肩膀之后,她才点头:“差不多吧!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沪上的混乱。我会一点一点的招供,诱导他们抓捕你们,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然后呢?”林雨桐就问,“然后呢?真正的任务小组,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徐媛将脸扭在一边:“告诉你们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们都是武夫,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政治。”
林雨桐看四爷:有人嘲笑你不懂政治。
四爷皱眉,真是懒的跟蠢人掰扯。但先下的情况,你不掰扯还不行!他就问说:“……你觉得你知道的不少?”
徐媛叹气,说四爷:“老同学,不要深问了,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
没什么复杂的:“不外乎是RB人的日子不好过了,秘密求和罢了。他们想撤军,但不想放弃利益,于是想扶植一人。会选谁呢?李宗REN?白崇XI?这种消息,很可能被戴老板知道了。他会怎么做?派人问问钻在RB人肚子里的周佛HAI,问他还愿意不愿意回娘家。他要向周表态,说只要他肯回头,娘家的门是朝他敞开的。RB人的情况如何,周很清楚,他也想找下家接他!这是一个没有悬念的谈判。只是因为内容涉及到RB的很多东西,所以在如今的局势下,这次见面就显的尤为重要,且不容有失。若是谈的好了,乐观的去看的话,许是会影响战局也不一定。所以,在这个基础上,戴老板或许认为牺牲这几个人,能换来一次可能左右历史的谈判,是划的来的。是这样吧!”
徐媛眼神变的慌乱:“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雨桐就问:“所以,这么重要的事,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
“便是真进了大牢,我也呆不了几天。等胜利了,我……”徐媛说了一半就闭嘴了,抬头愕然的看林雨桐:“你觉得我叔叔救不了我?”
原来你叔叔是汉奸呀!
“你会给你家养的狗面子吗?”白雪梅十分耿直的问了一句,“你知道大牢里到底是什么样儿吗?”
徐媛摇头,“我叔叔是……”
“别提你叔叔,谁也救不了你。”白雪梅拿走了钉子,“不等你叔叔活动,只怕你就扛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牢里是什么样的?对女人来说,特别残酷。你想象不到的残酷!比如,先拔了你的衣服,极尽羞辱。然后烙铁在你脸上烙两下……用竹签子插在手指缝里……蘸着盐水的皮鞭使劲的抽……你能扛住几下?这次任务,不管是你还是我们其他人,都是死棋!明白吗?死棋!人心要是不齐,那么对不住,我只能把不配合的都杀了。反正横竖都是死,戴老板不会追究你是怎么死的。”
徐媛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可是任务很重要,这次会面很重要!”
林雨桐就纳闷:“我就奇怪了,这么重要的会面,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姐夫参与了计划的制定,我偷听来的。”徐媛低下头,随即又扬起来,“这是能左右战局的一次会面,事关重大……”
这话一出,白雪梅看向徐媛的眼神就缓和了一些,冷子秋和王曼丽也沉默了起来。
“如果能结束战争,咱们便是把命搭上了,又如何?”王曼丽轻笑一声:“老师将计划告诉咱们,难道咱们会不听命执行吗?何苦隐瞒!”
“因为我们上次没有听命,所以老师心有顾忌。”冷子秋说着,就沉默了半分钟,“上次是那是牵扯到高官显贵的私利,而不是党国的利益,我自然能不听令。可是这次的事……便是说了,我也不能不从命。便是要我赴死,也得安然赴死。”
林雨桐想说这种什么会谈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这样的话在现在谁都不知道未来的情况下,她说不出口。
在她们看来,哪怕都知道RB鬼子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可这长不了是多久。
“哪怕是能早一天结束战争,那也能少死千千万万的人。这么算下来……咱们便是死了,也划算。”白雪梅说着,就看林雨桐:“还是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只要能乱……不要把让我们活命的事算在里面!”
所以,林雨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不能说了。
她背过身,不叫自己的表情泄露出去,好半晌之后才回过头来:“咱们的任务,是把沪上搅乱,把特务机关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这个……不能跟送死划等号。搅乱这一切,不等于送死。咱们来之前,老师给三个任务。这三个任务,咱们还是要完成的。不仅要完成,还要在放出风声之后再去完成。”她伸出手来,“第一个任务,电台和密码本。电台扔了,密码本我留着呢。咱们带的电台扔了,那咱们就另外找电台去。民用电台不算是多,但也不算少!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好似听之前的谁说了一耳朵,七十六号就有人走私,他们自己就有商用电台。咱们别人的不抢,偏挑七十六号的抢。你们说,这样不足以叫七十六号大乱吗?如果,这样还不能算是搅乱沪上的话,那么,刺杀丁墨存呢?”
徐媛忍不住抬头看林雨桐:“你真的要刺杀丁墨存?”
“我不光要刺杀他,我还要放出风声,说JUN统的四朵金花来了沪上了,目的就是刺杀他。我要他在明知道我们要刺杀他的情况下,去杀他!”林雨桐说着,就盯着徐媛看,“就这样,还不足以调动整个沪上的特务跟着我们转吗?”
能!肯定能!
但这也无异于送死!“跟之前我说的计划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王曼丽接话道:“至少我们不是被自己人出卖窝囊死的,而是死在属于我们的战场上!”
马革裹尸,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这种死法是一种荣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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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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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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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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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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